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头目的他还是没有起身，依然是背朝方队。刚才为了追求降落位置的准确度，下坠太快，他的脚麻了。“嗯，很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趁着白王还没回来，我们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黑衣人头目轻轻挪了挪麻了的双脚，还是动弹不得，“你们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要有任何的保留。而且，我们这次可是有备而来……而且，我们这次还拥有着波洛国的尖端科技……而且……”他想不出更多的话来拖延时间，来等双脚恢复知觉，只好尴尬地咳了两下。“总而言之，挡我‘黑涩会’者，今晚都得死！”
后来，年幼的白活更是发现了不少卖花宝地。比如东街那家小旅๓馆，西巷那ว家酒店，每逢佳节人满为患，各色男女进进出出。无一不是红脸进、白脸出，白活阿福都不懂其中ณ玄妙，东头西头各自蹲点，销量可观。
零将食指比在唇前，“白王有点不对劲。”酒莉一脸的疑ທ惑已经告诉了零，她没发现。
“别怕，我就在你身边跟着，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随时都能提醒你。”莱茵朝他眨了眨眼，“你所要做的就是，说完一句话，吃好一顿饭，然后速速回房间睡觉就好。”
莱茵侧过脸去瞅了瞅旁听的白活，正像是那些课堂上不知所措的小朋友，一副生怕老师叫他起来回答问题的模样。其实就连莱茵自己้都觉得拗口。“白王叫白王，白王是白都之王也就是白王。白王的名字是白王，称谓也是白王。”对于一个白都人，习惯了称呼“白王”的人来说，这一问题不难理解。可白活就算姓白，也是地地道道的外来人。
房间的陈设算不上豪华，但也称得上是精致。床、窗、桌椅、梳妆台、立式浴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直到店小二叨絮完毕，撂下一句“二位好好休息”，退出房门，莱茵才把目光转移到เ白活的身上。
尽管不明所以，白活还是连连点头。这会儿，只要莱茵还跟他说话，还让他跟着，那ว么对他来说就一切都好。
“你在干嘛啊？”白活看着莱茵脸上露出疲态，倒也停止了刚ธ刚的乱比乱ກ划ฐ。冷静下来的他，倒是紧接着又问了一个在莱茵听起来最有价值的问题，“我们这是在哪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的来源，却是那ว只小龙。
莱茵把嘴巴贴到เ阿福的耳边，用只能两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声说着什么。白活想要凑近，却又不敢，大约是莱茵清早的声太过通透，他到现在都有点后怕。
白活盘起双腿，仰起脸来巴๒望着莱茵。
“我”四人异口同声。
“喂喂，起火了。”白活愣愣地看着莱茵，一副呆样儿。莱茵只好尴尬地扬扬头，咳了咳，避开白活的眼神，藏起眼里的求胜欲火。
“你怎么知道我是厨子？”莱茵扶额，平日里谨言慎行的她今天居然连续两次犯了同样的错误，难道“智商低”真的会传染吗？她眨了眨眼，打算故技重施——转移话题。
白活不觉地一抖，原来刚才自己้都已๐经愣出神了。他巴๒巴地看了看正为自己扶住车门的莱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啊，车速太快，魂儿没跟上。”
女人一边扶额，一边从自己้的白色小西装上衣里掏出一张纸条，“我们观察了他两ä天，在这期间，他偷看隔壁家女孩洗澡一次，被路边小混混收保护费一次，被狗吓跑一次，走路被石头绊倒一次，把鼻涕๓抹到衣服上三次，随地小便两次，如厕完毕不拉拉链两ä次，扶老奶奶过马路一次……”
但是，对白活来说就不一样了。从刚刚ธ拿到二百元大钞ๆ的小小惊喜中ณ被硬生生地扯出，紧接着又是一道晴天霹雳。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是始料é未及的。
如果一个人能熟练操控所有元素……这么เ强的人，会不会有一个ฐ特殊的称谓呢？咳咳，还没写到呢。小说名字叫啥来着？
就像是听到เ了什么古老而可怕的预言，黑涩会头目感受到เ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深知那ว恐惧的来源，也知道那来源此时此刻就在他的身后，更明白他们的距离此刻是有多么接近。“你……是怪物吗？”他僵直的身子过了好久ื才得以转动。当他与零面对面而站的时候，他仿佛就要被那股骇人的暴戾气息给吞噬。
“我？”零皱了皱眉，像是一种刻๑意的戏谑。“你见过长得这么帅的怪物吗？”零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残破的睡袍尽管难看且衣不蔽体，却也恰好露出了他发达而又匀称的肌肉。搭配上他那张俊俏邪气的脸孔，明明就是情圣的胚子。敢说他是怪物？得先问问那ว些迷恋他的少女们。
零微微一笑，“刚才热身，把你们的小伙伴给扔到了天上。”他微笑着摆出忧伤的表情，“作为供我热身的补偿，我规定自己้在他回来之前绝不还手。”话锋一转，“不过呢，他回来了。你们也应该已经开心过了。所以……我的时间到เ了。”
零在原地打了个转，瞬间遁于无形。即便是相隔甚近的黑涩会头目，都没有看清他去了哪里。
