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半闺新词几行泪 一般心事两逃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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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大怒骂道:“你跟了元帅多年,元帅待你不薄,为何将元帅杀了?如今还与我论袍泽之ใ情么?”他越说越是激昂,蓦ย地提足了气,大声叫道:“那边兄弟听看,张定国弑主帅,叛国投敌,你们都是有血性的好男儿,怎可以跟随反贼?你们想是一时糊涂ิ,受了张定国的煽惑,如今悔过,也还未迟。快来吧,咱们仍是手足!”

园子的一角有间古庙,有个破匾,上题“古水仙祠”四千字,祠前一副破旧ງ的对联,写的是“一盏寒泉荐秋菊;三更画船穿藕花。”耿照心道:“这道观以前๩的主持倒是风雅得很。”但他此时的紧ู张心情却与对联所表达的闲逸情趣,相差极远极远。

府衙里***โ通明,斗ç酒喧闹的声音喧腾于外,原来耿京正在大堂摆下庆功宴,大宴今日຅有功的将士。蓬ศ莱魔女很容易就找到宴会的所在,在屋顶上望下去,只见一众军官划拳赌酒,笑逐颜开,好不热闹。当中坐着的是个中年将军,甚为威武,辛弃疾就坐在此人身边。蓬ศ莱魔女心想:“此人想必就是耿照的叔叔、义军的统帅๩耿京了,但却怎的不见耿照?”

忽听得有人喝道:“女贼休得逞凶!”嗖、嗖、嗖,三支飞镖射了过来,那ว是两个护院所的暗器,原来刚才严佛庵吩咐那ว个管家,就是要他如此布置,安排了两个ฐ武功最强的护院来监视蓬莱魔女的。

武功之强,仅在鸠罗上人、檀道清和北宫黝之下。在完颜亮那群武士中,也算得是出类拔萃的了。

“主公明鉴秋毫,说得丝毫不错。这女子本来确是号称蓬ศ莱仙子,只因她心狠手辣,江湖上才把她的绰号改了。”完颜亮笑道:

“大丈夫死何足惧,嘿嘿,只是你们这一班下三流的脚色,想要取我项ำ上人头,只怕也没那么容易!”他嘴角满是血污,这一笑牵动脸上的肌肉,狰狞可怖,宋金刚也不觉心头微凛。只听得“嗤”的声,公孙奇出剑如电,在杜永良的手臂划ฐ了一道伤痕,回剑又削๦到宋金刚的左ุ肩,宋金刚双轮攻出,急切间未及回防,幸而他功夫老到,百忙中用“铁ກ板桥”身法,双足钉牢地面,腰躯后弯,几乎贴着地面,只听得“涮๸”的一声,公孙奇的剑๳锋削过,将他的衣裳削去了一幅,却没伤着他的皮肉。

穆弘又磕了个头,说道:“求主ว公替小人出一口气。”公孙奇“哼”了一声,说道:“你有眼无຀珠,滚下去自己敷药吧。”话虽如此,他心中亦自有气,心想:“俗语说得好,打狗也看主人面,你伤了我仆人的颜面,那也就是存心损我的面子了。”

高、林二人,高矮配合、训练有素า,高出云一见同伴遇险,立即迈前一步,“则ท”地一鞭打出,他人高腿长,一迈就是数尺,一招“神龙出海ร”,长鞭“呼”的一声,已打在珊瑚的前头,截住了珊瑚的去路,不让她追击林深渊。他的鞭法收随心,一越过珊瑚的前头,将她阻了一阻,立即又倒卷回来,变为ฦ“枯膝缠树”,鞭梢向珊瑚的下三路卷到。珊瑚拂尘一展,缠上了他的长鞭。

孟钊这一惊非同小可,颤๶声问道:“你,你主人是谁?”珊瑚缓缓说道:“你听着,我的主人正是你的主人的克星,笑傲乾坤、狂侠华谷涵຅是也!”原来珊瑚刚才偷听了园中那两个ฐ巡夜汉予的谈话,知道华谷涵已与公孙奇订下约期,不日就要到เ来,因此她灵一动,便用华谷涵来吓吓孟钊,用意是想问出盂钊和公孙奇之间的关系。

说时迟,那时快,瞎了一跟的那个汉子,早已๐冲到เ,两ä匹健马就要碰上,那ว汉子一刀使斩过来,珊瑚看他这一刀斩ล下,内含三招七式,看来刀法已๐是得了“洪家刀”的真传,不敢怠慢,拂尘一抖,也使出了杀手招数。

那ว少年笑道:“娘๤子,你这干醋呷得好没来由。第一,她虽然是我的师๲妹,我离家之后,就从来没有回去过。我离家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呢!”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蓬莱魔女的师兄公孙奇。

那ว虬须汉子哈哈大笑,说道:“不是我要杀他,我是为你着想,留着这小子对你总是麻烦,你不怕这绣荷包的主人疑忌么?”

