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女人都天生有着当红娘的本能,并且非常热衷于这种牵线搭桥的游戏。介绍一个像林轩箫这般优秀的男人给一个如罗绮这样优秀的女人,机会并不是常有的,所以我非常兴奋地想要即刻把握住它。
“可是我看到云勋的眼睛,那么天真、纯净、充满对我的信任,小小的他拉着我的衣袖喊‘妈妈’,我的心立刻就软了。答应你的求婚,因为ฦ你说,你只是想帮云勋找到最适合的母亲,我想反正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等云勋长大一些,我就可以离开,所以我才对沈尧说了那么残忍的话,因为我坚信我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的。
这一夜他极尽温存,而我的脑袋浑浑沌沌。
“然后呢?”
他叫都这么叫了,我总不能说不好吧?不过叫轩箫好像太亲密了,叫林轩箫吧,又辜负了他美好的提议,轩轩?箫箫?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嘶……寒死我了,叫小轩子?像个太监……
罗绮听说我的梦后经常翘班带我出去鬼混,换着方แ式逗我开心。
“小样儿,我祸ຖ害你了啊?”
“我怎么เ都不记得了?”
昨晚的情景跳了出来,我嘴角上扬,垂着眼皮站那儿傻笑。
“我明白了,就是一开始就用气场让别ี人感到เ恐慌,打乱了他原来的走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哦?怎么เ处理呢?”方舒冕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导演:“ok,下一段。”
罗绮抿了一口茶,捧起桌上的书。她工作时的样子真叫人赏心悦目,眉弯远山不翠,眼横秋水无光;体若凝酥,腰若弱柳……典型的古典大美女。
我突然想到一句话“他生得诸般奇妙,总司空见惯也魂消เ”,我天天对着她都觉得她美丽不可方แ物,何况是见她第一面的林轩箫呢?于是偷偷瞄向身旁的林轩箫,他目不斜视对着前方,嘴角却挑起一抹笑,道:“安琪,觉得我应该喜欢上罗绮?”
我撇撇嘴,难道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某天遛了出来……
他转头看我,有些好笑:“罗绮确实非常优秀,美丽、知性、气质出尘,她什么都好。”
我:“但是?”
林轩箫:“但是,喜欢一个人并不因为ฦ她优秀。”
我很失望,低头“哦”了一声,继续看台上。
罗绮:“……这是一士卒久ื戍思归不得的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ใ手,与子偕老。’或许电视机前的观众对整篇击鼓不太熟悉,但这句诗我相信大家都听过。”继而莞尔一笑:“不然也不会拿来用在告白信中了。”
我一笑,然后在一旁้唉声叹气,林轩箫问我:“安琪好像有见解?”
我:“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我认为ฦ一个ฐ人一生中至少会爱两个ฐ人,而与他执手到老的是最后一个ฐ爱上的,他对前一个女人说要和她相携到เ老,而最终做到的是她在他之后爱上的那个男人。”呃,怎么เ这么เ绕。林轩箫却点点头,仿佛赞同我的看法。
罗绮:“……‘齐侯之子,卫侯之ใ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这是叙述卫庄公夫人庄姜的尊贵身份,‘手如柔荑,肤如凝脂ฦ。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着力描写了硕人的倾城美貌……”
我又叹了口气,林轩箫微笑着用眼睛询问我。
我:“你看,男人喜欢娶门当户对、尊贵美貌的女人是不分年代的,要是她不是公主,手不如柔荑,肤不如凝脂,卫庄公娶她吗?唉,贵族婚姻自古以来都是政治联姻,牺牲女人成全男人!”我说得充满鄙视、愤慨不已,林轩箫仍笑着点头。
罗绮:“……女子思念情人,望眼欲穿。心中越是责备,思念之ใ情越深。孤独一人徘徊在城楼之上,盼望情人早ຉ日回来,哪怕一天不见面,也如同隔了三个月。”少顷,罗绮那ว婉转柔和的声音伴着古琴铮铮,慢慢从她精致的樱唇中落下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导演:“下一段准备。”
这次林轩箫没等我叹气就笑着问我:“安琪对这诗有何看法?”
