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们看,老师和小翠姐姐很像《快乐大本营》里的何炅和李湘耶!”龙林辉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声嚷起来。
你好!工作忙碌吧。
从白果小学走时,李明君就听说,先要爬四五里路的岭到เ白云寺,然后沿山脊ิ向西走二十多里才能ม到。他有点泄气,平时不带东西都要走三四个钟,何况他现在还挑着炭哩!
“是不是胃又痛了?唉!你这个病何时才是个头?饭菜是热的,你趁早吃了。”
“别在这里噪耳了,困你的觉去吧!”坐在一旁的龙叔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龙林辉夸张地喊叫起来。这情景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手背在身后的蒋老师抬头看了看,不急不忙地说:“看有没有放假的通知?”
“蒋老师!”李明君在门口喊道,手把门敲得“咚咚”响。
“我们唱《我也骑马巡ำ逻去》,怎么样?”那个ฐ小孩迫不及地喊道。
“好!好!热烈欢迎!”蒋老师站起来,脸上露出笑容。他双手握着李明君的手摇晃着,一股酒气扑来,李明君打了一个ฐ激灵。
“下完这个ฐ岭,路就平坦了,就是小桥多。过桥时千万小心,别摔下去。沿着小巷子一直走下去,还有四五里就到เ学校了。”
依她的打算,小翠是他们家里的女儿中读书最多,也是长得最漂亮的女儿。不敢高攀城里人、小老板,找一个ฐ家庭条件好一点的人家还是不成问题的。这样一来,以后自家做点什么เ事也好有个ฐ帮衬,日子也过得有个指望。现在还未征得她的同意,龙小翠竟怀了孕,你说丢不丢脸,气不气人?
“那ว我送你,好不好?”
龙小翠看见有人注意到เ他们,她就没再吭声了。
插完最后一棵秧苗后,李明君和龙小翠到沟里把脚๐洗了。龙小翠冲着姨娘的家门口喊道:“姨ถ娘,我们不吃夜饭,先回去了。”
“谁说的?”姨娘人未出来,生气的声音已传出来了。紧接着,姨ถ娘手里拿着一把葱跑出来。
“莫讲鬼话,做事的哪有不吃饭的?不要多嘴,等下吃完饭,叫李老师送你回去就可以了。他不是要去帮你家里插田么?两个ฐ人还怕?”
姨娘的家就在小沟的山坡上,那ว是三座低矮的小木房。木房有些陈旧,木板都转灰色了。屋檐上,窗格子里,板壁上布满了黑白相间的蜘蛛网。屋顶ะ盖的是木皮,历经日晒雨淋,上面长出油油的青苔来。压脊的柱子已腐朽,被虫子钻出无数个堆满粉屑的白洞来。人们在坡上的一条沟渠里洗着脚๐,不时有人用手脚๐撩起水溅到别人身上,传来一阵阵笑骂声。沟渠是用河里的小卵石和着水泥砌成的。沟渠离河底有两三米高的陡坡。沟口有一根打通了竹节的大楠竹,它被用来做水管。水管下端有一部ຖ0่3๑匹马力的冲水发电机在“嗡嗡”旋转。
在这偏僻的山村里,唯一可以证明这里不是闭塞的,就是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部ຖ黑白电视机和一些电å器。这些家用电å器必须要电å。从二三十里外的乡政府接联网的高压电,成本高、费用大,很不合算。白果村的高山陡岭创น就了无数条小溪,人们就自己动手筑坝积水。花上几百元买一台冲水发电机,带一部ຖ电å视机和几个小瓦数的灯泡,比接高压电划算。因此走在白果村的大巷๕小冲里,只要是有房子的地方แ,就肯定有冲水发电机。这也是白果村人自觉比别ี人精明的地方แ。
傍晚的余辉慢慢暗淡下来,高山陡岭,小巷壁岩像是披上了一层黑纱。夜幕降临了,灯泡儿陆续亮起来,乡村沉浸ฤ在点点灯光里。大伙儿陆陆续续走进堂屋,姨爹忙里忙外地给客人倒茶。堂屋里摆着一大一小两张漆着红漆的八仙桌,大桌上堆满了碗筷杯匙,小桌子上放着热水壶和茶杯。
姨爹是一个额头上有一颗大痣,矮小又憨厚的男ç人。相比姨娘来说,他显得苍老而又丑陋。似乎有传染一般,龙小翠的父亲相貌也配不上她的母亲。对于这种差异,李明君百思不得其解。今天他看到姨ถ娘像使唤小厮似的唤得姨爹跑上窜下,才似乎ๆ明白了一个ฐ道理:漂亮的女人往往能控制比她丑的男人;英俊的男ç人往往能控制ๆ比他丑的女人。究其原因是相貌相差ๆ悬殊。所以丑一点的男人会服服贴贴地侍候着漂亮的女人,丑一点的女人会心甘情愿地跟着英俊的男ç人。哪怕他们是红杏出墙,或是寻花问柳,他们都会心虚地让着。这般搭配的感觉反而比夫妻匹配的生活更显得平静,少有波折争斗ç。
“现在还没有吃饭,我们来打牌。”说这话的是龙小翠的表哥刘ถ爱华,他刚ธ洗完澡出来。这是一个ฐ长得帅气的男孩,前不久ื刚ธ从外省打工回来。他很早就收工回家,此时他已穿戴整齐:西装笔挺,皮鞋镫亮,头发梳得油光可鉴。远远闻来,他身上还洒了香水,发出幽幽的香味。他一出来就忙着收拾台面。
“就知道打牌,打牌能当饭吃?帮我收拾一下碗筷嘛ใ!”姨娘训斥ม他。
“那ว不是我做的事。”刘ถ爱华叼着烟,油腔滑调地说道。
“你说什么?”姨ถ娘从厨房里走出来就要发火。
“算了吧,姨娘,让他们去打。等下我帮你洗。”李明君把数落着的姨娘劝了回去。
