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哥哥让我给他铺好床,将满是血污的衣服脱下来,艰难的躺上了床。我这时头脑才有点清醒,连忙弄了点温水,轻轻地把哥哥手上,脸上的血慢慢擦掉。一边擦,一边眼泪就滴了上去。
哥哥那一刹้那的神情又尴尬,又失落……
哥哥说,大姨,你过得不容易,以后你别送了。我长大了,可以去打工ื。以后我养活妹妹。
那个时候我对生的这一切都不知道。
小时候我们去过大姨ถ家,那ว时候妈妈还在,而我太小,以至于都没什么印象,后来大一点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姨ถ再也没让我们去她家,但是她常常会来。大姨ถ父生意做得很大,大家都说他们家有很多很多钱,可是大姨一直穿得很朴素,甚至比一般小康人家的女人还要穿得朴素า,总是那么两三套衣服来回换着。
最后我们看到了几近昏厥的外婆,外婆面前的床上用白床单从头到脚盖着一个ฐ人,我几乎ๆ一下子就知道那个人是妈妈。
醒过来的时候,哥哥总是把能ม干的家务活干完,妈妈回来的时候,就说我们一人干一半儿。时间久ื了,妈妈现了其中的秘密,后来就不肯再相信,即使我真得干了一半,甚至干了一半还多,妈妈也不肯相信了。
我的妈妈是一个普通的马路清洁工ื。她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扫地,天黑了才回来,中ณ间休息的时候回来给我们做饭。
大姨的妥协,让大姨父更加怀疑,便要求大姨ถ再做退步,大姨无奈,一退再退。大姨ถ的一退再退,并没有把婚离成,大姨迫切离婚的心情,让大姨父感到十分的畅ม快。他们之间的角色倒转过来。
大姨ถ父喜欢上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大姨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头,最终她也没能得到一分钱,大姨ถ死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当我们得知消息,一路哭喊着跑去的时候,大姨已经咽了气,我们不知道她死之ใ前说过什么。
那ว个我们称之为大姨父的男ç人,脸上掩饰不住地高兴。
他的身边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眼角鱼尾纹已经泛滥,却做作地用着嗲的声音跟着大姨父说着话。看到我们去的时候,她用粗粗的,指甲上满是劣质指甲油的手指头,紧紧捏住鼻子,嫌恶地看着我们,好像我们浑身散着恶臭。
我们没有心思理他们,直奔大姨ถ,看着大姨死不瞑目的样子,我们把眼泪擦去,忍住不哭。我们怕我们的眼泪砸得大姨ถ的灵魂痛。
大姨父满脸不耐烦的看着我们,也直接告诉我们,大姨ถ的后事,让我们看着办,他不想管。我和哥哥把大姨葬在了外婆和妈妈的坟旁边。
她们母女三人总算是团圆了。我和哥哥在外婆和妈妈都说了,大姨对我们很好,很好。她真得已经尽力了。让外婆和妈妈好好照顾大姨ถ,大姨的一生太苦了。
后来我听人说,得胃癌的人,多半在日常生活中,承受了太多的气,承受了太多的委屈。我可怜的大姨,直到死的时候,也没有按她的心思,把婚离成了。
我和哥哥坐在外婆,妈妈,大姨三座坟的中间,我们静静地跟她们闲着天,就像她们活生生地坐在对面,我心里没有一点害怕,我心里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哥哥说,他决定不参加高考了。他长大了,现在到处都在破土动工建房子,肯定缺建筑工人。他想去工ื地打工ื,供我上学,以后还要供我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