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急,跟工头说了不少好话,他说好啊,一百块一天。
我在屋里走来走去,心思很活跃,等下午的时候我终于等到了我梦寐以求的电话,黄毛上钩了。
她彻底呆了,捂着半张脸颊๐发傻。我深吸一口气:“你还当自己้是大学生你青春期是吗你看看我们女儿怎么เ样了”
朱姐有点不悦了:“你这话就不对了,你知道我们有多少人要分钱吗我和老白只是供体中介,还有受体中介,还有开刀医生,还要借人家医院,护理、急救,再加上供养啊,这些都是要钱的,分下来也没多少了。”
那个二狗每次都跟我说话,我真不明白他哪里那么多话说。他的老乡依旧ງ欺负他,每次休息的时候就欺负他,完全是找乐่子。
我等了好一阵子才有机会跟包工头说话,他异常地凶悍,也特不耐烦,好像随意要揍人一样。
我说你来这里了我会照顾你。我有没有别的工ื作,你人生地不熟ງ不要乱跑。
我是明白的,一个人如果想卖肾,那么เ他肯定是逼不得已了,而且对卖肾的具体危害并不太了解,只是知道卖肾对身体不好。
我这辈子还没去过真正的酒吧,唯一去过的看起来比较高档的地方แ就是城里的发廊了。
我说你有宛儿的消เ息吗她呵呵冷笑:“说了不关我事,她去哪里快活了我咋知道你最好快点回来,免得老大生气。”
女友不给,她说怕我乱花花掉了。我急躁起来,到处翻找:“你他妈先给回我”
女友见我突然回来吃了一惊,她肚子已经鼓了起来,略显艰难地迎接我,她笑得由衷,我很脆弱地抱住了她,很多话想说,但却不能ม说,我就这么抱住她。
她问我干嘛,我说看看你的疤。她滞了一下,然后抓过我的手,直接将我的手拉进她肚子处:“摸摸就好了,很难看的。”
宛儿去整理东西,她还跟我说话:“我都能卖肾了,你也快了。”
我说没打,看见你就硬不起来。她笑了一声,赏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上次她没说,这次她依旧没说。我心底有股火,语气重了不少:“名字都不肯告诉我,是不是我只是一个ฐ你可以利用的傻逼”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เ度过那一晚的,只知道我一直抱着宛儿,宛儿也一直抱着我。
贱狗竟然直接脱了裤子,甩出了他的生殖器,宛儿厌恶地扭过头去,我们则不忍直视。
老实说,朱姐长得不错,也很性感,如果我已经堕落了,我绝对会上了她,但现在我没堕落,我甚至惦记宛儿,我觉得跟朱姐乱搞是对不起宛儿,尽管宛儿并不在意这个ฐ事儿。
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又拿我开刷。她耸耸肩:“我认识过你这种人,我高中时就有个屌丝一直追求我,每天早上给我买早餐,还等我放学,跟苍蝇似的。我一点都不感动,因为ฦ他没本事又穷,如果他不缠我了,去努力提高自己,我或许还会看上他。”
老白又看了我和宛儿一眼,他似乎ๆ觉得我们比较难搞,尽管我们是最安分的供体了。
等进了医院,还要上楼,朱姐并没有坐电梯,带我们走楼ä梯。
我们都觉得对方แ是可怜人。
我敷衍地点头,王胖子又哼了一声,不知在哼谁。
现在我跟他也算是有点熟悉了,我就试探地询问哪里能卖肾,他一点都不隐瞒:“有中介来找人的,拉去北京圈养,前天我还见过他,不知道现在走了没有。”
那段时间很流行“卖肾买苹果”,其实是戏言当不得真,不过我当时觉得那家伙肯定是卖肾买的苹果。
日子还是照常,白天过来看看供体,在朱姐的房子里待一段时间,晚上就回去睡觉,跟陈霞聊聊人生啥的。
让我奇怪的是,陈霞竟然没问我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她像是看透我了。这让我内心很惶恐,也很愧疚,我想陈霞不是傻子,她只是没点明而已๐。
我就对她很好,晚上她超市关门了我就带她到เ处玩,也关心她的推销干得如何。
她说太简单了,她已经是金牌推销员了。我说你吹吧,超市卖化妆品卖链子的基本都是在站岗,根本没啥顾客。
“所以说你笨,我有优势啊。”
她很是得意,我说你这脸上的痘痘已经出卖了你,还有个屁的优势。
她白我几眼,又偷偷笑:“我拿以前的照片和现在的照ั片摆在那ว里,过路的小姑娘都被吸引了。”