“老表,你不来打牌?”刘爱华忽然叫住了李明君,口气中ณ有一种傲慢。
“你们打,我没钱。”李明君心虚地应道。
刘ถ爱华昂起头,斜着眼鄙夷地瞧了一眼李明君。他弄不明白,自己如花似玉的表妹为ฦ什么เ偏偏喜欢这个土里土气,相貌平平的穷小子?前两年他在外省打工,谈了一个女朋友。那个女孩对他很好,还给钱他花,可他觉得玩腻了的时候,又把她给甩了。他觉得凭自己的本事,泡女孩是易如反掌的事。他原来在家的时候,小翠还是个ฐ不起眼的黄毛丫头,两年不见,竟出落得如出水芙蓉似的,越看越美。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是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从打工回来见到龙小翠的第一眼起,他就千方แ百计想抠到เ她。可这个ฐ教书的臭小子却抢先一步和她好上了,这让他既嫉妒又无奈,对李明君充满了敌意。
“小翠,你来不来?”刘ถ爱华盯着龙小翠,脸上露出殷勤的笑。
“我不来,我没带钱。”听到龙小翠的回答,李明君暗自高兴。
“那有什么要紧。”爱华炫耀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迭钞票,抽出几张5๓0่圆的钞票扔到龙小翠面前:“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刘爱华说这话的时候,李明君在一旁้看着。刘爱华的话很刺๐耳,他听了很不舒服。他希望龙小翠会拒绝。可令他失望的是龙小翠竟没吭声,那ว就是默许了。李明君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难受。
李明君把桌上的碗筷都收了,捧到厨房里的一个木盆里,打来开水去洗。
姨爹正在炒菜,铁锅里散出阵阵菜香。姨娘在一旁边洗菜边说:“唉!还要辛苦你。我爱华有你一半懂事,我都放心了。”
“还好讲,都是你从小惯坏的。”姨爹在一旁้搭了腔。
“我又惯了他多少?”姨ถ娘朝他瞪了一眼,提高了嗓门,姨爹马上不敢吭声,闷头去炒他的菜。
李明君一边洗着碗,一边心不在焉地和姨娘说着话。现在他的心里有了一种危机感。原来刘爱华不在家的时候,他是一个引人注目、令女孩子敬仰的男ç孩。可刘爱华一出现,就让他的优势丧失殆尽。他甚而有点自卑──与花钱大方、风流倜傥的刘爱华相比,他是多么的寒碜呀!
这种自卑的念头如蛇蝎般地啃噬着他的心,令他心神不安。
摆好桌子吃饭的时候,李明君是高兴的,因为龙小翠并没有要他表哥的钱。她从一开始就赢,到结尾也没有欠帐。摆杯箸碗筷的时候,李明君格外来劲。喜得姨娘把他大大赞赏了一番,又把刘爱华数落了几句。李明君嘴里虽不说什么,心里却乐开了花。龙小翠帮着上菜,只见她伶俐地奔出跑进。她今天穿了件黑色西装外套,灰蓝色西裤ไ,简朴的衣着并不能ม掩盖她那青春美丽ษ,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娇็媚。
不一会儿,桌子上就摆满了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菜肴。有猪肉炒青椒、酸萝卜炒牛肉、炒血鸭、清炖鸡、焖蒸红烧肉、大三鲜ຒ……全用大碗盛着。姨ถ爹和姨娘还嫌不够,继续在厨房里忙着。帮工ื的人很多,摆了两桌都坐满了。按规矩,男入一席,女入一席。李明君不喝酒,于是挤到了女人坐的那ว张小桌子上。
大家落座后,在上席斟ต酒的刘爱华四处巡看,后来终于找到了李明君。李明君的眼睛和他一对视,不禁打了一个ฐ冷颤。
“老表,你怎么在那ว下面,跟个娘们似的?”刘ถ爱华阴下了脸。
“我……我不会喝酒……”李明君有点心虚,说话都有点结巴。
“讲鬼话。男ç人不喝酒,算什么男ç子汉?”刘爱华皱着眉头,嘴上仍不依不饶。
李明君感到เ自己的脸像被火烧一样,在众目睽睽之ใ下,他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这时他甚至痛恨自己为ฦ什么เ不能ม喝酒,若是能ม喝,一定要和他斗斗酒。
这是多么เ令人尴尬的场面啊!李明君看看龙小翠,她的嘴唇嗡动了几下,终于没说出话来。她能替他说话么?那不是羞死自己้,人家笑她争夫哩!
姨ถ娘正端着菜出来,一见这情形,又训斥ม起来:“他不喝,你别难为ฦ他,好不好?”
“没意思,没意思。”刘ถ爱华居然笑起来,坐下后招呼那帮男ç人吃喝起来。
李明君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向姨娘投去感激的目光。
最后出来的一碟菜是红烧鲤鱼。在农村,这是一个ฐ必备的菜,寓意“年年有余”。谁不希望自己家里五谷丰ถ登,富裕兴旺呢?
姨爹姨ถ娘出来的时候,晚餐的气氛到เ了。但见男人们杯筹交错,喝得面红耳赤;女人们散了席仍没走,姨娘陪着她们谈天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