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三少奶奶被从梁上救下来时,那一脸的青紫以及几乎吐了大半条出来的舌头,他就又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这份好意他真领不起,他不想让程蝶衣知道他做的那些事,哪怕这些事都是为了程蝶衣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我厉害吧,谢谢所有亲扔的地雷以及辛苦的跟随。
柳云芳这下可不如何是好了,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独对自己儿子的目光总扎在男人身上,而不如怎样处理才妥贴。
老灯出去了片刻๑,转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浓妆艳抹的老鸨子,领着一个半大的少年。
他自是兴高采烈的几乎要跳起来了,花清远也在一旁拍掌夸赞,称他聪明,弄得他自己到เ有些不好意思了。
“补气?”程蝶衣没太听懂,气还用补吗?生着生着不就有了吗?谁还特意去找那个。
他连忙出言安慰,“蝶衣务要烦恼了,我着人打听过了,与你一同入选的那ว四个,最近几天也是接连地出问题,排名第三的那个,走夜戏回家时,被人从后面打了一闷棍,现在还在维新า医院的抢救室里昏迷不醒呢,排名第四的那ว个ฐ更是倒霉,直接被人扔进了粪坑,几乎熏得不能再开嗓了。”
花清远虽不是柳云芳那原装原配的儿子,但这么เ几年的接触下来,也对柳云芳有所了解了。
程蝶衣自不用说,因着花清远赖皮赖脸的一定要跟来,他们是必须走后门的,而段小楼为ฦ什么เ也走了后门,花清远和程蝶衣并肩进来时,就知道是什么เ原因了。
——痴到把戏当成了人生,把人生当成了是戏。
感觉到了程蝶衣的燥动,花清远连忙睁开眼睛,只是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呢,程蝶衣狠狠地一口已经咬到了花清远果露在外面的精致锁骨处。
果真是离得近了,有些别人看不到เ的气息,就被这人扑捉到了。他当然与这里的人都不同,他又不是原滋原味、土生土长的这里人。
花清远的眼神真挚炽热,却并不显得急不可待,迎着程蝶衣惶惶带有探究的眼神,如清泉一般泄去了程蝶衣心里的内火,让他激烈跳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当年,花清远年少留学英国,这事在北平贵族圈里,多少还是引起些轰动的,这与花清远本身没有什么关系,这都是他那个声名显赫的二哥花清逸带动起来的。
花清远手里把玩着那颗从程蝶衣戏服上扯下来的假珠,对面坐着他这一世的母亲柳云芳。
“段老板准备什么时候办婚事啊?”人都领家来了,这婚事是早早晚晚的了。因着自己的出现,足足提前了有一年吧。
这种情况不能ม再睡了,很容易梦魇了。
→小←·
花清远也假意惊道:“难道蝶衣一直以为我是好人?'…'花某真是受宠之极!”
“啊?”程蝶衣显然还没有从这几转几折中缓过神来,“他们……他们是来听戏的?”流转的眼神从台前那几个还没有成功溜走的小混混扫到小混混身后的几个ฐ警察,最后落在还站在门口的那几个不速之客身上。
被踹在戏台边上的那班主ว是最先看出坐在那ว处的人是谁的,仿佛看到了菩萨一般,就差磕头,口念‘阿弥陀佛’了。
段小楼的眼神也是惊讶不已的,却绝对没有程蝶衣表现得那种炽热。
花福这个管家早晚他也要换掉,办事不利ำ话还多。最喜欢打听主子隐私,要不是看在他是老夫人的远方亲戚,怕是也用不到เ如今。
那ว个冲进来的女子,见此情景,立刻会意,连忙再次挣脱开两ä名小厮的手,连滚带爬地跟了去。
“爷,您贵姓?”坐在雅间里的,哪个ฐ也不是平头百姓,而这四九皇城里,自古就不缺贵人,对于他们这些混戏场子、跑码头的,都是不能惹的。
车子驶出来一个路口后,花清远睁开了微眯的眼睛,瞄了一眼道路两旁,北平城里还是一派繁荣景象,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他指着道边的一处店铺说:“停在这里吧!”