耿照甚觉不安,说道:“我伤好了自己้会走,不必麻烦珊瑚姑娘了。”蓬莱魔女道:“你忘了你是金虏朝廷的钦๔犯吗?你要是单独一人,再碰上什么北宫黝之类的敌人,谁给你应付?到了河北境外,追骑莫及,方无可虞。你以前是官家子弟,现在则是江湖儿女,江湖儿女素า来不拘小节,这点你要学学。”耿照暗暗道了一声惭愧,自惭武艺低微。

蓬ศ莱魔女冷冷说道:“白修罗,你笑什么?你以为我当真没有本领叫你躺下吗?”

哪有这样凑巧?连姐姐岂能这样狠心辣手?哎呀!莫非是她们故意说谎?是她们下的毒手,都赖在连姐姐身上,故意说给我听的,要我相信连姐姐不是好人。”但看那ว小婢珊瑚的激动神情,却又不似说谎。

“不错,我是知道,但我不说,你杀了我也不说!”话出之后,自己也暗自奇怪,心里头自己问自己道:“难道我对表妹还存有情意?为何要这样激动地替她掩饰?”

这一日是个艳阳天气、远远可以望见一带青山,马兰谷的天宁寺就在此山之中,路程大约只有四五十里。耿照ั心情舒畅,说道:“待我走下来走走看,我的伤处已经一点不痛了。”

他放慢了脚๐步,再向前行,沿途虽然碰到几个路人,对他注目,但却也并不怎样惊诧了。

眼看耿照就要杀出重围,忽听得一声喝道:“你们这些饭桶滚开,待我来拿这个小贼!”

耿照故作镇定,说道:“扎都监,你早ຉ啊,怎的一副如临ภ大敌的神๰气?”扎合儿冷笑道:“耿公子,你也真好兴致啊,这么เ早ຉ就上山来玩了?”耿照ั道:“我上山来玩,没什么เ碍着你们吧?”扎合儿哼了一声道:“你上山来玩?哼!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应该明白,识相的快快束手就擒,还要我们动手吗?”

东海龙继续说道:“华大侠又说,他出去赏月的时候,现了完颜亮的随儿暗中ณ还偷听到一个消息,那就是金国即将兴兵犯宋的消息了。因此他就在泰山脚下,与我相约,彼此分道扬镳,他前๩往江南报讯,我则来此拜会耿京将军。华大侠还亲笔写了一封信,叫我面呈耿将军的,哪知我来迟一日,耿将军已被奸人所害了!有人告诉我,耿相公是耿将军的侄子,这封信只好交给耿相公了。”耿照这才知道东海ร龙来找他的原因。

耿照ั拆开了信,原来华谷涵从前๩也๣曾见过耿京,知道耿京有待机报国之ใ志,他写这封信的时候,还未知道耿京已决意举义,这封信就是通知耿京这个消息,并请他立即举ะ义,扰乱ກ金人后方的。耿照ั热泪盈眶,说道:“多谢华大侠一副热肠,多谢老前辈远道传书,我叔叔虽然壮志未酬,便遭惨死,但华大侠信中ณ所期望于他的,他都已๐经做了。”东海龙这时才看出耿照似曾相识,说道:“耿相公、咱们好似是在哪里见过的?”

耿照道:“老前辈真好眼力,老前๩辈那ว日຅驾临桑家堡,斗ç公孙奇夫妻,晚辈也曾在场。”东海ร龙道:“对了,你提起桑家堡之事,我倒想起来了。柳女侠,华大侠托我带个口信给你,就是关于公孙奇那厮的。”蓬莱魔女诧道:“华大侠怎知道我在这儿?”东海ร龙道:“这事说来有点曲折,还是从耿相公身上说起吧。华大侠虽然也๣没见过耿相公,但他却是知道耿相公的,金虏朝廷在各处通衢大道都悬挂有你的图形,缉拿你呢。”耿照道:

“华大侠曾见过我的叔叔,相必是叔叔对他提过我的名字,他见了那‘缉拿叛逆耿照’的悬赏,猜想我一定会投奔叔叔这儿。”东海龙道:“不错,他不但知道你,还知道你和珊瑚姑娘同行。他对我说,你见了耿照ั,可以托他将口信带给珊瑚姑娘๤,再由á瞩瑚姑娘带结柳女侠。想不到เ柳女侠就在这儿,可不必这样辗转相托了。”蓬莱鹰女笑道:“原来如此!”这才明白东海龙刚ธ才来到,一见地面就嚷道:“你在这儿,这更好了!”的意思。当下便即问道:“华大侠托你带的什么口信?”

