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赌一把。”
海萍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又束手无策了。
电话那头本能反应了一句：“嗯？”然后愣了一下说，“对不起，打错了。”就准备挂。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但是女儿呢？她成绩不是很好，看样子想进好的高中很难，好大学就更难了，你为她想过没有？”
“你干吗去了？你们那里现在也要加班了吗？”
“你这个人啊，毛病就是自扫门前雪，永远分得清自己的和别人的。”
宋思明撸了撸海藻的脑袋，一松手指，将钥匙坠进海藻敞开胸襟的大衣口里，笑着说：“错。这点物质，：“高了，高了。”
“你……从来没为钱烦恼过吗？6万哎！你轻易就借给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海ร藻忍不住问。
“有吗？”
海ร萍歪头看看身边的丈夫，想着从恋爱起到儿子两岁多，两个人似乎就没有好好爱过。谈恋爱的时候躲在公园的黑暗里苟合，租了房子隔音效果几乎没有，好不容易适应了，海藻住进来了，大半年里俩人在提心吊胆中偶尔做做，再加上怀孕、月经，算起来苏淳的确没有真正享乐过。还好，他很少抱怨。
前方是哈根达斯冰激凌店。海藻对所有的高消费都有免疫力，惟独对冰激凌巧ู克力，就好比是皮草钻石之于贵妇的诱惑似的，无法抵御。
“海萍，我真的很难张口。老人存点钱很不容易。你要知道，我们父母辈那过的是什么日子。年轻的时候要养老要养小，好不容易把老的都送走了，一天没舒服，小的还要去刮。这对他们的一生来说公平吗？如果在他们那个时代，我们现在是该给老的钱。他们不要我们负担，已经很好了。我们，我们……”
少妇六六，遭遇中年危机，在诚惶诚恐战战兢兢中，以笔墨抒发胸中的郁๗闷，本期望实现家庭和谐，不想无心插柳，数年信笔由缰，著有《王贵与安娜》、《双面胶》等作品，文字若能博君一笑，便算有所成。如今柳荫之下有意栽花，新า作《偶得日记》即将出版，为准妈妈们提供一本“开心妈妈辞典”。
第二天海ร萍去rk那里上课，等上完直接说：“我得喝点酒再走，不然我晚上不能睡。”说完自己้就咣咣灌下三大杯，然后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她的举动把rk吓坏了，说：“你去哪儿？你万一出了事，我可逃不了干系。你若抢劫，我是提供凶器的。你若撞车，我是那个送你上天堂的。对不起，请你不要害我。”
海萍说：“没事，我上天堂绝对不会拉着你的，拜拜。”正说着，手机响了，海萍一看是个陌生电话。“你好，浦东新า区公安局，请您明天一早到เ我们这里来配合一下调查，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您。”
海萍突然就开始发抖了：“rk，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了？”
“他们要问我话！”海萍顺手抄起酒瓶又倒了一大杯，瓶底都翻过来了，再咕嘟咕嘟喝下。血冲向头，脚底踩云，面色绯红，眼神涣散，她突然说一句：“这酒真是好东西。”然后就一屁股坐沙发上，咬着嘴唇开始灿烂地笑了。
rk拍着海萍的脸问：“谁是他们？谁要问你话？”
海ร萍指着墙上挂的一面镜子问：“你这幅油画哪买的？没见过穿这么多的仕女。”
rk摇摇头说：“明天早ຉ上，我们又要共进早餐了。这可不大好啊！你在考验我的忍耐力。”说完，进了卧室抱了床被子出来，将已经瘫坐在地上的海萍扶到沙发上去：“晚安，油画里的仕女。”
早上等海萍睁开眼，坏事，又不在自己的床上。最近经常一睁眼要想一想身在何方。窗外，艳阳高照，rk都坐在餐桌边看报纸了。“几点了？”海萍问。
“10点了。”
“真不好意思，我怎么又睡这了？我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为ฦ什么เ又倒这里了。我改，我一定改。”
“昨天晚上你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开始狂喝一气，你说有人要问你话，谁？”
