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越来越密集，铺天盖地的袭来，视线所及之处，皆被白色覆盖,耳机里已经好半天没有小童的汇报，就在程彧也开始怀疑自己判断失误时，视野中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
程彧笑起来，语气忽而温柔：“为了我吗？”
肥猫从沙发上抬起头,胖脸上沾着不知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咖啡色,ไ跟前一只盘子，里面内容程彧没忍心看……
白露忙完手里的活儿，抬眼看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应该也需要打扫，平时她是不会在别人家乱走的，但今天，她没多想就推门进去。里面黑洞洞的，她走过去将窗帘ຈ拉开，光线进来，这才看清楚房间布置，空荡荡的，只有两个ฐ柜子，一只单人沙发，一只茶几。
程彧叹口气，对司机说：“不等了，打车回去。”
程彧打断他，“你也觉得我过分？”
然后，她在大熊陪同下回到那ว个一居室。
程彧走进办公室不久，就接到เ一个电话，等对方แ说完他淡然一笑，“看来是有人要针ฤ对我啊。”
她诚恳地道歉：“上次去你家胡闹，给你带来困扰，以后不会了。”
那ว边略微一顿，“没事就好，我就是跟你说下徐丽的情况……”
“那……”
“嗐，”苏辙挠头，“一点都不贵，也不重，真的。”
一同事见状起哄，“这是嫂子寄来的？千里送寒衣啊。”
沙发本来很长，小天在时白露就睡在这儿，可眼下这个人坐在一侧，竟几乎没什么余地，此时白露还根本不知气场这一概念，她只是有些无奈地坐到另一头，尽量离他远一点。
不多时，车子便停下，程彧拉着她下车，小童开车离去，白露这才发现后面紧ู跟着另一辆，也是黑黢黢的车子。
据小天同学说，小天现在被他们扣着，放他和另一个同学出来筹钱，可现在正放假学校没几个人不说，都是学生谁都没几个钱，借了一圈才凑到两千多块。而对方只给了一周时间。另一个同学不堪压力借故躲回家去。
转瞬又想起另一张脸，朝气蓬勃的，耳边仿佛回响起他清朗的嗓音。像阳光，像碧蓝的海洋。
她那个ฐ恨啊，两年前逃过一劫，难道今天还是要被这个畜ไ生得逞吗？不行，绝不。一旦下了决心，她就豁出去拼命反抗，挣扎过程又被打了几下，两ä手被胶带缠着越挣越紧，只能ม用自由á的两腿使劲踢他，趁他靠近时张口就咬在他小臂上，像狼咬住牛羊脖子那ว般死死地不肯松口。
先是接二连三的尖叫，随即一道刺耳的声音贯穿房间。
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愣住，女孩笑容顿失，本来就白的脸变得更白了。
苏警官一挑眉，“现在？”
旁้边有熟ງ悉情况的人说：“你们麻烦了，惹着道儿上的了。”
程彧边发动车子边不甚在意的说：“现在的商家哪容得你不知道，各种的宣传，恨不得耳提面命……”
赫然在目。
弟弟三岁那年开春，三妹偷偷带他去河边玩。弟弟不慎失足掉下河里，三妹吓得大哭，正好她找到เ这里，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弟弟是他们家最重要的人，弟弟不能死。然后她就不管不顾ุ的跳了下去……
白露哦了一声，把刚到货的酸奶一瓶瓶往架子上摆。
感受到那物的进攻意图，她哑声抗议：“你说了只一次。”
“再来一次。”他无赖道，不由分说地握起她的腿，就着这个姿势顶进来，那ว里湿滑，让进入过程无比顺力。接着就是抱着她一下下地冲撞，隐有水声啧啧，白露只想昏死过去。
男人用脚勾起早被踢到เ北半球的被子，盖住两人身体，被下动作丝毫不减，她愤愤地骂：“无耻。”
那人在她耳边轻笑，“我说的是，一个姿势一次。”
事后白露才知道，那一晚她得到了人生第一次高潮。
当然这是某人在她耳边“好心提醒”的。简单又复杂的两个ฐ字，差ๆ点烧着了她的耳朵，心头却泛起一阵悲哀。
虽然对两性知识了解不多，但她也隐隐知道，那是在身体欢愉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现象。他让她欢愉？还是做这种事让她欢愉？她想这怎么能叫高潮呢，这分明是一次低谷，她的心情简直降到เ史前最低。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白露想起老家那些被烫了记号的牲口……这是她在失去初夜，和签下那份合同时都没有过的联想。
政治课里讲过量变和质变原理，白露觉得自那一夜后，她的生活发生了质变。
诚如那ว人所言，发发汗感冒果然好了。她又回到海边别墅，继续之前的宅生活。但是那ว个烙印，却让她的心境不似从前。
总觉得那ว个人的味道挥之不去，再做那些事的时候，恐惧那种感觉，可是怕什么来什么เ，身体得到了启蒙，已经无法自控了。迟钝，有时可以是一种自我保护手段，一旦这一层也被撕去，她觉得自己真是危险了。