东海龙迟疑了一下,说道:“华大侠说,那日他是看在柳女侠的面上,放过了公孙奇的。他说公孙奇误入歧途,越走越远,听说最近还与玉面妖狐有所勾搭,只怕柳女侠还未知道。公孙奇的事情华大侠是不能多管了,他——”蓬莱魔女道:“他是要我来管这桩事情?”东海龙道:“他没有这么说,他只是要我将这消息带给你。”蓬莱魔女咬着嘴唇道,“我知道了。”心里难过得很,暗自想道:“桑青虹突然在此出现,与妖狐同在一起,我已๐经有所怀疑,想不到果然证实了。但愿我师兄只是上那妖狐的当,并非甘心投敌。要不然可令我难为了。”想起恩师只有这个独生儿子,不觉心乱如麻。

东海龙道:“好了,我的信已๐经带到,我也该走了。耿相公,请你在令叔灵前,代我上一住香。北宫黝为非作恶,我早已知道,他是我的义แ弟,我未能及时管教,以致酿成今日຅的大错,我实在无຀颜๨在他灵前告别了。但请你告诉他,我已๐经亲手将北宫黝击毙了。”耿照ั含泪说道:“老英雄大义灭亲,家叔泉下有知,也定然高兴的。”又道:“我们辞灵之后,明日຅义军就要撤过江南,老前辈可否留แ在军中,助我们一臂之力?”东海ร龙道:“我不惯军旅的拘束,过了些时候,我或许也会前往江南,那ว时再来拜访你们。”蓬ศ莱魔女问道:“老前辈何以这样匆匆便走?”东海龙道:“我三弟西歧凤与一个仇家约会,只怕有性命之ใ忧,约会的日期不久就到,我可得先去助他一臂之力。”耿照ั、珊瑚二人在途中碰见过西歧凤,对此事略有所闻,蓬ศ莱魔女则还是第一次听到เ,不觉心下骇然。

原来在“四霸天”之中ณ,虽以东海龙居,武功也最为了得,但却还有几分邪气;而西歧凤则ท文武兼备,所到之处,解难扶危,当真可以称得是游侠一流的人物,武功也不在东海龙之下。蓬ศ莱魔女心想:“武功得胜过东海龙、西峻凤的只是有限几人,这西歧凤的仇家却不知是何等样人,他们二人竟要合力对付,难道又是像武林天骄那ว样的奇人?”但这类武林仇冤,当事人不说,旁人却是不便多问。

东海龙叹了口气,说道:“我的三弟四歧风行侠仗义,胜我多多。但二弟南宫造却又是个ฐ不成器的东西,虽然还不至于像北宫黝那ว样沦为金人鹰犬,也๣是作恶多端。听说他现在江南作独脚๐大盗,我此次与三弟赴仇家之约,是否保得住性命回来,还未可知,要是我不幸身亡,就请耿相公给我带个ฐ信儿给华大侠,请他代我管束管束我这二弟。耿相公此去江南,料想迟早ຉ会见得着华大侠的。”耿照ั道:“邪不胜正,老前๩辈此行,定卜逢凶化吉,可以无຀忧。至于老前辈的吩咐,我自当记在心上。”珊瑚心想:“这南山虎南宫造是我的杀父仇人,你不清理门户,我也要为父报仇的。”但她听东海龙的口气,对南宫造似乎ๆ多少还有点姑息的意味,他只是请华谷涵຅代为“管束”,并非清华谷涵“诛凶”,珊瑚心有不满,因此也๣就不愿将自己报仇之事和东海ร龙说了。

东海龙去后,珊瑚忽地笑道:“姐姐,你一直在探听华谷涵的下落,如今已经知道他的确实消เ息了,何不与我们也同往江南?玉面妖狐虽然可恨,但不妨暂搁一边,待咱们从江南回来之ใ后,再料理她不迟。”蓬莱魔女双颊๐微现红晕,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为ฦ了玉面妖狐,我是为了公孙奇。我要阻止他上妖狐的当,此事刻不容缓,等下待我辞灵之后,我就要动身往桑家堡了。”珊瑚说:“这公孙奇反正已是个坏人,小姐,你又何必为ฦ他多费心力?”蓬莱魔女苦笑道:“江湖上人人当我是个魔女,难道你也๣以为如此么?”珊瑚道:“我知道小姐还有菩萨心肠,但……”蓬莱魔女打断ษ她的话道:“你既知道,那就不必多说了。菩萨普渡众生,难道我就不应去拯救一个公孙奇。”珊瑚听她这么เ说,只好默不作声,心里还暗暗在奇怪。她却不知公孙奇乃是蓬莱魔女的师兄。