我一愣,心中ณ暗叹聪明。我说你真机智啊,陈霞嘿嘿直乐,跟占了人便宜似的:“以前的照片是满脸痘痘,现在的照片基本没痘痘,加上我亲身说法,鬼都很忽悠。”
我又一次看她的脸,忽地觉得她真的变了很多,不只是痘痘少了,还有别的感觉,就好像一不留แ神间,小姑娘长大了。
我竖起大拇指:“靓啦靓啦。”
陈霞不自觉摸脸,掩饰不住的小嘚瑟:“靓啦靓啦。”
我想过不了多久她的痘痘就要全部消เ失了,到เ时候就只剩下一些残留แ的痕迹,只需要化点妆就能遮住。
我又说了一句:“你真的美了。”
她不嘚瑟了,竟有些羞意,视线往旁边的路灯飘,扭扭捏捏的样子。
我忙说好了,咱们回去吧,你这扭捏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她扭脸哼了一声,怪我不识气氛。
我暗自笑笑,人美了性格也娇俏了,不那么大大咧咧跟大妈似的了。
我和陈霞依旧住着那个小破屋,只有一张床,两人挤在一起。刚ธ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有点尴尬,但习惯了就完全不放在心上了,这张床让我们很亲密。
不过如今我们都开始稳定了,我想她一个女孩子跟我躺一张床上挤着总归是不好的。
我就跟她商量租一间好点儿的房子住,也不用那么เ辛苦了。
陈霞明显没考虑过这个ฐ问题,她说不必,反正都住惯了。
我说我们老是睡同一张床,这样影响不好。我真怕对她不好,我本身就有愧于她,真心不想让她这么苦。
陈霞就看我几眼,她眼中有些异色。我说有点余钱了,不必受那么多罪。
她就开口:“你是不是嫌弃我”
我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嫌弃你干嘛,我是觉得这房子太小太破了,换一间好的嘛ใ。
“我觉得你总是在有意无意避着我。”陈霞说道,她眼中ณ的异色更甚了,我察觉到เ了几丝古怪,我打了个哈哈:“男女授受不亲嘛,再说我女朋友那个,有点不好。”
我其实能感觉到陈霞对我的感情,我知道她对我有好感。或许是因为我们同病相怜,而且一起生活了几个月,这算是日久ื生情吧。
当初ม我的确嫌弃她,我觉得她丑,读大学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丑了,男ç人都是爱美女的,我对她爱不起来。
她现在越来越美了,但我心中那ว份感情还是没变,我无法接受她,并非因为她的容貌。
我说我有女朋友,你变美了也该找男朋友了,咱俩得分床了不是
我说这话有点调笑的意味,其实我该说我连孩子都有了,但我只说我有宛儿了。
陈霞沉思了一会儿,她低声问我:“你怎么那么爱宛儿。”
我的笑容沉了起来,我心中很突兀地低落了,我也没解释,陈霞看我一会儿,然后她说那ว就换一间吧,分床睡好了,反正她也嫌挤。
我说行,明天就去找房子。
这附近多得是租房,我找了一间比较好的租房,当然依旧ງ是单间,不过可以放下两张床。
现在是夏天,我直接在地上铺席子就是了。找到了我们就搬东西过去,我搬重的,陈霞则捧着锅碗瓢盆,她也是蛮开心的。
最后终于搬完了,我坐着喘气,陈霞则用毛巾擦汗,我看过去忽地心头一怔,她脸色白得不像话。
我说你没事吧怎么像是生病了她手指在腰间抚过,挤出个苦涩笑容:“干点活就累死了,一个肾用不过来。”
我忽地惊恐,我会不会见证一个卖肾人的悲惨一生
这让我打了个寒颤,时隔大半年,我又一次产生了这种恐惧,而上一次是我跟宛儿在一起的时候。
我忙过去摸陈霞的额头,我接过毛巾帮她擦汗,并且掀开她衣服查看那ว条疤痕。
“你以后不准干重活了,饭也由我来做。”我尽量冷静地说道,我不想暴露太多恐惧。
陈霞轻轻白我一眼:“看你吓的,我没事,也没出现什么症状啊,就是容易累而已。”
我勉强点点头,我希望陈霞的体质非常好,但想到牛高马大的老白,我又没了信心,我只能安慰自己,只要我照顾好陈霞她就不会有事。
然而与此同时,另一股恐惧也袭来,我想我的目光在遥望南方แ,在那里有个ฐ女孩子在漂泊,而我甚至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在南方แ。
我想着:宛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