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以雪无忆的身份住进来,带着桃木簪,仍不是她自己。
虚尘这才会意,不好意思地干咳两声。原来这紫竹林看似普通,却是依着八卦阵布置而成的屏障,保护着竹林后的青莲居。整个流云山庄除了庄主一家四口,只有四个ฐ人知道如何穿过这片竹林而不迷失其间。虚尘一心只想着快点让雪若明去看看宇文清涟,却忘了这一层,还好遇上了心细如尘的萧红玉。
黄昏时分,虚尘如往常一样从流云庄后门出来,打算去后山岩洞看看他那株七色夕颜。
而良辰吉日,便是变之时。陈友文本打算在撤帘当日由á祈王揭发慕清名乃是有人假冒,哪知慕清名竟失踪了。深谋远虑如他,早做了好几手准备,并当机立断地选择了最有利ำ的一种,当即封闭皇都,指责东盛使者挟持北皇,连镇国公沈沐风也十分配合,亲率亲兵风云骑包围了皇都,并让长子沈千山领ๆ着威震四国的火云骑赶往东盛北泽交界。
雪无忆静静听着,这都是她不曾关心的事情,却一直压在眼前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忧虑疲惫的少年肩上。她越来越心疼这个弟弟,但对那些家国大事,她一点忙都帮不上。心中ณ暗叹,以往那ว些血腥杀手生涯与此相比,竟是要简单得多。忽有些担心木无名,早知北泽正乱,就不该劝他回去。
“师姐请说,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除了提升功力,月灵芝能破咒,紫ใ玉雪参能ม续命,冰玉优昙能圆梦,你说龙血珠最珍贵,那它到底有什么用?”刚喝下一碗药的她已๐有些困意,仍是盼着他多陪自己一会儿,随口问着。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木无名指着那红衣少女,几乎拔腿就想逃,但瞥了眼醉的不省人事的宇文清轩,又有些犹疑,站在原地搔着脑แ袋,似乎ๆ不知到底该走还是该留。
她想起碧玉箫,想起那ว张令她羞红了脸的红笺,想起他明明识穿了她,仍是温柔的笑着,将那ว张红笺放在他亲手做的梅花水灯上,然后他轻轻地搂着她,看水灯越飘越远,影月河上只剩ທ下他们比肩而立的影子。
“五月十五,住进这流云庄已近半月,昏迷七八日,卧床七八日,今日才能ม下床活动,才放弃在空洞的脑海ร中找寻一想就痛的记忆。或者,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吧,至少,他们没有欺骗我的理由。那个ฐ每天来看我的很温柔的女人,是姨娘;那ว个每天用蜜饯甜果哄我吃药的人,是表哥。他告诉我,我叫单落雪,从小和他玩到เ大,如果是真的,也好。”
再过两个月,又是中ณ元节了。她记得那条小路,三年前他曾带着她走过,他是偷偷带着她下山的,请她吃望月楼里最出名的蒟蒻桂花糕,陪她放水灯,而她将写好的红笺递给他,低着头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
宇文青松仍是笑着,却没回答,他看着单落雪,似乎ๆ想看出她心中的选择,但大概是距离有些远,始终看不清。眼光转向欧阳恺,但看后者气定神闲,朝他轻轻点了点头,宇文青松这才呵呵一笑,双掌一拂,三丈之外的单落雪只觉得一阵气laທng袭来,迫得她起身,犹如被前方แ微笑的老者扶起一般。
台上战况转激,木无名和欧阳恺不再留力,似乎ๆ都观察够了对方แ,打算速战速决。木无名的铁剑缠上了清风剑,铁剑薄而软,舒卷自如,清风剑竟一时动弹不得。他们距离越来越近,木无名看准时机将内力灌注到剑身,铁剑挺直弹开,与清风剑相错,迸出火花来。二人双剑相接内力相拼,左手也没闲着,斗起了掌法,看得众人眼花缭乱ກ。
庄丁敲响了锣鼓,即将比试的,就是这二位。
原来,又是流云山庄。这流云山庄究竟与这一切有着怎样的纠葛……雪无忆怔忪半晌没了言语,好半天才回答雪若明:“明天,我带你去吧。”
雪无忆听完韩文忠的分析,心里只觉得沉甸甸的,感觉置身于一个巨เ大的漩涡中,不知将被卷去何处。她整理消化着这些信息,提出三个ฐ最关键的问题:“你是查到เ什么เ才肯定孙尚书不是死于劫杀?他那日去流云山庄的目的你知道吗?还有那个青衫银发老者的身份,我如今细想,只怕当日他想杀的人不是我而是孙尚书,否则以他的功力,从我手上救走孙崇文又有何难。”
“莫老板别误会,这些都很好,我只是还不饿。”雪无忆随意找了个借口,此刻虽重遇韩文忠,可心中仍堵着无数疑团,就算眼前是奇珍佳肴她又如何能吃得尽兴。
莫问目送已然恢复冷静理智的苏曼青离开,转头对天公子竖起了大拇指:“也就只有你们主仆二人可以将她气成那副样子。”
隔间里的空气静得紧ู绷绷的,只听得见呼吸的声音。良久ื,苏曼青终于顺过气来,也不看天公子,盯着眼前空荡荡的茶杯开了口,声音轻到เ似是说给自己听:“你曾答应过我,只要我做到你说的三件事,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好,我都做了,机会你确实也给了。可后来我好不容易说服了他,你又让他帮你做三件事,说做完就放我们自由á。我怎么เ也没想到……”她抬眼,看着天公子一字一顿道,“这第三件事居然是让他去那什么见鬼的比武招亲娶武林盟主ว的侄女?!”
“不会、不会,姑娘太见外了。”小伙子不等她说完,忙截住,手里的活也没停下,“我叫单庸,大家都叫我小单。姑娘如何称呼?”
“够……很够……”冰冰惊讶得结巴๒起来,她不知道到底大皇子或是齐大哥做了什么,但她肯定,她的曼青姐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虽然看不见,雪若明心里却一直通透明亮,明亮到เ连他自己都很无奈。他有他必须ี要做的事情,而她呢?身旁这白衣如雪的女子,她所经历的、将遇到的一切,是否也是一种必须?
“该下山了。”他淡淡道,也不等她,径自朝山下走去。
雪无忆心中冷笑,语气也是冷而坚定:“是谁做的你还不清楚?要么放我们走,要么你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