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启将勺里的粥放到唇边吹了吹,这才递到寒雪的嘴边。寒雪惊了一下,他这是要亲自喂自己吃东西吗?她在他怀里仰起脸,细细地打量他俊美的面容,贴心的举动,还有柔软深邃的眸光,就好像鹅羽一般扫过她的心田à,带给她异样酥软的悸动。她本就是个容易感动的人,这样的他,只让她觉得有点儿无力招架。
韩征在心中暗叹一声,只得忽略掉绯容华暗藏杀气的目光向玄启禀报道:
寒雪走过去弯下身子,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小妹妹,这里是什么เ地方?你怎么เ一个人站在这里呢?”
“纳兰寒雪,你给朕醒醒!”玄启俯下修长的身躯,一把将寒雪软绵绵的身子抱在怀里,震惊地看到เ她如死灰般苍白的脸。她浑身被雨水浸透,他的指间触上她冰凉的肌肤,寒冷的温度霎时从指尖蔓延到心里,将他的血液一并冻结起来。
玄启惊怒地瞪着殿外某个方แ向,滔天怒火险险将紫宸殿的殿顶掀了开去。
“陛下,嫔妾只是想要个公正的说法也不行吗?香染伤成这样,去了暴室那种地方,还能安然无恙吗?还是说,这宫里,根本没有什么公正可言?”
她倔强地直视着玄启的目光,她要向他讨一个说法,她要知道他为什么不听香染的辩解,便认定了谁是谁非。
香染为ฦ人一向谨慎,自入宫后,就更加谨小慎微,不敢犯一丝一毫的错误,生怕给她惹来一星半点的麻烦。而且,外人也许不知,她一向最怕热烫的汤药膳食,每次香染都会把汤药膳食放在冷水里浸凉,温度降到不会烫才端给她食用。因此她笃定,烫伤绯容华的那ว碗紫参红枣姜汤,绝对不会烫伤人!
只是,寒雪并不知道玄启的想法,当她奋不顾身地扑向被打的冷汗涔涔的香染时,她有的,只是对那个ฐ高高在上的男人的厌恶和不解!
贤妃一口一个ฐ“本宫”,无非是告诉绯荣华好歹她也是个“妃”,而她箫湘不过是个荣华,什么话该说不该说,她得有分寸。
“哦,莫不是,爱妃更喜欢,朕用嘴巴喂你?”
太后扶着黎幽姑姑的手站起身来,温和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湘儿多虑了,据本宫所知,云嫔是因为侍寝当夜身体不舒服才无意惹怒了陛下。陛下虽然生气,也是为了让云嫔好生将养身体,这才对明华宫下了禁足令。”皇后好心替寒雪辩解。
贤妃礼节性地客套着,好似无所谓的态度让人看不出她真实的想法。而绯容华则ท是有些阴晴不定地盯着她笑的有些假,这让寒雪有一种如芒在背又摸不着头脑的森冷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御前最红的宠妃。而静贵人,则是带着得意洋洋的笑,挑衅似地看着寒雪,行礼ึ也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分明是没将“云嫔”这个名号看在眼里。
寒雪微低了螓首,忐忑地走入殿中,有点儿发怵地抬起眼皮偷瞄了眼两边坐着的表情各异的女人们,被宽大的袖口掩住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心下只当两边的女人都是木头,直直向着太后和皇后行请安礼:
“素玉!”
“陛下,”绯容华趴在玄启的耳边吐气如兰,“嫔妾听说,今儿个,陛下免了玉泉殿那ว位云嫔妹妹的禁足令是吗?”
寒雪淡然而坚定地语气,让玄启突然间想起一年前,她求他许她安宁时同样坚定淡然的眼神。只是,她的无所谓,总让他觉得只有面对他时,她才会表现出这样的不屑和不在意。似乎从她一年前入宫开始,那个ฐ在宫外表情灵动的女子就不复存在了,倒是她的性子一如既往地固执。这样的她,没了最初的随意,却让他无力而愤懑。
玄启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眉眼,温柔的目光凝得寒雪不自在地垂下头去躲开他的注视,仿佛眼前站着的,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ฐ翩然俊美的男子,一时让她忘了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