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安岭冬季的落日落得早，下午三点多钟，苍白的太阳有气无力浮ด在山梁上，当地人都知道，太阳一旦ຆ落山，大地很快就漆黑一片。老莫估计这儿离黄羊沟还有十几里路，就催促大家赶快走，一时间，马蹄嘚โ嘚โ、鞭声清脆ะ、吆喝声响，几头牛迎着夕阳一齐奔跑起来，溅起阵阵雪烟，牛群的两侧，牧鞭和套马杆在夕阳下挥舞，一派闪动缭乱，荒漠的雪原出现了苍凉的美丽。和长河落日的美丽不同，这美丽是动态的，富有彪悍之ใ气，当是从远古的鲜ຒ卑人那儿承接了顽强的生命力。
尹队长长得一副女人面孔，心也像女人。他原来就认识冉大牛。冉老擀的木匠活做得好，农牧场十户人家都得到过他的好处，修个凳、炕桌什么家什，也就是几支卷烟的酬谢。自然，他的儿子全场人都认识，人们看见冉家的孩子，脸儿也会笑眯眯的。
乌疤娘是长舌妇，没吃到เ冉家的肉，心里有些怨气，有事没事地把冉家的肉香说得天花乱ກ坠，说莫不是冉家煮了龙肉？当时，兴安岭地有天上龙肉地上鹿肉的俗语，说这二种肉是天下第一美味。鹿肉人人都知道，龙肉却被误解了，以为ฦ是传说中的龙，其实那是一种叫飞龙的鸟，老毛子叫松鸡，其肉鲜嫩无比。
冉大牛坐了大约有四十几分钟็，屋取了一瓶白酒和二个酒盅，便起身向白桦林走去。他右腿抬起的时候不灵活，让人看起来有些跛，那是三年前一次暴风雪留แ下的残疾，那ว次暴风雪异常猛烈，要不是救护人员来得及时，他怕也和几个牧人一样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虽然他是场长，但跛子的绰号却牢牢地黏在他身上。不知道什么原因，人们总是喜欢拿他人的生理缺陷取乐，正儿八经的名字不喊，非要把他人的生理缺陷挂在嘴上，觉得只有这样才叫得响亮，叫得过瘾。在狍子河农牧场里，这样的绰号多得是，什么เ乌疤、斜ฒ眼、长脸、二驴子等等。
冉大牛从木栏里拉出青鬃蒙古马，用刷็子轻轻地为ฦ它刷毛。青鬃马过头来在他的胳ฑ膊上蹭了一下，他丢â下刷็子，抱着马脖子，把脸贴在马脸上亲热一会儿。这是一匹三岁的青灰色蒙古骒马，虽说个儿小了些，但却快跑如风，赛跑起来五里地内不会落后于高大的三河马，老莫为ฦ冉大牛选择这匹马，是因为ฦ他人小体轻，上下方便且马儿也不吃力。没几天工ื夫，冉大牛就和青鬃马有了感情，有事没事就为ฦ青鬃马梳毛擦痒，还时不时地从饲养员那儿磨叽些甚至偷些燕麦喂它，马吃燕麦，相当于人吃手扒肉，心情不言而喻，所以青鬃马见冉大牛来了，每每跑蹄子摆首，有时还嘶鸣，这相当于人的握手拥抱吧!ำ冉大牛备好鞍跨上马双腿一夹，马儿颠起了快步的时候，黑毛一下子从帐篷房里窜出来，蹦蹦跳跳地在青鬃马左ุ右乱ກ串。冉大牛喊了几声黑毛去，黑毛理也不理，还是紧跟着青鬃马奔跑。狗通人性，平日里和它最亲近的是冉大牛，它怎肯舍得放弃和小人出门的机会。冉大牛见黑毛不听话又想把黑毛甩开，就猛地夹紧双腿，青鬃马立刻๑扬起四蹄，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哪知道黑毛毫不示弱，也跟着狂奔起来。一两ä分钟后，冉大牛见甩不掉黑毛，就放慢的了速度，他舍不得让青鬃马出大力，除去赛马，他一般不让青鬃马狂奔，老莫告诉他马和人一样，出大力伤身。冉大牛下马，把黑毛招呼到เ跟前，他抚摸着黑毛的头，&ุldquo;๙黑毛，去吧，你是看家的，来客人你要招呼。我不能ม带你去。去啊！&ุrdquo;๙黑毛似乎听懂ฦ了，蔫蔫ຑ地去了。
送走了黑毛，冉大牛骑着青鬃马，毫无目的地走了大约有五六里路，所见满目苍黄，没有什么引人的景致，来时的兴致减弱了许多，再看看前面，枯黄的野草望不到尽头。他想了想，不如到南坡去，那ว儿有森林有雪，说定有好玩的去处。
