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这么吓人吗?
说好的能ม打开结界呢?挥开云层,走了数步,依然是一望无际的云。
正要点头,却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笔账要算。她一溜烟地从床上爬起,动作太大扯到肋骨,痛苦地“嘶”了一声,她忙按住伤口,对女娲道:“娘娘,我才想起有件急事还未处理,我得先回凤凰台。”
“娘娘在藏书阁。”
扶绪挑豆子的手顿住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强作淡定地点点头。
这是为什么呢?明明这个身份带给她那么多的好处。
五日后,她的伤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仙力收放自如,神识即便是探整片山域也不在话下。
王母发现后怒不可遏,以极强的仙力打散了那ว一团灵气。可灵气毕竟是气,即便打散也可再聚拢,王母只能将这灵气化形,打入妖界,永生永世不得再入天界。
母亲把她额前的碎发捋整齐,疑ທ惑道:“那你怎的如此不开心?”
凡间已๐至深夜,今夜阴云密布,月光极其黯淡。扶绪掌心升出一簇小小的火焰,勉强照亮前进的路。只是这林子有些大,她伤得又过重,仅走了一小段路,额间便遍布冷汗,再无力气。
“看来是听说过了。”聿潜垂下眼帘,持剑的手放低,用剑尖在无波无澜的海ร面上划起一道道波纹,颇为漫不经心,“自百年前,我率群妖攻进凤凰台,你娘燃尽最后一丝神识与我手下同归于尽后,第三天的结界就被元始天尊加固。我苦寻法子,也破不开半点。”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เ好玩的事,倏地笑开,“哈哈,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驾云临ภ行前,老山神目瞪口呆地望着她,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凤君,您不化出凤凰真身吗?”
他怎么就忘了,先前废了好大力气,托了不少关系,才把肥璭作乱的消息递上娲皇宫,女娲ຐ娘娘也答应他,定会尽快处理此事。
“竟有这等事!”扶绪睁大了眼睛,继而皱眉问,“真是好大的胆子,是何人敢这样做?”
她将唇缓缓靠近男童的脖颈,微笑道:“我呀,带你来——”
金光掠上二楼,二楼ä是他睡觉的地方แ。
地上杂乱ກ的堆着一摊衣物,男女内外衣裤ไ混在一起。床上的情形被帐子隐隐约约挡住了大半,却仍能瞧见端倪。
在看见那熟ງ睡着的搂在一起的男女时,她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几天没好好吃过东西的胃里反上了酸水。
日前瞧见的女子果真是青婷,当然,此时床上这个也是青婷。她窝在大胡子怀里,睡得很熟,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点也没有“被迫”的感觉。
这就让扶绪很是为难,她本以为青婷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掳来的,可眼下这番模样,就差把“你情我愿”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扶绪想不明白,她闭关前,青婷还是那个温婉娴熟ງ的良家女子,怎么เ她闭关几日,再见青婷就是这种情况了?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这几年里,青婷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这正思考着,本在熟睡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凌厉地扫向扶绪放出的金光。手指一点,弹出一团黑气。
下一刻๑,扶绪的视线便暗了。
心念一转,她一下子明白过来,若不是青婷被附身了,就是她先前被青婷给骗了。
然而眼下没时间再考虑太多。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在扶绪的意识里,先做那个“以暴制暴”的准没错。今夜她若拿得下山贼头子,就端了这贼窝,明日放牢里的人走;若拿不下,以后再让姜子牙来想办法……
捏诀,借着土遁消失在牢里,临ภ走前还不忘给婆孙俩施了一层保护咒。
这一遁直接遁到竹楼ä外,赶巧附近巡ำ逻的哨兵过来,她飞快地打量一番,身形一闪,迅速躲进了一旁的杂物棚子里。
左右这一身已经够脏了,等她到西岐见了姜子牙,再去敲他一笔钱财收拾收拾自己。
屏住呼吸,等火光远去,她才鬼鬼祟祟地冒出一个ฐ头来。
钻出杂物堆,隐在柱子后,扶绪抹掉一脸的灰,凝神打量面前的二层小楼。
在自己进去与逼他们二人出来之间思考一下,仅仅一下,就当机立断ษ的选择了后者。正要结印放火,突然嗅到一丝“来者不善”的气息。
她的手一顿,后颈传来一阵冷意。
自她上次在北冥海被聿潜偷袭,她整个人就变得十分敏感,尤其对背后传来的杀意。
歪头一避,正巧避开了寒光凛凛的刀刃。身后人反应极快,下一刻,刀不依不挠地追上来,扶绪以掌硬接了一招,霎时被来人的劲力震得气血翻涌。
余光瞥见这刀的形状,她瞳孔微缩,飞身避开他的下一招,退出几步开外——
三叉刀头,两ä刃刀口。
月光映着冷冰冰的锋刃,锋芒映着来人无甚表情的脸。扶绪站在几步远外,望着面前的男子。他一如分开前那般冷峻,五官眉眼却完全褪去了青涩。黑色劲装衬得他身形挺拔,有那么一刻,竟让扶绪想起了凤凰台的梧桐树。
杨戬。
真是好久不见,她心道。
都说岁月是把辣手摧花刀,可他这朵花在岁月的摧残下,竟越发的出尘了。
被他眼里的陌生与警惕惊醒,扶绪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道:“真是好不讲道理,问都不问就先动手,你不怕误伤良民?”
杨戬手中的刀直对她面门,冷冷道:“鬼鬼祟祟在这妖气冲天的山贼窝,你说你是良民?”
“……”这话她没法反驳。顿了顿,她解释道,“此地的确妖气冲天,可我不是妖,不信你探探?”说着直迎着他的刀尖走过来,“这位朋友,我猜,你与我的目的是一样的。”
杨戬皱眉打量她一番๘,额间的眼睛眨了眨,又闭上了。片刻后,他狐疑地收起刀,似乎是努力想从她那张脏到เ辨不出眼睛鼻子的脸上瞧出点什么เ来:“那你何至鬼鬼祟祟窝在此处?”
扶绪心道,你不也是鬼鬼祟祟窝在此处吗,还好意思问我。面上却不动声色,顺便靠近几分,“几日前我被他们关在牢里,听守卫讲,他们在建一座祭台,祭台建成之后,会拿牢里的一半人做祭品,另一半人做食物。今夜侥幸逃了出来,本想再探查一番,却遇到了你。”
话音刚落,他突然伸手抓向她的肩膀。
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扶绪一惊,下意识要喊出来,却被他手疾眼快地捂住了嘴。
“刚刚是不是这里有动静?”
“什么动静?我怎么没听到?你是出现幻觉了吧。”
那人哈欠连天:“也是,老大的屋子外,能有什么เ动静。可能是我太困了。”
“走吧走吧。”
哨兵交谈声远去,紧紧挤在杂物后方的二人同时松了口气。背后是那人结实有力的胸膛,扶绪听见自己的心又开始砰砰直跳,她转了转眼珠,没动。
在哨兵走远后,他不留半分情面地一把将她推开,而后扶绪转身,却对上了他充满嫌弃的眸子。
而若是她没看错,他方才捂她嘴的那只手似乎是颤了颤,仿佛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他垂下眼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即把手在她的衣服上抹了抹。
……
行吧,她的脸是蛮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