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亮亮没有接茬，赶紧朝一六八房间走去。
钱亮亮长期跟领ๆ导打交道，对领导的敬畏感已经有些麻木，对蒋大妈这样的领导就更没有拘束，便说：“今天你是秘书我是领ๆ导。”
正文
常书记对钱亮亮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关注，或者说对接待工作给予了高度重视。每次到金龙宾馆来他都得找钱亮亮谈谈接待工作方面的事儿，有些事情甚至安排得非常具体，比如金龙宾馆供应热水的时间是每天晚上八点到十二点，第二天早ຉ上七点到九点，常书记就提出改成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金州是北方แ内陆城市，缺水，所以市政府规定所有宾馆饭店热水都是定时供应，目的是为ฦ了减少浪费。钱亮亮告诉常书记，这是市政府规定的。常书记说：“规定是规定，什么เ规定也得面对特殊情况。金龙宾馆是干什么的？金龙宾馆是市委、市政府接待上级领导和国内外重要客人的地方，上至中央领导，下到省里各个重要机关部ຖ门，还有港澳台、外国朋友到了金州ะ不都住在金龙宾馆吗？这情况还不够特殊？难道让这些领导和外国朋友每天只能按照我们的规定用热水吗？节约用水也不在乎金龙宾馆多几吨少几吨，今后就这么办，谁要有意见就说是我定的。”钱亮亮当然高兴这样，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谁都方便，仅仅凭这一条，对于招徕旅客就是大大的优势。于是常书记下指示ิ的第二天开始，金龙宾馆就开始全天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
有两次常书记还打电话把钱亮亮招到เ他的办公室谈话，一次是钱亮亮在金龙宾馆宴请市委那帮秘书哥儿们，传到了常书记的耳朵里，常书记那一回挺严å肃，把钱亮亮训了一顿：“你这是搞什么เ名堂嘛，忘乎所以，你们都是市委这边的，跑到金龙宾馆吃吃喝喝，让政府那边知道了会怎么想？还让人家女同志陪酒，什么作风，简直是鸠山，是国民党作风……”
那天晚上，秘书们确实在金龙宾馆喝酒，也怪老彭，念念不忘黄金叶，跑到เ黄金叶的办公室非得让黄金叶跟他们一起吃喝，刚ธ好又碰上了齐红，就把齐红也拽上了。黄金叶跟齐红知道这帮人都是新任得有道理。
常书记经常要听他的工作汇报，针ฤ对他谈的问题作指示，对出现的困难也是能解决的就地解决，不能马上解决的也会提请给其他主管领ๆ导帮忙解决。这让钱亮亮非常感动，他不知道过去李百威当政的时候常书记是不是也是如此直接参与接待工作的领导，问过齐红、黄金叶她们，她们告诉他，从来没有见过常书记找李百威แ专门谈论这方面的事儿，有了什么重要的接待活动，他来参加就是了，很少对接待提出什么เ具体要求或者实质性的指导意见。钱亮亮这才明白，常书记对他和他的工ื作确实非常重视，也非常支持，至于这种重视和支持的背后是有什么原因，他理解为因为自己是常书记的部ຖ下，是从市委那边出来的干部ຖ，常书记当然希望他干得更好，起码不要捅娄ไ子给他脸上抹黑。
反过来，王市长如今对接待工作就不那么เ关注了，有了接待工作需要他参加他就来，从来也不专门提什么要求，好像随着李百威แ跟钱亮亮交接班他跟常书记也交接班了似的。齐红私下里告诉钱亮亮，过去王市长跟现今的常书记一样对接待处的工作非常重视，经常事无巨เ细地过问指导。钱亮亮问她：“那ว现在王市长怎么不太过问了？”
齐红抿嘴一笑：“李百威แ干砸了他脸上无光呗。”
七
在钱亮亮的印象中ณ，齐红是个低姿态的人。如果按照俗套子用花来比喻女人，黄金叶是过了花期却仍然艳丽ษ的牡丹ล，齐红就是躲在花丛中间的梨花，不招眼，却更有可能结出果实。他跟齐红在一个办公室，这是李百威留แ下的办公组合，钱亮亮也不好上台伊始就把人家赶出去自己独占一间办公室，可是内心里却总对这种孤男寡女共聚一室的办公组合觉得别ี扭。齐红对他非常尊重顺从，照顾也非常周到，而做这一切的时候又非常坦然自若，从她身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高级干部儿媳妇的娇骄二气。逐渐钱亮亮也习惯了她，用顺了她，所以当他让齐红把李百威扔在办公室的东西收拾一下，给李百威แ送去的时候，齐红的断然拒绝就让他非常惊讶。已๐经半年多了，李百威แ的东西还扔在接待处办公室，占了两个柜子一张桌子，好像他在用这些遗物来默默地向钱亮亮传达某种让人沮丧的信息。他不来收拾，钱亮亮也找不到เ他，东西扔在办公室实在碍事，害得钱亮亮许多东西都没办法摆放，所以他下决心不管李百威来不来，先把他的东西清理一下，凡是属于他自己的私有财产就派人给他送过去，办公室找不到เ人就直接送到他家里。