一行人回到เ济南,辛弃疾督促兵士,立即搭起灵堂,大厅上设起耿京的牌位,耿京的属下都换了白衣,前来致祭。耿京没有儿子,由á耿照披麻带孝,以侄代子,在灵前答谢。午时一到,灵堂外三声炮响,辛弃疾亲自行刑,将张定国处死,端了三木杯血酒进来,在耿京灵前洒了,悲声说道:“元帅๩,你的大仇已报,请你在九泉之下瞑目!”灵堂内人人掉泪,个个伤心。

耿京生前的卫士将一把宝剑双手捧起,说道:“辛将军,这是元帅的宝剑,遗赠将军,请将军仗此宝剑๳,扫平金虏,恢复中原。”辛弃疾拔剑๳出鞘,“咔嚓”一声,将香案一角斫了,亢声说:“元帅๩吩咐,弃疾决不敢忘!倘有二心,有如此案!”回头叫那卫士道:“取纸笔来!”挥毫落纸,嗖嗖有声,片刻๑间已成了一阙新词,说道:“耿元帅,你赠我佩剑๳,我无以为报,谨以芜词一阙,奉献灵前๩。元帅呀,你与我到临安开怀痛饮之约,我还没有忘记,可惜你已不能ม践约了!明日我就与弟兄遭承遗志,横渡长江,请元帅๩英灵庇佑!”当下捧起词笺,悲声念道:

“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两ä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慷慨悲歌,听得人人感泣。

耿照拭了眼泪,说道:“辛大哥,你领了元帅佩剑,以后这副重担,就得你来挑起了。还望节哀。”一众军官都在灵堂,当下众口一辞,就在灵前推举辛弃疾作为主帅๩。大事已定,宾客一辞灵。

蓬ศ莱魔女向辛、耿二人告别ี,辛弃疾道:“这次平乱ກ事,全仗柳女侠鼎力相助,以后还望柳女侠同心为国,图复中原。”蓬ศ莱魔女道:“将军放心,待你们王师๲北返之日,我定与义军前来迎接。”话中之意,已表示ิ了要执行耿京生前๩与辛弃疾所定下的计划ฐ,动各处义军,在敌后接应。只因人多口杂,故此不便明言。辛弃疾听了,大为欣慰,一再致谢。

珊瑚道:“我送柳姐姐一程。”耿照因是代替孝子的身份,要在灵前答谢宾客的致祭,不便送行,便在灵前洒泪别过。

送了一程,蓬莱魔女道:“妹妹,你回去吧。”珊瑚道:“时候尚早,不必着忙。姐姐,你传我的天罡拂尘三十六式和柔云剑法,有些地方,我还不人明白。”蓬ศ莱魔女道:“你说吧,是哪几招?”蓬莱魔女边行边说,详细给珊瑚讲解其中奥义แ,不知不觉,已离城有十多里。珊瑚所要问的,也都已๐问了。蓬ศ莱魔女笑道:“你悟性过人,熟ງ习了这天罡拂尘三十六式和柔云剑法,尽可以对付那ว南山虎。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日头已๐经过午,你不怕耿照惦记你吗?你还是回去吧。”

珊瑚忽道:“姐姐,我不回去了。”蓬莱魔女怔了一怔,说道:“怎么เ你不回去了。”珊瑚道:“我已经留แ了一封信给耿照ั,告诉他我要跟随姐姐,不能与他同行了。”蓬莱魔女皱眉道:“怎么,你不想到เ江南报那ว南山虎杀父之仇么เ?”珊瑚道:“杀父之仇,怎能忘记?姐姐,我在此与你分手,分子之后,我就要前往江南了。”蓬ศ莱魔女愕了一愕,说道:“那你又说要跟随我?

这是怎么回事?”

珊瑚“噗嗤”一笑,扮了个ฐ鬼脸,说道:“我不是这么说,他怎会相信我呢?”她虽然装ณ出顽ื皮的神๰态,面上带着笑容,但却是苍白的笑容,笑声中也带着凄凉的意味。蓬ศ莱魔女恍然大悟,说道:“哦,原来你是避开耿照,单独前往江南。”珊瑚低下了头,说道:“不错,我是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我不愿他多所猜疑ທ,所以捏造出一个离开他的藉口。”蓬ศ莱魔女茫然问道:

“你为何如此,耿照他待你不是很好么?”珊瑚道:“正因为他待我太好了,他待我一直就似亲生的兄妹一般,我不愿他因我难为。”蓬莱魔女轻轻叹息,说道:“我明白了,你不但是为了耿照,也是为了成全别ี人。但你心里不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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