——他不只会唱戏的。
“怎么这么晚还回来了呢?”见着花清远回来,程蝶衣颇感意外,心里却是真实地绽开心花的,他连忙扔了手里的书,迎了过去,“这,这是什么เ啊?鱼,这是鱼啊……”
“小金鱼,拿给你养着玩的,”花清远把手里拿着的圆形白瓷蓝花的小鱼缸放到书桌上,“你唱戏累了,看着这小东西,对眼睛有好处。”
程蝶衣伸头去看,只见小鱼缸里三条红白相间的小金鱼,正欢快地游着,偶尔吐出的小泡泡,浮在水面上,甚是讨喜。程蝶衣忍不住伸出指头,要去捅一捅了。
“那ว边的事都处理好了?”程蝶衣玩弄了一会儿小鱼,花清远那边也脱了外面的西服,松了领ๆ子,听程蝶衣问,他笑着回他,“有什么เ好处理的,我四哥弄过学朝后,由着他管吧。”
他四哥管得那是极好了。险些把自己亲妈气得吐血三升。
“凭白不是我这个做弟弟该说的,本就是我三哥的不对,他先辜负了翠娘,有了笙儿,又骗娶了三嫂,还瞒着三嫂,这里里外外就是对不住两个女人,现在这社会,男女平等了,翠娘何辜,三嫂何辜,要我看,三嫂就应该和三哥离婚,追求自由,既是翠娘说不爱我三哥了,我们家也应该收翠娘做女儿,再风光把翠娘嫁出去……”
这话原原本本是他四哥说的,绝对附和这愣头青每天瞎掺和着的各种事情,标新立异,听得他差一点就笑出来。
刚醒过来的花老夫人,又被气昏过去了。秦若然也不细水长流的哭,开始改捶地嚎啕了。
要不是因有这一出,他还能早ຉ回来一会儿的。
“你四哥真是这样说的?”程蝶衣听得都直咋舌,后又垂下头去,深有感触地说:“听着是浑了些,不过细想想,还是有些道理的。”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他被他娘关了小屋子,我还着人给他送了夜宵过去。”
花清远一把拉过程蝶衣,让程蝶衣坐在他的腿上,他摸了摸程蝶衣的脸颊๐,“说到夜宵,我这也有些饿了,你吃了吗?”
“没,”谈什么夜宵,其实连晚饭都没有吃,一个ฐ人吃厌厌的,忒没意思。
“那正好,我们一起吃,我去吩咐他们,做些清淡易消เ化的,”花清远捧着程蝶衣的手,吻了吻,“果然还是回到เ家里,舒服啊,我在那儿都想不起来饿。”
这是一双极秀气的手了,花清远却知道它的致命之处在哪里,——那处小小的疤,无论如何也是掩盖不住的,结在了程蝶衣手上,凝在程蝶衣的心里,而他要做的是抚平。
程蝶衣看着花清远吻自己的心,心头一动。他现在这双手看着是好的,但这双手以前是什么样的,花清远怕是不知道吧,若是知道了,也不知他还能不能ม吻得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看我今天,多早ຉ多早,快表扬我一下,快……
☆、最新更新
程蝶衣心里有事;花清远不是看不出来;但就像那ว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老话所说的一样;他要给的还没给全;说些什么、劝些什么เ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几天,花府上下不安宁;鸡飞狗跳的自不用说。花清远更不愿意回去了,他三哥的事;他不稀罕管。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这种情感纠纷,他又不是谁的‘知心姐姐’。
他四哥被花老夫人连同他亲妈花二夫人秦若然一起骂了一顿后;也学聪明了,天天混在学校,学着花清远的样子,也不回家了。
只说家中一切大事,他无能为力去管,还是等着他父兄回来再做处理吧。至于他,他还有忧国忧民的更大之事要理,积极投身民族复兴大业中去了。
在花清远觉得,他四哥那ว就是四处添乱。
花家两ä位排行末位的青年男ç性都躲出去了,可不代表着三少夫人上吊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就此完结了。
那三少夫人的娘家也不是等闲之ใ辈。别ี说她爹是警备司令,只说她娘年轻那会儿也是占过山、做过女山大王的,操过杀猪刀、玩过壳子枪,一听自己的小女儿在花家被欺负了,那ว是脚๐踏风火轮地跑来了。
好,很好,——泼妇对老白花,一场内宅大战在花府拉开大幕。
柳云芳一看这阵势,一边装病一边借着给小儿子说媒之名,早早就躲了出去,连热闹都不稀罕看了,就怕被沾染一身血,洗不干净。
这一日,是程蝶衣的恩师关师傅的寿辰。
按之ใ前说的,程蝶衣早早备了大礼,由花清远开车送他过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备礼ึ,往年都是和他师兄段小楼ä一起送去的。
“我在这里等你,”花清远拉着程蝶衣的袖口,吻着程蝶衣的面颊,“你安心地去,多说些哄你师傅高兴的话,你现在也是角儿了,你给他贺寿,他定然也会觉得面上有荣光的,但少喝酒。”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是程蝶衣没有成角儿,去给关师傅贺寿,关师傅也一定会高兴的。花清远很懂这种师徒之ใ间的情感,哪怕骂过一万句、打过一千遍,但那种情同父子的关系,也是别的东西无法替代的。
“我都知道的,”程蝶衣笑着点头,“你别ี从这儿傻等着我了,我这要很久ื才出来呢,没准要到晚上。”
他是欢喜着花清远说到เ做到,明知道自己不能ม进去,也把他送过来的,对他如此细致入微的呵护着。
哪怕一点小事,也能ม让程蝶衣很满足,这倒叫花清远不满意了,他的蝶衣,该有最好的,如今这些,算个什么呢。
“没关系,我愿意等你,”花清远笑得很踏实,“我哪儿也不去,车就停在这儿,你随时过来,我随时在的。”
这一天都是为了程蝶衣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