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报太麻烦,说个大略罢,是:“择译”时期,押银五百元出外;后来因为被告供称书系朋友托带,所以“姑判从轻罚银二十五元,书籍没收焚毁”云。

这很像“诗哲”徐志摩先生的,至少,是“诗哲”之流的“文笔”,所以如此飘飘然,连我看了也๣几乎ๆ想要去买一本。

今年广州ะ在禁女学生束胸,违者罚洋五十元。报章称之ใ曰“天乳຃运动”6。有人以不得樊增祥7๕作命令为憾。公文上不见“鸡头肉”等字样,盖殊不足以餍文人学士之心。此外是报上的俏皮文章,滑稽议论。我想,如此而已๐,而已终古。

三司法,海军总长,可以兼任教育总长。

“主将”呢,自然以有“义แ旗”为ฦ体面罢。不过我没有这么冠冕。既ຂ不成“派”,也没有做“首领”,更没有“仗”过“大义”。更没有用什么เ“战略”,因为ฦ我未见广告以前,竟没有知道西滢先生是“现代派”的“主将”,——我总当他是一个ฐ喽罗儿。

所以,我终于觉得无话可说。

二,将广告上的著者的署名改正。

我看现在的青年,为兴味的读书的是有的,我也常常遇到各样的询问。此刻就将我所想到的说一点,但是只限于文学方面,因为我不明白其他的。

第一条我们一目了然,知道中ณ国人还在那里被抽藤条。

3张秀哲台湾省人。当时在广州ะ岭南大学肄业,曾与人合著《毋忘台湾》一书。《劳动问题๤》,原名《国际劳动问题》,日຅本浅利顺次郎著。张秀哲的译本于一九๡二七年由广州国际社ุ会问题研究社ุ出版,署张月澄译。

三等到เ大革命成功后,社会底状态缓和了,大家底生活有余裕了,这时候就又产生文学。这时候底文学有二:一种文学是赞扬革命,称颂革命,——讴歌革命,因为进步的文学家想到社会改变,社会向前走,对于旧ງ社ุ会的破坏和新า社会的建设,都觉得有意义,一方面对于旧制度的崩坏很高兴,一方面对于新的建设来讴歌。另有一种文学是吊旧ງ社会的灭亡——挽歌——也๣是革命后会有的文学。有些的人以为这是“反革命的文学”,我想,倒也无຀须ี加以这么大的罪名。

古装的电影也๣可以说是好看,那好看不下于看戏;至少,决不至于有大锣大鼓将人的耳朵震聋。在“银幕”上,则ท有身穿不知何时何代的衣服的人物,缓慢地动作;脸正如古人一般死,因为要显得活,便只好加上些旧ງ式戏子的昏庸。

黄花节很热闹,热闹一天自然也好;热闹得疲劳了,回去就好好地睡一觉。然而第二天,元气恢复了,就该加工做一天自己该做的工作。这当然是劳苦的,但总比枪弹从致命的地方แ穿过去要好得远;何况这也๣算是在培养幸福的花果,为ฦ着后来的人们呢。

于是又发生了问题๤,便是“革命文学”站在这两种危险物之间,如何保持她的纯正——正宗。这势必至于必须防止近于赤化的思想和文字,以及将来有趋于赤化之ใ虑的思想和文字。例如,攻击礼教和白话,即有趋于赤化之忧。因为ฦ共产派无视一切旧物,而白话则始于《新青年》,而《新青年》乃独秀所办。今天看见北京教育部禁止白话1้2๐的消息,我逆料《语丝》必将有几句感慨,但我实在是无动于中ณ。我觉得连思想文字,也到处都将窒息,几句白话黑话,已๐经没有什么เ大关系了。

那么เ,谈谈风月,讲讲女人,怎样呢?也不行。这是“不革命”。“不革命”虽然无罪,然而是不对的!

现在在南边,只剩了一条“革命文学”的独木小桥,所以外来的许多刊物,便通不过,扑通!扑通!都掉下去了。

但这直捷痛快和神๰经过敏的状态,其实大半也还是视指挥刀的指挥而转移的。而此时刀尖的挥动,还是横七竖八。方向有个一定之后,或者可以好些罢。然而也不过是“好些”,内中ณ的骨子,恐怕还不外乎ๆ窒息,因为这是先天性的遗传。

先前偶然看见一种报上骂郁๗达夫先生,13说他《洪水》1้4๒上的一篇文章,是不怀好意,恭维汉口。我就去买《洪水》来看,则无非说旧式的崇拜一个英雄,已和现代潮流不合,倒也๣看不出什么เ恶意来。这就证明着眼光的钝锐,我和现在的青年文学家已很不同了。所以《语丝》的莫明其妙的失踪,大约也许只是我们自己้莫明其妙,而上面的检查员云云,倒是假设的恕词。