李百威的人事关系转回市政府总务处之ใ后，就没有去上过班，谁也说不清楚他到哪去了，现在在干什么เ。让他搞大肚子的两个ฐ女孩子后来都调离了金龙宾馆，一个到一家商业宾馆继续当服务员，一个ฐ到纺织厂当了仓库保管员。黄金叶告诉钱亮亮，那两个女孩的家长揪住李百威不放，非得告他流氓qg不可，还到เ处围追堵截要抓住他痛打，李百威แ东躲西藏，通过熟人说合，两家同意私了，每家补偿了五六万块钱，两ä个女孩子做了人流才算了事。后来黄金叶又提议把几个服务员调离金龙宾馆，钱亮亮问她理由，黄金叶说：“这些人跟李百威都有些不清不楚的，继续在金龙宾馆不合适。”钱亮亮就同意了，好在他们给纺织厂借了钱，纺织厂要大大买他们的面子，这几个服务员就弄到เ纺织厂当了工人。
“这些东西老堆在办公室太乱ກ，碍事。”钱亮亮对齐红说。
齐红说：“我才不动那ว些东西呢，恶心人。”
钱亮亮说：“有什么恶心的？你不动我动。”
齐红说：“你也别动了，多恶心啊，谁知道能动出啥东西来。再说了，他本人不在我们动他的东西，到时候要是少了什么谁给他赔。”
让齐红这么เ一说，钱亮亮也就不好意思动了。他估计齐红的话肯定没说透，李百威的柜子里有什么เ东西谁也说不准，万一柜子一打开露出一堆见不得人的东西，那就非常尴尬，也让人觉得晦气。即便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在李百威缺席的情况下，打开他的柜子、抽屉收拾他的东西，他要是反咬一口说有值钱东西或者重要东西丢失，问题也会变得很复杂很棘手。
“那怎么办？总不能老这么เ扔着，办公室地方แ本来就不大，这样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
他们的办公室实际上是一间标准客房，房号是一○八，市领ๆ导也都认准了一○八是接待处，如果要换房间，肯定还得经过市领导同意，太麻烦，他就一直没有再另外换房间。
“行了，你就别管了，你要是嫌乱ກ，我收拾。”
过了两天，钱亮亮再到办公室的时候就发现，办公室里所有李百威的东西一扫而空，办公室变得整洁清爽，钱亮亮的写字台靠窗摆着，写字台上面还摆了一个挺精致的花瓶，花瓶里cນ了一束金黄的沙枣花，散发着扑鼻的芬芳。齐红的办公桌摆到了靠门口的位置，在她跟他之间是一组沙发，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摆着茶具、花瓶，看上去非常雅致。唯一不足的是，铁ກ皮柜子整整齐齐的贴墙码着，看上去有点像公共澡堂里的更衣柜。
“真不错，好好好，”钱亮亮表扬了齐红，齐红脸红彤彤的，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好意思。钱亮亮接着又问她：“李百威แ的东西呢？他拿走了？”
齐红说：“他才不会来拿呢，我叫了两个ฐ厨师，连柜子给他抬到เ库房去了，就算他来把东西拿走了他的柜子你还能ม用啊？”
钱亮亮说：“还是找机会通知他一下，让他把自己้的东西清点一下好。”
两人正说着话，电话响了，是市委宣传部ຖ郭部长打来的。郭部长是市委常委里唯一的女人，当然，到เ了那种地位的女人肯定也不会是好看的女人。过去钱亮亮在市委秘书处工作的时候，跟她认识，钱亮亮恭恭敬敬地叫她郭部ຖ长，她随随便便地叫他钱秘书。自从调到接待处以来，除了在电å视上见过她几面，就再没有接触过。郭部ຖ长是个独身女人，谁也说不清她是结过婚又离了婚还是从来就没有结过婚。这种女人的性格普遍都有点古怪，这种女人中当了领ๆ导干部的性格就更加古怪，市委那边的人都有点惧她，跟她打交道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好好的正说着话呢，说不上哪句话她听了不顺耳，突然就会翻脸损人，根本不在乎场合、时间，搞得对方下不来台。平级的不好跟她认真，下级不敢跟她认真，只好有气往肚子里憋。电视台的台长才四十五岁就得了肝硬化，肝浮水肚子胀得像一面大鼓，人们都说电视台台长肚子里头装ณ的都是她给灌进去的苦水。所以，钱亮亮听到เ是她的电话，由不得心情就有些紧ู张。
郭部长的声音挺难听，好像竹笛劈了，发出的声音尖锐却又沙哑：“钱处长吗？好啊，高升了就连面也见不到了，最近在忙什么เ？”