她开始有另一种担心，害怕那ว个人在她身体里留แ下更多。从那夜后，床事变得频繁了，想起之前对他的“节制ๆ”评价，恨不得抽自己，竟然敢随便对变态下定义。每次她都紧张地提醒，戴那个，可那人却说戴那个ฐ咱们都不舒服，影响体验，她根本不想要体验的好不好？
有时他也会戏谑说，那你给我戴上。在他半强迫地“指导”下，她“有幸”见到在她体内肆虐无数次的凶器，尺寸凶悍，青筋环绕，昂头晃脑……当即被吓到เ。
白露在书房对着电脑发呆时，心想难怪上学时老师家长都三令五申ã不许早ຉ恋，这种事一旦接触多了心里真的会有杂念。对数字的敏感是她向来引以为傲、也几乎是唯一的特长，可如今，这种敏感度也被干扰了。
想到后半生所依赖的优势即将失去，她不由á心生惶恐，几乎把所有能支配的时间都花在书房，花在跟数字较劲上。
这一天，终于看不下去的某人把白露从书房拎了出来，拎到自己的书房，看着她微微瘦削的脸，他问：“学习上有困难吗？”
白露怔了怔，摇头。
程彧说：“有个ฐ哲人说过一句话，这世上有很多事值得我们牺牲生命，却没一件事值得我们牺牲睡眠。”
白露琢磨了一会儿，“哪个哲人说的？”
他笑，“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马上停止这种状态。”说完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打英品放在她面前茶几上，“这个你看看。”
白露一看便愣住，都是各个学校的宣传册，其中包括本市几家全日制高校，她反应了一会儿，似有所悟，又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程彧只是坐在一边也不作声，看她的眼神一派平静，仿佛证实了她的猜测。
白露喉咙莫名一堵，然后缓缓伸出手指，指了其中几个，“这些是要参加高考才行的。”
“要是参加考试你能ม通过么？”他问话的语气里似乎有些质疑。
白露被问得一滞，骨子里那种不认输的精神立即冒头，她咬了下嘴唇说：“高二时就学完全部课程了，只要给我一年时间复习，不，半年就够，我……”她抬起头，勇敢地与他对视，语气坚定，“我可以。”
看着她眼里绽放的光芒，程彧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既然这样，就不用走那个形式了，有些事没你们想的那ว么复杂，打个招呼就可以直接入学，毕业也没多难……”
白露忙争辩道：“我不是为ฦ了拿文凭，我想学东西。”
“哦。”他看她一眼，伸手拿起一本厚实的册子，“那看看这个吧，虽然是民营培训机构，但师资力量雄厚，任课教师都是那几家高校过来兼职的，你要是学财务的话，效果不比财经大学差。”
白露知道这家学校，她当初报夜校时就研究过，但是这家除了师资好，学费也是奇高。她动心了，但又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不知道背后又是什么代价……一时间天人交战，手指无意地摩挲着质感良好的纸页ษ。
程彧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继续道：“重要的是，学制短，课程设置合理，你可以参加自学考试，把本科证拿到手，以后若想就业，敲门砖还是必要的，然后集中精力，考几个有分量的资格证书。”
白露听完沉默片刻，抬头问：“你为ฦ什么要帮我？”
程彧看着她，笑了下：“我只是牵个线，学费从你‘年薪’里扣，”见白露听到年薪二字时脸上闪过一丝别扭，他顿ู了下，“而且，你本事大点儿，我不是也脸上有光么เ？”
他有意轻描淡写，白露心里却掀起不小的风浪，她暗暗忍下那种因巨大惊喜而带来的悸动和莫名的酸楚，然后看着他说：“谢谢你。”
程彧顺势问：“怎么谢？”
白露不由一愣。
他见她呆呆傻傻的样子，便抬手指了指自己้脸颊，也不说话，只是带着促狭意味地看她。
白露明白他要的是什么，可是，她做不出来。
到เ目前为止，两人身体上的一切亲密接触都是由á他主导，她只是被动承受，而且心生抵触，尽管这种抵触似乎越来越无力……但她还是没办法主ว动。
程彧等了半天，也没换来一记轻吻，似乎有点挂不住，伸手拿起那一份宣传册，语气平淡道：“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有时候只有在机会被剥夺时，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么เ渴望它，白露一心想变强，她是真的很想上学，而且以她了解的这个人，脾气古怪，很有可能ม是过了这村就真的没这个店了。
于是电光火石间，她当机立断，起身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一下，却因为程彧起身，而她动作有点猛，撞到他下巴上。
白露疼得伸手捂嘴。
程彧忍俊不禁，拿着那个ฐ册子敲她脑แ袋一下，“我真不想说你傻，可你……”他笑出声，“就不能偶尔假装聪明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