海萍莫名其妙地看着rk，于是开始仔细思考，再翻出手机查号码，一看最后一个电话在10点10分，而且不知道是谁的，拨过去一问：“喂？请问你们是哪里？”“浦æ东新区公安局。”海萍迅速挂了电话，眼睛就睁圆了，“坏事，他们今天要问我话，我得赶紧走了！”海萍翻了翻钱包，问rk：“你有100块吗？我要打车，我怕我这7๕0块不够。”
rk拿起钱包，套上外套说：“我陪你一起去，走吧！”
rk是夹着海萍出门的，因为ฦ看她那样子，酒没全醒，前言不搭后语，还是自己跟着比较放心。海萍一上车就说去浦东新า区公安局。
rk陪着海ร萍去了公安局。人家把rk拦门口说：“只问她一个，你不必进了。”rk立刻敏感地意识到海萍可能应付不了，马上用英语说：“她应该有律师陪同，没有律师她不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说完再三交代海ร萍：“你可以拒绝回答问题知道吗？你一定要要求有律师在场。”公安局的人不耐烦了问rk：“你哪门子葱蒜呀，跟着瞎起哄！律师？没必要，我们就问她几个问题而已。你就在外头等着。”说完，把海萍带进去了。
“苏淳是你的爱人？”
海萍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该回答什么不该回答了，这个问题，究竟是承认还是否认呢？海萍低头不做声。
“苏淳是你的爱人吗？”对方提高声音又问。
海萍终于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2005年12月1้7号，苏淳是否给过你一万块钱？”
坏了，关键问题来了。海萍保持沉默。
“问你话呢！你听力有问题还是我声音有问题？”
海萍坚持不说话。
“200่6年1月7号，苏淳是不是又给了你两万？”
没反应。
“200่6年2月18号，苏淳是不是又给了你两万？”对方把卷宗一收，重重地丢在桌面上。
“你不说是吧，不说也没关系。你不说我们也能把案子办下来。这个案子是铁证如山，人赃俱获，有没有你的证明完全不重要。现在我们是给你个机会，让你配合一起给苏淳一个轻判ศ的机会。他算认罪态度较好的，毫无保留，该说的都说了。本来呢，按他这种情况，是可以从轻发落的，不过你这态度，看着倒是想把他往火坑里推啊！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这样，是典型的落井下石啊！行了，咱也不问了，机会呢，也就没了。你出了这个ฐ门儿，就别再来找我们了。自己掂量吧！”
说完，俩办案人员开始唠昨晚的球赛了，把海萍一人晾着。
海萍的心已๐经波涛汹涌，山崩地裂ฐ了。要不要交代？要不要交代？给苏淳一个从轻判决的机会？
宋思明在经贸委陪同领导巡查，旁้边一位同志低声跟他说着什么，宋秘书答：“这个我不清楚，但我想我的一位朋友能帮上你的忙。等下我给他去个电话，然后你去跟他谈。如果能ม在一起合作，是最好不过了。”出了经贸委的门，宋拨通了rk的电话：“rk，最近好吗？中文学得怎么样啊？我这里有个朋友，想问问你关于机电出口的问题，我想这是你的老本行了，你愿意与他谈谈吗？”
rk站在公安局办公楼过道上，旁边人来人往，还有人缠着警察不断哀求什么，rk只好捂着一只耳朵说：“我这里说话不方便，可以等下给你打回去吗？”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警察的断喝：“老实点！”非常清晰地传进宋思明的耳朵里，宋觉得情况不对，立刻问：“你在哪里？需要我的帮助吗？”rk只好说：
“我在公安局，陪海萍来回答警察的询问，我没事，你别担心。”
“海萍？海ร萍出什么เ事了？”
“她的丈夫被关起来了，可能很麻烦，她这一段时间很不好过，我怕她今天应付不了，就陪她过来看看。”
“我等下打给你。我先挂了。”
旁้边的侦讯人员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就把海萍一人晾着。过一会儿又来一姐们儿，先是搀和着说了几句，又转头问：“她犯了什么事儿？”
“她倒是没犯事儿，不过呢，正憋着劲要把她家当家的送到号子里。”几个ฐ人貌似不经意地聊天，却跟海萍较着暗力。“这马上都到午饭时间了，你们还守着呢？多给你们加班工资啊？这么เ拼命？让她走吧！咱吃饭去。”
“一句话，吃饭！”说完，几个ฐ人真准备走人吃饭了，都站起来踢板凳了。
海萍终于忍不住发声了：“呃……那个……我想……”
三个人立刻๑安静下来，其中一个警官说：“说吧！说完了你也轻松咱们也轻松了。别ี想了。”