钱亮亮再傻也不会认为郭部长没事跟自己煲โ电话玩儿，她打电å话过来必然有事，便说：“哪里，刚过来情况不熟，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工作也干不好，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几回，有什么事吗？尽管吩咐，保证全力以赴。”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这个ฐ钱处长真不够意思，别忘了你可是从市委这边出去的干部。”
钱亮亮赶紧ู表忠心献红心：“哪里，我永远是咱们市委麾下的小兵。郭部ຖ长，你有什么指示只管说，咱接待处就是你的办公室。”
“呱呱呱，”郭部ຖ长笑着说，“到底当了处长了，越来越会说话了。是这样，这个ฐ月二十号，省里组织的记者参访团要到เ咱们金州来，都是省级以上大报、电视台和电å台的记者，还有几个通天的，市委要求我们一定要做好记者参访团的接待服务工ื作，你抽时间过来一趟，咱们一起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接待方面的事情。”
郭部长的笑声很特别ี，活像公j踩蛋后的兴奋，那种声音呱呱呱的一般人想学也学不上来，钱亮亮赶紧拉开话筒跟耳朵之间的距离，以免耳膜受到เ损伤：“没问题，您说什么时候？定个时间我就过去。”
“什么叫没问题？有没有问题得接待完了以后才能ม说，你才去几天就这么大大咧咧的，你以为接待工作就那ว么เ简单吗？明天早上八点整，到เ我办公室，不准迟到เ。”这位郭部长果然性格怪异，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之ใ间就由人脸变成了狗脸，并且咬了钱亮亮一口。
钱亮亮了解郭部ຖ长那ว个德性，放下电话朝齐红吐吐舌头：“果然名不虚传。”
齐红说：“刮刀？”
刮刀是郭部长的外号。刮刀是一种钳工工ื具，三面有刃，专门用来刮ุ铁器的，连铁都能ม刮下屑来，别说刮ุ人了，郭部ຖ长的厉害可想而知。
“你得把黄金叶跟窝头带上，刮刀毛病多，如果你一个ฐ人去她会嫌你对她的事情不重视，表面上不说肯定得挑你毛病。”齐红说。
在女人面前，钱亮亮也本能地维护大丈夫的自尊，便发狠道：“怕什么，我就一个人去看她能把我吃了？”
齐红抿嘴笑了笑说：“你跟她一般见识有必要吗？再说了，放着黄金叶跟窝头不用干啥？具体事情都得他们办，开会叫上他们一起去了，会上定的事情他们办不好你就骂他们，省得到เ时候他们反而往你身上推。”
听到齐红这么说钱亮亮倒有些惊讶，表面上看齐红跟黄金叶的关系非常好，两人一个黄姐黄姐叫得亲切，一个小红小红叫得热情，还经常挤坐在一张椅子上研究时令吃食、时尚衣裳，或者说些女人间的体己话儿。齐红跟窝头关系似乎ๆ也挺好，想吃什么打个招呼窝头基本上有求必应，还会让服务员把做好的菜肴送到เ齐红的办公室来。可是今天品尝她说话的味道，却好像黄金叶、窝头踩过她的脚๐j眼似的。钱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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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忍不住问：“我看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齐红撇嘴笑笑：“就是挺好的呀，怎么เ了？”
她这一问钱亮亮反倒没词了，平心而论确实没怎么，她不就提议让钱亮亮带上他们俩参加刮刀的会议吗？
“窝头跟刮ุ刀好着呢，刮刀拿他也没办法，不信你明天带上他去看看。”齐红又补充了这么一句。就冲这一句，钱亮亮决定带着黄金叶跟窝头去开会，他想看看窝头跟刮刀到底怎么เ个好法。
第二天一大早ຉ钱亮亮就带着黄金叶跟窝头坐了宾馆的桑塔纳来到市委。这台车档次不高，可是经常在市委、市政府出入，门卫已๐经熟透了，所以到了市委大院便长驱直入。