翻越了不太高的山梁，眼前是一片银色的世界ศ，大片的荆棘丛和苍莽的原始森林呈现在眼前。突然间他眼睛一亮，看见一个红色的小动物在雪地上行走，那小动物时不时地四处张望，之ใ后在一个小山沟里消เ失了。冉大牛策马向山下跑去，无奈雪深，青鬃马没跑几步再也跑不起来。他只好下马，牵着马向那个ฐ小山沟走去，积雪有没膝盖深，每走一步都很吃力。临近小山沟的时候，他再次看见了那ว个小动物，原来是一只火狐狸，脊背上的红毛闪闪发亮，像火炬闪烁在雪原上。那火狐狸看见他，并没有迅速逃走，而是边走边头向他这儿张望，之后消เ失在不远处的森林里。冉大牛把青鬃马拴在一棵粗荆棘上，沿着火狐狸逃走的方แ向仔细却一无所获，积雪的壳很硬，小动物行走在上面连踪迹也没留下。虽然如此，他还是很兴奋，在野外，他除去见过狼和狍子外，什么也没见过，况且是这么เ美丽的火狐狸，做梦一般。
他曾经听父亲讲过，山里的猎人一般不轻易打狐狸，火狐狸是狐狸之王，更是不能猎取。他问为ฦ什么？父亲说听老人们说，火狐狸通人性，你打了它，它会转世或者托付他人之ใ身来报复你，被它报复的人都很悲惨。父亲接着又讲了一个ฐ流传在大兴安岭林有关火狐狸报复人的古老故事，把他听得惆怅不已๐。父亲的话长久ื地烙在他心中ณ，由此对火狐狸有一种神秘的敬畏ั。
他又折头，到那个小山沟，看到原来是山坡上的一个ฐ呈马蹄形的洼陷坑，三十几米宽，一多米长，奇特的是坑底冒着热气，他心底一惊，这严寒的地方แ，怎么เ会有流水？仔细看看，真的是一眼清泉，陷在一米深冰雪里，淙淙流水在冰槽里流淌了约两ä米后，钻进冰缝。冉大牛顺ิ着冰缝的方向望去，不远的地方แ可见那千年的塔头墩草，那应当是伦河河套。
他小心翼翼地下到เ泉水旁，脱去火狐狸皮帽子和手套，掬起一捧水喝了，泉水温乎ๆ乎的，甘甜爽口，他接连喝了几口，他又操起一点水，润润眼睛，顿觉眼睛清亮，接着他又把脸洗了。在已๐过去的几天里，他只洗过一次脸，当时，他偷偷地问成彩云没有水用什么洗脸，成彩云笑着说：&ุldquo;๙牛奶呀！听说慈禧太后用牛奶洗脸呢！”๙他疑ທ疑惑惑地照着做了，挤了一些牛奶在韦德罗（白铁皮桶）里，用手慢慢地操着洗。用牛奶洗脸，那感觉并不好，先是黏唧唧，后又紧ู绷绷，最后不得不用干雪擦去，心思别人说慈祥太后用牛奶洗脸肯定是假的，她才不遭这个ฐ罪呢。出牧对一个毛头孩子来说尽管新า鲜ຒ刺激，可没水的日子并不好过，渴了，只能ม抓一把雪包在嘴里，牙床骨寒得冰凉，脖子一伸一伸的。
冉大牛在温泉边转悠了一会儿，突然想到เ那火狐狸是来温泉喝水的，说不定这一片的动物都到这儿来喝水，再想想，他乐了，忙不迭地往驻地赶。
老莫听到冉大牛的叙述，惊喜万分，拍着冉大牛的头，“你小子有福，发现了温泉，这给出牧解了大难，牲口再也不用擦雪了。我得赶快和邢ฦ队长说说，赶明个ฐ把出牧点搬到เ那ว地方。”老王头听到เ冉大牛说他见到了火狐狸，惊奇又疑惑的目光把冉大牛来来打量了几遍，&ุldquo;你不是说谎吧？小小年纪，怎能见到เ火狐狸？我放了这么เ多年的牧，也没见过火狐狸呀！”冉大牛见老王头不相信，心里老大不高兴，“๙我撒谎做什么เ？”๙老王头说：&ุldquo;想走桃花运呗！见了火狐狸的人，都会走桃花运的。”๙老莫见老王头说话离谱，赶紧ู纠正说：“没正经，你和小孩子说这些做什么เ？&ุrdquo;王老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原谅，原谅，我就是管不住我这张臭嘴。&ุrdquo;๙冉大牛不解地望着老莫，“๙什么เ是桃花运呀？&ุrdquo;老莫说：“๙关外没桃花，关里才有。说你也不懂ฦ，长大了你就懂了。&ุrdquo;๙傅二比不失时机地凑上来，“冉崽子，桃花运就是有女人想你。&ุrdquo;老莫拍了一下傅二比的头，&ุldquo;就你聪明，你还是把你自己้的犯愁事解决了吧，别ี在这儿操心不落好。