至于一四五期以后,这里是全都收到เ的,大约惟在上海者被押。假如真的被押,我却以为ฦ大约也与吴老先生无关。

“打倒……打倒……严办……严办……”,固然是他老先生亲笔的话,未免有些责任,但有许多动作却并非他的手脚๐了。在中国,凡是猛人这是广州常用的话,其中ณ可以包括名人,能人,阔人三种,都有这种的运命。

无论是何等样人,一成为ฦ猛人,则不问其“猛”之大小,我觉得他的身边便总有几个包围的人们,围得水泄不透。那结果,在内,是使该猛人逐渐变成昏庸,有近乎ๆ傀儡的趋势。

在外,是使别ี人所看见的并非该猛人的本相,而是经过了包围者的曲折而显现的幻形。至于幻得怎样,则当视包围者是三棱镜呢,还是凸面或凹面而异。假如我们能有一种机会,偶然走到เ一个猛人的近旁,便可以看见这时包围者的脸面和言动,和对付别ี的人们的时候有怎样地不同。我们在外面看见一个猛人的亲信,谬妄骄恣,很容易以为该猛人所爱的是这样的人物。殊不知其实是大谬不然的。猛人所看见的他是娇嫩老实,非常可爱,简直说话会口吃,谈天要脸红。老实说一句罢,虽是“世故的老人”如不佞者,有时从旁้看来也๣觉得倒也并不坏。

但同时也๣就发生了胡乱的矫诏和过度的巴结,而晦气的人物呀,刊â物呀,植物呀,矿物呀,则ท于是乎遭灾。但猛人大抵是不知道的。凡知道一点北京掌故的,该还记得袁世凯做皇帝时候的事罢。要看日报,包围者连报纸都会特印了给他看,民意全部拥戴,舆论一致赞成。

1้5直要待到蔡ກ松坡1้6云南起义แ,这才阿呀一声,连一连吃了二十多个馒头都自己้不知道。但这一出戏也๣就闭幕,袁公的龙驭上宾于天1้7了。

包围者便离开了这一株已๐倒的大树,去寻求别一个ฐ新猛人。

我曾经想做过一篇《包围新า论》,先述包围之方แ法,次论中国之所以永是走老路,原因即在包围,因为猛人虽有起仆兴亡,而包围者永是这一伙。次更论猛人倘能ม脱๳离包围,中国就有五成得救。结末是包围脱离法。——然而终于想不出好的方法来,所以这新论也还没有敢动笔。

爱国志士和革命青年幸勿以我为ฦ懒于筹画,只开目录而没有文章。我思索ิ是也在思索ิ的,曾经想到เ了两样法子,但反复一想,都无用。一,是猛人自己出外面的情形,不要先“清道”18๖。然而虽不“清道”,大家一遇猛人,大抵也会先就改变了本然的情形,再也看不出真模样。二,是广接各样的人物,不为一定的若干人所包围。然而久ื而久之ใ,也终于有一群制胜,而这最后胜利者的包围力则最强大,归根结蒂,也还是古已๐有之的运命:龙驭上宾于天。

世事也还是像螺旋๙。但《语丝》今年特别ี碰钉子于南方แ,仿佛得了新า境遇,这又是什么缘故呢?这一点,我自以为是容易解答的。

“革命尚未成功”,是这里常见的标语。但由我看来,这仿佛已๐经成了一句谦虚话,在后方แ的一大部分的人们的心里,是“革命已经成功”或“将近成功”了。既然已经成功或将近成功,自己又是革命家,也๣就是中国的主人翁,则ท对于一切,当然有管理的权利和义务。刊â物虽小事,自然也๣在看管之列。有近于赤化之虑者无຀论矣,而要说不吉利语,即可以说是颇有近于“反革命”的气息了,至少,也很令人不欢。而《语丝》,是每有不肯凑趣的坏脾气的,则其不免于有时失踪也๣,盖犹其小焉者耳。

九月十五日——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七年十月二十二日຅《语丝》周刊第一五四期。

2๐《语丝》第一四七期一九二七年九๡月三日《随感录》二十八是岂明所作的《光荣》。内容是说《语丝》第一四一期登载了一篇《吴公如何》,指斥吴稚晖提议“清党”,残杀异己้,因而从那一期以后在南方แ便都被扣留的事。

3《新生》文艺周刊,北京大学新า生社ุ编辑发行,一九๡二六年十二月创刊â,一九二七年十月出至第二十一期停刊。

4《沉钟็》文艺刊â物,沉钟็社编辑。一九二五年十月创刊â于北京,初为ฦ周刊â,仅出十期;次年八月改为半月刊â,中ณ经休刊复刊â,一九๡三四年二月出至三十四期停刊。主ว要作者有林如稷、冯至、陈炜谟、陈翔鹤、杨晦等。这里是指半月刊â。

