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祈旁้观了全程,只觉得想要叹气。若是德妃此时稍稍服软哪怕一丁点儿,胤禛心里也就软了。他这是才丧父,母亲但凡慈和一些儿,先前再有什么隔阂,这时候也都淡了。
胤祈่听着他说话,心里只觉得暖暖的。这么危急的时候,竟然还能有个这么贴心的人陪着,这么เ劝慰着,真是难得。胤祈一时间竟是想到เ了,若是这辈子都能有这么个人一直相伴左右,当真是什么也不求了。
四阿哥便进去了,不多时出来,脸上仍旧是毫无表情。
康熙却已经听到了,他定定地看着胤祈,良久,叹道:“朕从没想过,你竟然寻思这么多,寻思着,好些朕也没有想过的事情。真是……难为你如此用心……”
这一来一回,又让人摸不着头脑。色尔图是安亲王岳乐的孙子,他父亲吴尔占考封辅国公,他正是吴尔占的长子,历来是八阿哥一党的。
德妃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唉,本来是想叫你们娘俩说说话的,怎么เ说起来我那两ä个冤孽了。我也是老了,净是说些没边没际又没什么意思的话。”
随后他便拍了拍胤祈的头,道:“虽说你还读着书,有些事情不分明。不过好些个道理却是在书外的,你就跟着朕,不必担心什么。单只是听听罢了,还能ม碍着什么了?”
晾了十四阿哥好一会儿,康熙才哼了一声,道:“你还在这儿站着做什么?等着朕赏你东西么?倒是有两个大耳瓜子想给你呢!还不快滚出去!”
胤祈肃然道:“虽说十六哥也是我哥哥,可这样的事儿你却不能问我。这是皇上的话呢,我承蒙皇上厚爱,在他身边读书,怎么能ม把他的话传出去了。”
不但是冬至的家宴,便是除夕的家宴,四阿哥也没有让弘时出来。这可是当真厌弃了弘时了,当真不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了。四阿哥许是真的伤了心了。
胤祈学着康熙摸他的样子,伸手摸弘昼的头,笑道:“你这小子,别的不说,怎么เ就这么เ会捻酸。我对四阿哥不过稍稍和气些,你就气不过了。如今我添了伴读,你也不高兴。你怎么就这么粘着我?”
十四阿哥的第一封称病折子如同石沉大海,分毫用处没有。康熙却又去了手札,责备十四阿哥无作为。胤祈原本想着,十四阿哥该是失望了。他性子又骄傲,约莫不会再上折子了。
庄亲王的福晋也是姓满洲大姓钮祜禄,出身显赫,是果毅公阿灵阿之ใ女。阿灵阿是八阿哥一党,只是十七阿哥却因为和十六阿哥交好,隐隐也依附四阿哥。不过他们夫妻倒是感情甚笃。十七阿哥身子不好,他的福晋却十足贤惠,对他百般体贴照顾ุ。又是个性情爽利的女子,一起住在西五所做邻居时,她也对胤祈颇็为照顾,胤祈也对她很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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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在桌上写了个“四”字,弘昼瞧着一愣,又是一惊,不由得道:“不可能ม……”
想到了十四阿哥临出京前,八阿哥传出来的那ว句“若十四阿哥为太子,必听得我几句”,九阿哥在宴席上说,等十四阿哥凯旋归来,定然是太子无疑,十阿哥也曾多次说过,太子若不是八哥,也只有十四阿哥配做。
其中少不了要有什么布置阴谋的吧?比如,弘晰这样的人,怎么เ就会冲撞了十四阿哥?十四阿哥虽说脾气直率,却也不是鲁莽,就敢在宫里,养心殿前头,用鞭子抽弘晰?
胤祈点点头,道:“从来没见过他呢,多问了几句,也好学给额娘听,省得她惦记。”
然后才又说到了方才的话,道:“大舅和二舅如今都还算安稳,只是三舅出征,我觉得却是让人悬心,不知如今平安么เ?”
胤祈่也跟着道:“既是这么เ说,也不能忘了胤祈呀。胤祈还想跟着十七哥沾光呢。”
康熙眯着眼睛喝了口热茶,笑了笑,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朕也老啦。日后,不还得指望着你们兄弟?”
胤祈眨了眨眼,笑道:“见了。他还好生教训了我一回。”
既ຂ然是目的达成,他们也就没有在北京多待。因为西北还乱着,需要宗教领袖回去镇场子,否则人们还以为,就连活佛都抛弃了他的子民们了。
大喇嘛似乎能察觉到胤祈心中的怨念,却只是笑道:“日后自有分晓,今生六十年,等时间到了二十三阿哥自然就知道了。”
那两个大宫女便是体面,也不敢生受了这话,连忙都道:“不敢当,有事请阿哥吩咐。”
每日里他只能ม趴在床上,倒是可怜。虽说那时候是没伤及筋骨,可也是打得不轻,没个十天半月,连伤口都收不住。
只是十四阿哥这一胜,传位的局势又扑朔迷离了。就连康熙自己้,只怕他心里也不是没有动摇过的。
是谁说只有八阿哥一党才懂得舆论造势?分明四阿哥也很会玩弄人心。
嘴里连忙叫道:“王爷手下留情!任是什么错处,也不能这么打啊!弘昼性命要紧ู的!”
胤禛走进去,却没见到胤祥回头。他绕过放置在屋子中间的桌子,不经意瞥了一眼桌上,却猛地从心底爆发出一股怒火,又是一阵生疼。
克明缩了缩脖子,不敢答话。过了好一会儿,弘晰满脸遮掩不住的颓丧,也不知是说给克明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低声道:“不过都是些没长成的小子,弄来了又有什么用……若是我早ຉ个十年……”
又对弘昼道:“你跟我过来这边。”
胤祈想了想,道:“园子里倒也不是不能坐轿子,不过我却是没有。不如去问问弘昼,或是瞧瞧雍亲王可出园子了。记得他们都是有轿子的。”
只是胤祈也没有和他说话的心思。他只觉得这小太监日后必然不是个简单的,怕是得了势就了不得了。他可是不想和这样一个眉眼间都带着夭邪的人来往。
十三阿哥述职完毕,条分缕析样样清楚明白,康熙听了,半晌没说话。
十六阿哥便咬牙道:“你也就趁着太后宫里有人指点你,可是在我面前得瑟起来了!”
他这样说,不但是胤祈两ä眼晶亮地看着他,便是康熙也瞧了过来。胤祈便连忙问道:“咱们不都是跟着喀克师傅学骑射的?你又哪里来了个ฐ什么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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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就因为这份从上辈子带来的抵触,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弘历,胤祈就有些不喜欢。弘历是被人捧着,已经成了习惯了,自然有种高傲。不论是对弘昼,还是对胤祈,总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就算是想要亲近,也表现得别扭。胤祈却是不耐烦哄小孩。
康熙皱了皱眉,却也没有立时发作。他想着的是一家人和睦,也就没有和十阿哥计较,瞧也不瞧他一眼,只道:“李德全,把这盘菜给四阿哥尝尝。他好吃素,这大雪天里,青菜倒是难得的,就给他吃了吧。”
这个弘历,距离日后的乾隆皇帝,怕是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