“你……”
“那天牌桌上有之前给你介绍相亲的介绍人,就是你刘阿姨。”
“你心里在笑。”
我轻轻关上门,尽量不发出声音。小表叔过来拉住我的手。指尖还是冰凉,但相贴的手心却很温暖。
“凭什么?”
“是,是挺有趣,啊哈哈,他说话一向都很有趣,哈哈哈……”我干笑着应声。
像磕葵花籽的松鼠似的,我忍不住手贱,捏了捏他的脸颊。
“抱一下又不会少块。”
“下雨了,来接你。”他把雨伞举起遮到我的头上。
“偷溜?这么เ严重?”
“哦哦,我也见过。”寝室里最会闹腾的方แ明扬连连点头,露出揶揄的笑容,“我还看到เ你哭着被他安慰咧。”
“噗。”这回答未免太可爱了,不怕?又不是怕生的白银。“对了,明天我坐早班车回。”让曹烈自己去等门毕竟只是玩笑话,我还是得早点回去收拾。
“哦,吃得很好啊。”
“……你要是没说那么多,刚才有一毫秒我还觉得你的声音好听了一下。”拯救我于空虚无聊之ใ中。
“你就动用武力啊。”
“你们在干嘛?”早ຉ就快过吃饭时间,我妈饭菜也做得差不多,我只是扫扫尾,把菜端出来,见他俩还在房间里,就过去询问。
本来就差不多是午饭时间才到เ家,一磨蹭再去小表叔学校,不知道他是不是饿坏了。其实他也说过会自己้过来,但我还是情愿去接他,久而久之他也习惯在学校等我了。
“那怎么行,它平白就比我大了一辈啊?!”
小表叔没有睡太久ื,我看了看时间就把他叫醒了,他晚上要回学校住,我也得去坐车,虽然这会肯定得等到晚班车了,早ຉ点下山还可以让小表叔在家吃了晚餐再走。
“很久以前,好像是小学的时候,过年时和我爸妈来过一次。”看了片刻,小表叔安静下来,半靠在栏杆上,脸颊蹭着白银松软的毛,轻轻说。
“看到什么了?”我仰着头笑问。
“……”他不满的眼神瞪过来,我还是要懂得见好就收,赶紧坐到เ床上去。他见我乖๔乖坐好不再找茬,便埋头继续用功。
“……”我无言以对。原来老妈不太提起是顾虑我的心情,她总是为我考虑周到……
“嗯。”
他很快从教学楼ä出来,我在校门口远远看到เ他的身影跑近,却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下脚步慢慢走过来。
他见我还是不抱他,彻底生气了,走开几步背对我。
“啊……对不起。”我伸手去白银的脑袋,他先是缩了缩,然后才原谅我似的舔了舔我的手心。
“……”我无言以对,默默收回毛巾,他还是低垂着脑袋,露出的后颈่简直像一掐就断似的。我撤开视线,声音干涩地喃喃回答,“不,我不是好人。”
“陈泽,我没有生气,真的,你别怕。”
“快来帮把手。”我妈站在玄关对我招手。我还没从沙发上站起来,小表叔已经跑过去了。
这好像……他第一次对我明明白白地说出他喜欢什么,没有不安,如此坦白,不需要我旁敲侧击或一再追问。想起最初我问他喜欢什么,那时他告诉他也我不知道。也许,本也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法说,或者说了也无人听。
现在你大概ฐ还没有余力,所以只要接受便可,等你自己幸福了,你会找到一个人对她付出你的体贴温柔。
“那ว就好,最近蟹肥,我去买了等你回来。”我妈喜滋滋地说完挂了电话。
“卖什么乖。”我妈没好气地拍了一把我的头,“说正经的,你是不是为ฦ了陈泽那孩子回来的?”
可是最后那只手居然落在我头顶上,像平时我他的脑袋一样,揉乱了我的头发。
亏我还担心他们处不来呢,原来全是我多余,想想昨天晚上除开曹烈乱讲话,他们也挺意气相投嘛。
代替他的父母,弥补他的过去已๐经决然不可能,只愿以后能像白银那样给他一个可以恣意任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男生宿舍的馋鬼太可怕了。
“换一只呗,我给你弄只美短去,最近流行,这只养起来多麻烦。”
还记得最早我总是费劲心思让他别总是垂着头,今后,他的眼里大概不会只有冰冷空旷的地面了吧。
店员莫名地打量了下我,迟疑着点头。
“喂?”
小表叔磨磨牙,最终还是恶狠狠地挖了一大勺西米塞进嘴里。
我抓了抓头发,装ณ出委屈的哭腔说:“小表叔,表侄子我哪里招待不周,你可要告诉我,不然我良心不安啊,难道说你跟白银呕气了?它生过病已经知道反省了……”
小表叔完全听不进去,手指依旧绞在一起,我只能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就跑去看白银。
如果晚上回来白银还是这副德行,我一定要直接带它去看医生了。
“对不起……”小表叔站在玄关处绞着手指头,似乎ๆ想过来帮忙。
“不能低头。”
“陈安,你糊涂了,你妈还清醒。”
“你不是说……”
“对,我说了你喜欢都可以,天底下人是男是女都可以,但陈泽不行。”
为ฦ什么唯独陈泽不行?刚才分明还在说谁都可以,现在却完全变了脸色,我实在不知道我妈的想法,急于说点什么却无从开口。
我妈把手里织到一半的围巾往篮子里一扔,白银被砸得叫唤,但这会谁也顾ุ不上它。她站起身道,“我去睡了。”
她本不打算谈下去,我急得一把拉住她,语无伦次地把最先涌上脑袋的话倒出来,“妈,你怎么想都好,我只求你一件事,千万……千万别ี改变对陈泽的态度,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跟他说过,都是我一个人有问题,跟他没关系,他心思细,如果误会点什么,一定会一个人偷偷难过的。”
“小安……你……”她沉默半晌,口气软下来,却满是悲哀。
我等着她的话,她最终却什么也没说,进屋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