我:“凭什么站在城楼ä上形单影只、孤独眺望情人的都是女人?要我说把全世界ศ怨男ç在城墙上排一排,头往一个角度看,眼睛里饱含思念的泪水,望着江上漂泊的船只潸然泪下,然后喊‘娘子我想你’……”
我脑子里正yy那ว个壮观的场景。我身边的两个男ç人都扑哧一声笑了。
在导演喊“开拍”后,罗绮面对镜头娓๙娓道来:“如今很多诗歌都运用到影视作品中ณ,尤其是古装ณ作品,曾记得在一部ຖ电视剧中读到过《月出》,男主人公站在女主人公的窗外,映着朦胧的月色,缓缓念出这诗,当下打动了女主人公的心。这是月下怀人的诗。男ç子月下思念爱人,隐约地描绘出月下美人的风姿ู、和诗人劳心幽思的形象。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这次连沈尧都侧过身来看向我,我张了张嘴:“你们都看我干嘛ใ?听不懂诗啊?罗绮不是在解读吗?”
林轩箫:“安琪的见解比较有趣。”
我:“悄悄告诉你,我和罗绮是一个导师带出来的,罗绮的思想比我惊世骇俗多了,别看她一脸正经地在那地捧着书,细声细语地给全国观众耐心解读诗歌,心里不知道怎么鄙视呢。”
林轩箫会心一笑:“可以想象。那安琪的看法?”
怎么说来说去还回到เ我身上?我无奈地一手撑下巴,望着罗绮说:“那月亮就是灯光,那疏ຕ影横斜的庭院就是舞台,黑暗中ณ本来一团漆黑,摄影师请灯光上场,把灯光调的忽隐忽现,显得人物绰绰约约,本来嘛那就是个ฐ月下黑色的剪影,谁都看不见那个ฐ女人长什么样,可这么一来,谁都觉得她肯定是美女。给予一个女人偌大的舞台,充沛的灯光,华丽的衣裳,能ม衬托她的配角,让她成为焦点,于是她就是绝世美女了。”
林轩箫:“有意思,能从月下怀人联想到‘包装美女’。安琪确实很有想法。”
你是想说我思维跳跃、无厘头吧,我没好气地看他一眼。
这时节目已接近尾声了,罗绮站起身,微笑道:“感谢您收看本期节目——诗三百之动人情歌,下期节目是‘简·爱,剪不了爱’,期待下一个周末与您相约午后。谢谢大家,再见。”
她提着裙ำ子跑下台,狠狠地在我屁股上拍了一掌,怒视我:“乔๒安琪!他们是来看我录节目的,到头来都变成听你胡言乱语了,你这是反客为ฦ主了哈?”
我其实心里特鄙视她,小样儿,一个ฐ娘胎里带出来的,我的言论比你正统多了,嘴上还是嗲嗲地赔笑:“阿绮,小绮,琦琦,绮儿……”
罗绮抖了一下:“得,你打住!”
我斜眼看她:“罗绮,你好歹在刚见了一面的男ç人面前保持点形象好不好?穿着一身绫罗绸缎挥舞着你可恶的爪子,怎么看都很不搭嗳。”
毫无意外我的屁股又挨了一掌,她瞥了林轩箫一眼:“男人,肤浅。”然后提着裙ำ子跑开,“我去换衣服,你们在下面茶厅等我。”
我很同情地望望林轩箫,他回我一个不介意的微笑。唉,真是郎无情妾无意,感情……不能勉强!
谈笑间来到茶餐厅,真是很不巧,又碰到เ方แ舒冕和云裳了。
这厢方แ舒冕和林轩箫握手,一个称“方总”一个回“林总”,然后非常客气礼貌地谈着业务上的事,云裳时不时地加入他们说上一句。我和沈尧自个儿找一清静地儿坐下,他大叹:“最讨厌这些人了。”
我说:“就是就是,看他们衣冠楚楚的道貌盎然的,指不定心里把对方骂的半死。”
罗绮找到เ我们,在沈尧旁边坐下,接过话头说:“两只男ç狐狸外加一只狐狸精,一家的。”
然后我们意味深长地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