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这样子走来走去,愈走,制ๆ服长裤就愈往下滑,有时候滑到膝盖上了,这样根本就应该很难走路了,他却还是不在意的挪动小碎步走着。
“那…你学费怎么办?”我问。
他的剪刀咔咔咔的闪动着,他的吹风机嗡嗡嗡的飞舞着,他的手指拨拨我的头发,掠过我的耳尖,他一下在我的额头吹气,一下在我的颈่后吹气,吹掉碎头发。
“她们有生气吗?她们说不定很喜欢呢?不然你试试看——”
观众笑了,虽然是体谅的笑,还是很尴尬。
“人老了,会臭。”我说。
以一个当时十五岁的男童军来说,他实在很了不起。
所有他的这些特别的地方,都让同校的我,感到很新鲜。
所以觉得趴着睡对大家来说,
大概对峙了一个钟头吧,十八号男生似乎ๆ生气了,他的长睫毛唰唰唰的眨了好几遍,他直直对我走过来。
“喂,同学,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看着我。
“那你又想干什么?”我回看他。
“我?我…我干什么,关你什么เ事?”长睫毛唰唰唰。“那我干什么เ,又管你什么事?”我反问他。
“当然关我的事!我负责官邸前面的安全。”他说。
“官邸?什么官邸?”我问。
“副总统阿,不知道吗?副总统上个星期搬到เ你们学校旁边来住,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赶快走开啦,你在这里搞这么เ久到底在搞什么鬼我根本看不懂ฦ,等一下被我们长官发现,告诉你们学校,你就死定了。”
我把书放进书包,走人。
原来他是便衣警察。原来还真有便衣警察这种人,原来便衣警察也会长成这个样子。
快要转过街角的时候,我回过头来问他——
“那你为ฦ什么不一开始就赶我走?”
“我,我…”
我没等他说完,就走了。
两个礼拜以后,忽然换成另外一个人站岗。大概他被调走了。
我也就渐渐忘记他长的样子,直到,直到有一天下课,我发现他竟然站在校门口,我才又想起他的长睫毛来。
而他说他这次可不是来站岗的。于是我们又直直对看,两ä个人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