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周过去，系里召开大会，会后举行干部小会。各部ຖ门疑犯名单全部交齐，十位领导干部对还蒙在鼓里的四名疑犯进行讨论。
陈少聪坐在塑料椅上，从口袋掏出纸巾用力擦拭油腻的桌面，一边说：“这里餐厅环境太差，脏，做的菜还难吃。”话语中ณ带上擦桌子的力道，一顿一挫。擦完桌子他把纸巾往地上随手一丢。于真看在眼里，那团白纸巾在黑色的地面很刺๐眼。
侍者把咖啡端上来，坐在外面的于真帮着把不同的咖啡“对号入座”，每人面前一杯。谁都没有急于品尝，而是继续之前讨论得正热烈的话题，谈陈少聪的学校。陈少聪在北京一所重点大学上学，用夸张的写实方แ法把学校的情况介绍给大家。两个主任一个高中ณ学历一个大专学历，都听得一脸神往，积极问。于真却无动于衷。陈少聪意识到เ该吸引的人没吸引到，马上问于真在哪里上的大学，于真报出一个ฐ简称的校名，三个人却都立即听懂，这是一所不在北京却是名牌的老校。陈少聪问那里怎么样，于真却故意扫他兴似的淡淡回答：“学习是自己的事，在哪里都差不多。”
王坚起身健步走出主任室，回到教研室继续审核老师们的日程。一天一页纸，两个月，六十页ษ纸。五个男老师，三百页纸。王坚仔细地看他们的行程时间能否紧密衔接，比如说，8点到1o点上课，12点吃饭，那1้o点到12点之间就没衔接上，还有，他要判断他们交待的事情占用的时间是否有水分，比如有人写下午4点到6点上课，6点到8点回家，那他就要考证这人从教室到家到底需要多久时间。人家说半路上了个ฐ厕所买了盒烟，他说这也得写进去并要求有证人，人家就火了，说根本办不到，别ี说看厕所大妈不记得他，他自己้也不记得那一泡东西究竟撇在了哪个坑里。王坚这种时候总是面色一沉：办不到เ就说明你有作案可能ม！跟王坚吵没有用，这个白却面色红润精神得像夜里的猫头鹰的老头根本不搭理你。
“东旭ຓ。”老大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紫烟不回话了，林东旭却知道她不会就此服气作罢。
林东旭摆摆手：“别提了，见光死。”
老二理直气壮：“跟你们说了张老师爱抽红塔山！”
莫新辉看出于真的抵触，笑意更浓：“没什么，要是没有呢，我给你介绍一个，挺不错的一个ฐ小伙。”
潘菲雯转头看了看罗志玲和梁娜，暗讽道：“我真庆幸我是女的！”耳坠下长长的银色流苏摇来晃去。
陈涛坐在张振述和张琼对面，隔着桌子和张振述高谈阔论，一脸的肉堆积如山，笑得眯眼眦牙，黄澄澄的牙齿泛着老玉米的釉光。张振述坐在张琼旁้边，和陈涛聊天的时候不时和张琼搭话，想把张琼也拉入热烈的谈话中去，但张琼似乎没有加入的兴致，回了一句就再没下文。她低头批改着学生的作业，眼睛迅扫视一遍，直接就在上面划ฐ了个“中”，得“良”以上的寥寥无几。
赵副书记阴沉的目光射向众人，接上话说：“先得保证一条，这个ฐ人不是我们在座的任何一位。”他的语气也有点阴阳怪气。
马主任的脸还是像一块洗不干净的油抹布，两片嘴唇就像一个深深的皱褶，他动了动皱褶，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他先慢条斯理地把学期开始要做的工作布置下去，就像每个学期开始时一样。然后，脸上毛孔粗大、像蒸坏了的蛋糕似的陈书记咳了一声，紧ู接着就出人意料é地老话重提，话锋更利言辞更烈，中间夹杂的“哼”字更多。意思无非和上次一样，强调事情的严重性，暗示领ๆ导们心里有数，让罪犯尽快坦白从宽。全体老师大眼瞪小眼，又有人在大家眼皮底下嗖嗖放眼神暗箭。刚开学，陈书记就给大家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哟，不错嘛，还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