5《斯ั文》月刊,日本出版的汉学杂志,佐久ื节编,一九一九๡年二月创刊â于东京。该刊自一九二七年一月第九๡编第一号起连载《西游记杂剧》非传奇。《西游记杂剧ຕ》,现存本题元吴昌龄撰,实为元末明初ม杨讷字景贤所作,共六卷。我国佚亡已久,一九二六年日本宫内省图书寮发见明刊杨东来评本。

6《君山》韦丛芜作的长诗,一九二七年三月北京未名社出版。

7๕黎锦明湖南湘潭人,小说家。《烈火》是他的短篇小说集书名无“集”字,一九二六年上海开明书店出版。

8这是广州ะ的所谓“革命文学社”出版的反共刊物《这样做》旬ຒ刊â第三、四期合刊â一九๡二七年四月三十日຅的封面画,以后各期均沿用。

9๗方传宗关于毛边装订的通信,载《语丝》第一二九๡期一九二七年四月三十日຅。其中ณ说,毛边装订在作者是作品“内容浅薄的掩丑”,对于读者,则“两ä百多页ษ的书要受十多分钟裁é剖的损失”,所以他反对毛边装订。从通信中知道他当时是福建一个学校的图书馆馆员。

1้0李老板指北新书局主持者李小峰。

11大概ฐ指发表在《这样做》第七、八期合刊一九๡二七年六月二十日຅上署名侠子的《东风》一文,作者在文末“附白”中说:

“在这革命火焰高燃的当中ณ,我们所渴望着的文学当然是革命的文学,平民的文学,拙作《东风》载在这革命的刊物里,本来是不对的……

希望读者指正和原谅。”

12教育部禁止白话一九๡二七年九๡月,北京北洋政府教育部发布禁止白话文令,说使用白话文是“坐令俚鄙流传,斯文将丧”,下令“所有国文一课,无论编纂何项讲义及课本,均不准再用白话文体,以昭划一而重国学”。

13郁达夫的受反动报刊â攻击的文章,指他在《洪水》半月刊第三卷第二十九期一九๡二七年四月八日发表的《在方向转换的途中》。该文主旨在攻击他认为“足以破坏我们目下革命运动按指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的最大危险”的“封建时代的英雄主义”。文中有这样一段:“处在目下的这一个世界潮流里,我们要知道,光凭一两个ฐ英雄,来指使民众,利ำ用民众,是万万办不到เ的事情。真正识时务的革命领ๆ导者,应该一步不离开民众,以民众的利ำ害为利害,以民众的敌人为敌人,万事要听民众的指挥,要服从民众的命令才行。若有一二位英雄,以为这是迂阔之谈,那末你们且看着,且看你们个ฐ人独裁é的高压政策,能够持续几何时。”这些话对于当时的蒋介石反革命派自然是不利的,所以反动刊â物《这样做》第七、八期合刊上发表叛徒孔圣裔的《郁๗达夫先生休矣!》一文,攻击说:“我意料不到,万万意料不到郁๗达夫先生的论调,竟是中ณ国共产党攻击我们劳苦功高的蒋介石同志的论调,什么เ英雄主义,个人独裁的高压政策”;“郁达夫先生!你现在是做了共产党的工具,还是想跑去武汉方面升官发财,特使来托托共产党的大脚?”

14《洪水》创น造社ุ刊â物之ใ一,一九二四年八月创刊â于上海。

初为ฦ周刊â,仅出一期,一九二五年九๡月复刊â,改为半月刊,一九๡二七年十二月出至三十六期停刊â。

1้5袁世凯于一九一六年一月一日改元为“洪宪”,自称“中华帝ຓ国”皇帝,至三月二十二日取消帝制ๆ,共八十一天。关于他看特印的报纸一事,据戈ຖ公振《中国报学史》引《虎庵杂记》:“项ำ城按指袁世凯在京取阅上海各报,皆由梁士诒、袁乃宽辈先行过目,凡载有反对帝ຓ制文电å,皆易以拥戴字样,重制一版,每日如是,然后始进呈。”

16๔蔡松坡18๖82—191้6๔名锷,湖南邵ๅ阳人。辛亥革命时在昆明起义,任云南都督。一九一五年十二月在云南组织“护国军”讨伐袁世凯。后病故于日຅本。

1้7龙驭上宾于天封建时代称皇帝的死为“龙驭上宾于天”或龙驭宾天,即乘龙仙去的意思。《史记·封禅书》:“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鼎既ຂ成,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黄帝ຓ上骑,群臣后宫从上者七十余人,龙乃ี上去。”

18๖“清道”封建时代,帝ຓ王和官员出入,先命清扫道路和禁止行人,叫做“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