海萍说：“呃……我想……我可以走了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最少安静了有半分钟，其中ณ一个说：“死硬，切，走吧！你可想好了，走了我们也不会再召你回了。”
海ร萍起身一点头说：“那……再见。”
海萍走出办公室的门，浑身激出一片冷汗，整个后背全湿了。rk关切地迎上问：“有问题吗？”
海萍特别艰难特别费力地摇了摇头。
门里，三个警官有些泄气。“这老婆比丈夫难对付多了。一看就老奸巨เ滑的。”“心理攻势没用。”“男的不都招了吗？”“招也不行啊！他万一翻供呢？得找到他那钱的下落。那ว是证据。银行户头都查过了，没见那ว笔钱。”“才5万，怎么不都花掉了。”“就算是花掉了，也得知道花哪了啊！”“先吃饭再说吧！”
“我发现，最近犯案的，男的都是甫志高软骨头，女的都是刘胡兰……”
沈大律师一进门，熟门熟ງ路地歪着屁股坐在宋的办公桌上。“有事请吩咐。”宋站起来拍了拍沈的肩膀说：“替我去捞一个人。”
“捞人是你强项啊！找我做什么？”
“你替我去探探水多深，我再决定从哪下手。”
“好说。在哪儿？叫什么名字？”
海萍下了rk的课后就开始烦躁，她愁容满面地说：“我要回去了。”
rk说，你怎么เ一到เ回家就表情痛苦？
“因为今天星期五，我要给他父母打电话。上个星期我骗他们说他出差去了，这个星期我不知道怎么讲。头疼。我当时要说他出国就好了，这样最少能ม安稳半年。”
rk笑了，赶紧走到酒柜前把柜门关牢。“对不起，今天酒馆打烊了。你头再疼都不许喝。”
海ร萍不好意思了，说：“我没要喝酒啊！我那天都说改了。我现在改回家喝。我自己้买了。”rk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他不无担忧地说：“看样子我给你起了个坏的示范作用。郭，喝一次两次没问题，如果陷在里面，会上瘾，而这并不是逃避的好办法。人一旦有了酒瘾，会很难摆脱。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甚至去了医院才摆脱。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我没那么严重，你别担心。”
“你不能预见严重的后果。这是一种心理依赖，非常不健康，摧毁你的意志和你的身体，让你无法思考。我建议你不要喝了。”
“可我不喝睡不着。”
rk想了想问：“你今天穿什么鞋子？”海萍觉得莫名奇妙，说：“平底皮鞋。”rk拿了海萍的外套，拉着海萍出门，说，走，今天我们换一种方法，暴走上海ร。说完，不等海萍反抗，拉着海萍就出门了。
海萍一路跟着小跑，气喘吁吁地说：“我不行了，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rk在前面不停挥手加油，催促：“快，快，跟上。”在急行军45分钟后，海萍彻底瘫倒，靠在路边的柱子上光喘气摆手。rk问：“你家离这里有多远？”海ร萍用手作扇：“有近10่站路吧？”
rk说，咱们走回去。海ร萍哭丧ç着脸说，不要了不要了，你自己回去吧，我坐车回去。rk说，我没车卡，也没带钱。海萍说，我借你。rk摇摇手：“不好，我没有借钱的习惯。咱们走回去。”海萍毅然说：“我打车送你回去好了，我走不动了。”
rk笑了，拉着海萍就走。等海ร萍像一只瘫倒的癞皮狗一样被rk拖上十楼的时候，连脱鞋的力气都没了。rk冲海萍招手说：“祝你有个ฐ好梦！goodnight！”海萍说，给你钱打车。rk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冲海ร萍摇了摇。海萍扑进房间直奔床而去，脸不洗牙不刷直接睡了。
可是醒过来，还是要面对给苏淳父母打电话的问题。哎呀！头又疼了。
律师对海萍说：“情况不是很妙，取保候审被拒了，看样子很快就要起诉了。据我了解，他当年进公司的时候是签订过保密合同的。这对他相当不利。法律规定50万以上的损失就可以追究刑事责任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减少这个损失的数额，搞清楚他们实际的损失，以减轻处罚。”
“你的意思是……他是横竖逃不掉坐牢了？”
“也不一定，辩护得好，可以缓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