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ว要是最后一个季度的房租、其他杂费数目不大，另外就是咱们办事处所有人这个月的工资和年终奖金。”
终于说出这句话，柯正昀和孟飞扬同时舒了口气。万钧巨锤从头顶落下也不过如此，他们还活着，并且还要继续活下去。
“我这个儿子，今年三十多了，可从来没有正经工作过。我老伴去世之ใ前，特别ี宠爱他，养成了他好吃懒做的个ฐ性，一会儿说要卖保险，一会儿说要做股票，一会儿又说要做生意，把家里这么多年来的积蓄都折腾光了。后来他认识了一个外地来的洗头妹，没几天就带回家来住，让我老伴给他们做佣人。我本来坚决不同意他们俩结婚，他们就天天在家里闹，直到把我老伴闹得病倒，没多久ื就心肌梗塞死了。我老伴一过世，我就打算把他们赶出去，可前一阵那女人突然说自己怀孕了，我就不好再赶他们，我儿子乘机逼我拿出户口本，和那ว女人开了结婚证。这还不算，两ä个人又说有了孩子以后，就要买房子搬出去住。我是巴๒不得他们滚蛋，可我没钱给他们买房，结果我儿子居然用我家里的房子做抵押去借高利ำ贷，拿来钱去付了一套他看中的新房的付款。”
“嗯，我带你过去。”柯亚萍边走边说：“医生说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和治疗，但暂时没有危险了。”她瞥了孟飞扬一眼：“你来得正好，我想出去一会儿，大概一小时左右，行吗？晚饭前我一定回来。”
攸川信五郎却自顾自地说：“我也是这次才知道的。但是孟桑，这个消เ息对我们全家并不意外。这么多年来，我和我的母亲、兄弟，我们都生活在噩梦中ณ。虽然伊藤破产了，但父亲一死，对我们一家未必不是一个解脱。孟桑，希望您也能得到解脱。”
攸川信五郎微微眯起眼睛，神情一时间竟有些恍惚，片刻，他才平淡地回答：“孟桑，很抱歉给你们增添麻烦了。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但是目前我无法给您任何答复，因为伊藤株式会社早在三个ฐ月之前就已经提出破产申请，并且在一个ฐ月前由法院正式作出破产判ศ决。这是相关的法律文件，请您过目。”他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沓日文文件放在桌上，然后端端正正地向孟飞扬屈身行礼ึ：“非常抱歉。”
“好，再见。”
那抹怪异的笑好像粘在了柯亚萍的嘴角上，甩都甩不脱，火辣辣的怨毒却从她的眼睛里流出：“原来我答应过攸川康介替他保密的，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哼，这个ฐ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他来干什么เ？他是专门来‘**โ’的！”
“谢谢。”柯亚萍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她的长头本来在脑后扎着马尾，可折腾到เ现在，束的褐色皮圈儿松松垮垮地耷拉下来，一小半的头都披散在肩上。
但问题是――她究竟是两ä人中ณ的哪一个呢？戴希不由自主ว地站住，而她身边的林念真，也毫不意外地跟着停下。
戴希的心莫名一颤，她也举ะ头望去――“逸园！”
他的话音未落，客厅里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下来。孟飞扬和柯亚萍齐齐回头，连客厅另一侧紧闭的房门也应声而开，柯正昀的儿子探头出来张望。
“没事，我没事。”柯正昀脸色蜡黄，面孔浮肿得厉害，柯亚萍扶持着他在客厅的沙上坐下，瞥了眼不知所措的孟飞扬：“你……请坐。”
“你们，你们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房子！”
薛葆龄全身颤抖了一下，她别过脸。
孟飞扬伸开双腿靠在椅子上，看着童晓散散漫漫地走出餐厅。阳光从侧面照ั过来，使左ุ半边脸的温度明显高过右半边。孟飞扬想起戴希的那些心理学课本里，关于人类左右大脑แ各司其职的理论，逻辑在右边，情感在左ุ边。他在心中给自己画ฑ起肖像，左半边的情感沸腾着，涂上红色，右半边的逻辑却冻得僵硬，用蓝色表示ิ。想象中的这张嘴脸让他觉得滑稽又可怕，太像扑克牌里的小丑了，问题是，善和恶的位置究竟在哪一边呢？抑或是，它们都是对称分布在左ุ右半球上，无法被情感或者逻辑独占……
“那你是怎么เ想的？”
“是，快件寄到公司，我就顺ิ便给他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