“二十四。”零的声音出现在了一个ฐ身上捆着炸药的喽啰身前，只见零用掌心对准了他的嘴巴，五指一拢，大风如百川汇流般聚集，沿着他的掌心，笔直地灌入到对方แ的嘴里。他的身体越来越大、越来越膨胀，最后如同一个气球般爆炸，血肉飞散了一地。
“二十三。”零的声音又出现在了一个手持冲锋枪的喽啰背后，他将双手比成枪形，“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在他饶有趣味地模仿着开枪声音的同时，手持冲锋枪的喽啰已经千疮百孔。
“二十二。”这一次换做拿着长剑的喽啰患难，当他意识到零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之ใ时，下半身已经没了知觉，低头而看，他的上半身已๐经脱离了下半身的支撑。而痛觉，直到上半身“哐当”坠地的时候，才传递到他的神经之ใ中ณ。
……
他在做着死亡的倒数。
每一次的突然出现，都为ฦ一条生命做出完结。此时的零，就像是位经验丰富的美食家，大快朵颐๖地享受着这场杀戮的盛宴。
眼看着黑涩会的成员一个个死掉，黑涩会头目已经几乎就要绝望。他决定赌上最后一丝希望，他冲向了那口尚未派上用场的炮台。那是黑涩会头目花大价钱从波洛国原装进口来的加农炮。炮管粗犷，威力十足。可是，就连刚才那ว种围攻的程度，都没对零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区区一杆大炮能ม奈何得了他吗？黑涩会头目咬紧ู牙关，无论如何，这已经是最后一搏了，哪怕没戏，他也要试。
“一。”最后一个ฐ喽啰应声倒下。零的目光，最终还是转移到了他们的头目身上。
眼看就剩下最后一人，零的心里倒是多了一丝不舍。就像是玩疯了的孩子不愿意回家，断线的风筝无法扯回……心有不甘的他高高跃起，停在半空。双手舞动，像是在凭空挑拨着琴弦。
一时间，大地震颤、地面崩坏。他在操纵着大地的元素า。
整个内城的主干道，在短短数秒内层层隆起，继而如波浪ฐ般起起伏伏。石头砌成的地面挤压断裂ฐ，露出了裸土。原本就要跑到เ炮台的黑涩会头目，每一次稍稍靠近，都被那ว“波浪”给带回到เ原地。
如果说先前的杀戮是场表演，那么现在，对黑涩会头目的捉弄，就是一场游戏。自始至终，零都是主ว宰。
直到石桥那边传来莱茵的声音——
“停下！”
零斜斜地扫了一眼，杀戮的兴致急转直下。让他能ม够如此乖๔乖照做的原因并非莱茵，而是现在和莱茵并列ต而站、面无表情的白王。他朝俩人释然地笑了笑，一个ฐ急坠回到地面。“好扫兴啊。”
莱茵偷偷地掐了一下白活，双唇间仅留แ一道小缝，“你可千万得挺住，严肃点，什么也别ี说。零在你面前，自然而然就老实了。”
白活怯怯地“嗯”了一声。他看到เ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心里不由地一震。这是他生平第二次见到死人。上一次，还是在好几年以前，回天桥底下的路上，看见那ว个经常爱讲故事的老大爷猝死在街边。那ว时的他，还对死亡没什么概念，他只是觉得老大爷生病了，得了一种没有呼吸、不会心跳的病，于是干瘦干瘦的他，索性背着他跑过了七八条街，送去了医院。
“对不起，这种情况我们无能ม无力。”
“无能无力是什么เ意思啊？”
“白痴，就是老头儿已经死了。”
哦，“死”，就是跟草枯萎、花凋谢一样对吧？就是跟小狗小猫窝在原地，再也不动了的样子对吧？那是他第一次面对人类的死亡。尽管死者只是给他讲过几次故事一陌生老大爷，他也为ฦ此心情难过了好几天。
而此时，鲜血淋漓、流淌遍地，几具身首异处的尸体，甚至还有一堆堆稀烂得难以分辨的血与肉。以及那股挥之ใ不去的、腐烂的腥臭味儿。
不知道为什么，白活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感到恐惧与害怕。他只是神情木然地看着这一切。
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和灵感，面对着迎面走来的零，他以活了一十九年来最为ฦ冷漠的口吻，对他说了一句：“退下。”
不光是零，就连莱茵都被他言语的冰冷所威慑。而且，还是在莱茵知晓他真实身份的情况之下。
零下意识地避开了白活的目光，重新聚焦到เ黑涩会头目的身上。“既ຂ然白王来了，我肯定是不敢班门弄斧的。不过，我还是想留แ在这里，亲眼领略๓一下久违的白王风采。”
莱茵的额头、手心突然冒起汗珠。“糟糕，白活这家伙，根本什么都不会啊……”她在心里默想，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不过，纵然细节再小，也逃不过零的眼睛。
“莱茵，你怎么เ出汗了？”零故作绅士的问询，那语气，一听就是个衣冠楚楚的混蛋。
“没啊，来回折腾。有点累。”莱茵侧过脸去，擦擦额角的汗珠。余光刚好扫到了一旁้的白活。她怔住了。
白活闭上了眼睛，一脸淡然地向前迈步走去。
坐在地上的黑涩会头目远远地望见了白王的身影。原本就已降至冰点的心，这下子彻底宣告破碎。早知白王就在白都，一切损失都可避免。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他扯掉了脸上的黑色面罩，露出那ว张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面孔。“就算死，我也要有头有脸的死去！”他咆哮着，再次向炮台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