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之闻言脸上更红,那惊世骇俗的一幕哪里只是简单的惊吓。
花厅里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满地碎瓷水渍,薛姝伏在桌上又哭又骂,一旁站了两个手足无措的丫ฑ鬟,见他进来,如蒙大赦,双双屈膝一福,就带上门出去了。
“模样倒是不错,就是年纪大了些。”
苏挽之ใ和沈无虞各抱条被子靠在床头,比赛似得一个比一个打得勤。
段明幽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接着道,“十七岁那ว年你本应参加科考,为ฦ何突然就销声匿迹,连学堂也不去了?”
“您是……”苏挽之拱手一揖,问道。
“你想怎样?”
干净清爽的房间,四壁挂着写意山水,桌椅床榻都铺了一层红锦,床边的案几还放着一壶酒和两只酒杯。
“少爷,苏公子就在里面,小的这便退下了?”
沈无虞有些自责地想。
“不错,就是那ว块玉。玉里种的,便是相思蛊了。”段明幽支着下巴,眼睛半眯起,神情闲适,仿佛只是闲话家常。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平静无波却暗藏深意,一个满是掩不住的惊异。
苏挽之ใ茫然地望着他,忽然打出个ฐ喷嚏,他身体很差,一直病怏怏的,刚又淋了盆井水,恐怕要着凉。
“谁?”
“喂!云宽在吗?”林春壮起胆喊到。
“哦?怎得连寒也瞧出来了?”薛云书饶有兴趣地问。
他轻佻一笑,朝白燕伸出了手。
此时,他看起来那样哀凄可怜,如风雨中ณ迷失方แ向的孩童。沈无虞心中一软,倒不想再强逼于他。
“你……”他伸出手,想碰碰苏挽之的肩膀。
苏挽之却突然抬起头来,冲他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少爷,我们去内室好吗?”
沈无虞惊得忘了收回手,“你说什么เ?”
苏挽之没有回答,反而缓步走上来,握了沈无虞的手,朝内室走去。
其实要想通某件自己抗拒已久的事情,并非那么艰难。
既然当初自己้与段明幽达成了协议,那就不该再心存侥幸。
何况……
苏挽之回头看一眼沈无虞,心情有些复杂。
听段明幽说,相思蛊厉害之ใ极,哪怕是定力异于常人的得道高僧,也抵不过蛊毒作时的情欲,何况沈无虞只是一名未至弱冠的少年。
他只想着自己้的不甘不愿,却从未想过沈无虞的糟糕处境,委实有些自私。
两人一路牵着,绕过内室满地的衣物。沈无虞的脑แ袋羞得快垂到เ地上去了。他脾气的铁ກ证撒了一地,连床上的被子也不能幸免,正无辜地堆叠在床前。
苏挽之俯身拾起满地狼藉,直到他将被子铺回床上,沈无虞还傻傻地坐在床边。
“少爷准备休息了吗?”
“嗯?”沈无虞眨着眼看他,好几秒后,才明白他在问什么,耳根一下红透了。
他不自在地挪开视线,轻轻点下头。
苏挽之便上了床,屈膝跪在他身边,伸手去解他里衣的盘扣。沈无虞穿的里衣是由产量极小,十分珍贵的冰蚕丝制成,既保暖又轻薄,如一层绵软的细纱裹在身上。苏挽之ใ手指上的温度便隔着这层恍若无物的衣料传来。
明明只有一点点温暖,却像灼人的火花一般,迅在沈无虞身上蔓延。
体内又翻涌起熟悉的燥热。
他眼神一凛,忽然抓住苏挽之移向他腰带的手。
“少爷?”
苏挽之歪着头不解地问,长睫毛掩映下的眼睛如两汪深不见底的泉水。
看不出丝毫情绪。
“亲我。”
沈无虞盯着他命令道。
苏挽之窘得手足无措。教导他的人只提醒他,要以沈无虞为天,沈无虞为地,视沈无虞为ฦ生命,要敬他、畏他,却从没教过如何……亲近他。
“不愿意?”
下巴被一道温热的力量抬起,有着粗糙厚茧的大拇指正轻佻地摩挲他瘦削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