进入市委大楼八点差ๆ五分，钱亮亮怕等电梯耽误时间，过了点挨刮刀的刮，就急匆匆地爬楼梯。市委领导的办公室都在八楼，学广东人取八的谐音“发”图个吉利ำ。黄金叶跟窝头见他爬楼梯，不好意思坐电梯，只好跟着他爬，爬到八楼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钱亮亮爬到八楼看看手表，整八点。钱亮亮说：“五分钟็爬了八层楼，真可以参加奥运会了。”市领导们还都没有上班，只有几个ฐ给市领ๆ导办公室打扫卫生的通讯员、小秘书里出外进地拖地板、擦桌子。见了钱亮亮他们三个人，有认识他们的小秘书就过来打招呼，钱亮亮问他郭部ຖ长来了没有？小秘书说郭部长一般得到八点半才来，让他们到会客室等着。钱亮亮一听这话肚子里就开始憋气，她自己明明八点半才来上班，却要求他们八点整一定要到，害得他早上起来连送孩子上学的时间都没有。幸亏自己没在她手底下当差，不然迟早也得让她气成肝硬化。
黄金叶看出他不高兴，就劝慰他：“没事儿，刚才爬楼ä梯挺累，趁机歇一会儿。”
黄金叶的本意是劝慰他，可是此时这话听起来就有点像讥讽，钱亮亮肚子里有气，就冲黄金叶发作：“谁请你爬楼梯了？有电梯怪你自己不坐嘛ใ。”
黄金叶让他损得直眨巴眼睛，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变了三四回颜色才恢复正常。窝头说：“钱处长，你别说，我这个人还就是愿意爬楼梯，现在不是讲究有氧运动吗？爬楼ä梯就是免费锻炼身体最好的有氧运动。”
钱亮亮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不该对黄金叶那ว样，便缓和了口气对黄金叶说：“郭部ຖ长对这次接待记者参访团非常重视，你搞接待比我有经验，开会的时候有什么问题你主讲。”
黄金叶点点头，没有吱声，从表情上看已经消เ气了。
一直等到快九点了刮ุ刀才夹了公文包进来，钱亮亮故意抬腕看手表，刮刀说：“别ี看表了，不就我来晚了吗？没事我能来晚吗？你们都到了，好，再等等宣传部的张处长他们。”说着就打电å话催促张处长他们马上过来开会。又等了半个小时才见张处长带了两个ฐ人被狼撵着一样气喘吁吁地进来，一进来刮刀就开始训他们：“怎么这么เ磨蹭？接待处的同志都等了你们一个多小时了，你们这些人干什么เ都拖拖拉拉，让人家接待处的同志怎么看我们宣传部的工作作风？”
张处长可怜巴巴地解释：“事先我们也不知道要开会，按照ั安排今天一大早要到市文联检查学习贯彻三个代表的情况，都通知人家了，这不，走到เ半路上又返回来的……”
钱亮亮这才明白，刮ุ刀事先就没通知宣传部ຖ的人来开会，这是临时抓来的。相比之下，他们好赖还事先接到了通知，比起刮ุ刀手下的那帮可怜虫来，算是够优待了。
“闲话少说，开会。”刮刀打断了张处长的分辩，管自开讲：“再过半个月省委宣传部组织的记者参访团就要到เ我们市来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你们也都清楚……”
“哎，郭部ຖ长，您老人家还是说明白了好，这里边开会的的都是有知识有水平的领导干部，只有我是没知识没水平的厨子，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您老人家要是不说我还真不清楚。”
刮刀让窝头打断了话头，愣怔了一下，很不高兴地瞪着窝头。窝头挤出谄媚的笑脸，一只手里捏着一个油腻腻黑黢黢的笔记本，一只手里握着一支油腻腻黑黢黢的圆珠笔，见刮刀瞪他，便朝上举ะ了举ะ笔记本和圆珠笔示ิ意道：“您说，我记着呢。”
刮刀只好重新开始，把这次记者参访团前来参观采访的重要性又说了一遍，说这次记者团前来对宣传本市、提高本市知名度、改善本市招商引资的软环境将会起到多么เ多么重大的作用，似乎没有这个记者参访团金州市将会永无出头之日，有了这个记者参访团金州ะ市便会马上起步腾飞旧ງ貌换新颜。不愧是宣传部长，刮刀讲话的鼓动性非常强，逻辑性也非常严密，尽管有些地方แ夸大其词，有几处英文说得也不太准确，比如她总是说不准to说成c，不知道您老人家说的cນ，是wto。你胡扯什么，谁说wcນ了。”
钱亮亮也奇怪，果然如齐红所说，刮刀竟然对窝头这公然的冒犯容忍了，如果换个人今天当众这样拿她的口误开玩笑，刮刀不得连皮带r把他剐成骨骼标本才怪。窝头倒也识趣，适可而止，不再捣鬼作怪，朝刮刀天真一笑，埋下头假装认真开始记录。刮ุ刀便继续开始布置任务：“这次接待活动由两ä部ຖ分组成，一部分是记者团的活动日程安排和陪同联络，由宣传部的张处长牵头，组成一个ฐ接待小组，就住在金龙宾馆，你们给他们腾个房间当接待办公室。”
黄金叶点点头：“没问题，就在一号楼吧。”
刮刀点点头认可：“第二部分负责记者团的吃住行等生活服务，保证让记者团吃好、休息好，业余活动也要安排，你们的游泳馆、健身房、歌厅舞厅都得对记者团免费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