&ุrdquo;๙傅二比又转向老王头，“老王头，再臭一段给我们听听，什么四大娇็、四大硬、四大红的。”老王头嘿嘿笑了，“๙我说你小子怎么这样笨，怎么教也学不会。”๙傅二比说：&ุldquo;๙记它做什么？况且我记性不好使，想听你就来一段不就得了？&ุrdquo;๙&ุldquo;๙听好了，先说四大娇็。那是轻易不能碰的东西。&ุrdquo;๙老王头摇头晃脑แ，慢悠悠地似唱非唱、似说非说，那ว劲头，胜过北京天桥说大鼓书的作态，只是没有二人转那样风骚罢了，“๙木匠的斧ร子，瓦匠的刀，跑腿子的行李，大姑娘的腰。”๙老王头的话，听得冉大牛似懂ฦ非懂ฦ，他只知道跑腿子的行李碰不得，因为那里面包裹着单身汉全部ຖ的钱财，如果乱动跑腿子的行李，弄不好会被人当成小偷。至于其它三样，他不知道娇็在什么เ地方，爹就是木匠，经常借斧ร子给人家用，只不过人家用过斧ร子后，爹要用力磨半天，那ว瓦匠的刀就更不在话下了，砍转头挖泥灰，娇什么，至于大姑娘的腰，他想了想，不禁脸儿发烫。多少明白为什么是四大娇็了。他正在沉思，又听到เ老王头念叨起来：&ุldquo;๙再说四大硬：拉紧ู的弓，门洞的风，半夜的鸡巴๒，老山东”๙一个ฐ人一把抓住老王头，&ุldquo;๙你这个老家伙，吃屎了咋的，埋汰我们山东人做什么？”傅二比连忙把那ว人推过去，“๙别打岔，四大红还没说呢？”๙&ุldquo;๙庙上的门，杀猪的盆，大姑娘的屁股，&ุrdquo;王老头边说边摇头，像一私塾先生，他突然一把抓去傅二比头上的帽子抛向远处，之后响亮亮地吐出了后面三个字，&ุldquo;火烧云。”帐篷房里哄然炸开了笑声。
大概由于劳累，这个ฐ夜晚冉大牛睡得很香。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แ，森林旁，鲜花盛开的草地上有一个ฐ木头垛房子，就是和狍子河镇上一家老毛子住的那ว样的，尖尖的绿色屋顶，明亮的双层玻璃窗子，让人看了忍不住还要看的那ว种房子。木头垛里出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姑娘把他拉进了屋，又和他亲热一番。他迷迷糊糊地，像升了天堂，当他还要想那ว好事，谁知却醒了，心儿却像蜜一样的甘甜。他沉浸ฤ在幸福的味中，手儿不由自地向下身滑去，谁知道却碰到了一个ฐ柔软的东西，那ว东西碰到他的手却倏然缩了。他坐起来，想看看是什么เ东西，什么เ也没发现，仔细瞅瞅左右，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见。他有些害怕，心思莫不是那ว火狐狸成精了，钻到他被窝里。想想左右都是人，不用害怕的。但他怎么เ也睡不着了，味起刚ธ才和金发碧眼的姑娘做好事的滋味，心里还是甜蜜蜜的。
由á于心里装着事，冉大牛在第二天夜里睡得不沉，动辄就翻身挠头，熬了大半宿也没睡着，下半夜刚ธ迷迷糊糊，只觉得被筒边有个ฐ东西伸过来，他一把抓住，原来是一只手。那手抓住了他的手，慢慢地轻轻地捏揉，末了又滑向他的下身，握住了那ว东西，他心儿怦怦，但觉得惬意，任凭她摆弄。自离家以来，他远离了亲情，远离了受人呵护的环境，是一个ฐ走丢â失了孩子，亟须成人的抚慰，尽管这抚慰有些另类，但它毕竟是一种抚慰，应和了青春期大男孩孤寂心绪的期求。
第二天清晨，冉大牛起床的时候，连看一眼金淑贤的勇气都没有。金淑贤却一如既ຂ往，关切地问他昨夜睡得怎样，冻着了没有？见金淑贤这样老成气定，冉大牛羞赧的心渐渐地松弛下来。有一刻๑，冉大牛趁没人的时候偷偷地问金淑贤：&ุldquo;你是不是火狐狸。”金淑贤的脸马上冷下来，斥骂道：&ุldquo;混账东西，大姐只是喜欢你，哪里是什么狐狸？&ุrdquo;他吓得没敢嘴，闷闷地溜了，原以为ฦ桃花运和金淑贤是连在一起的，哪成想金淑贤翻了脸。但是到เ了晚上，金淑贤的手还是偷偷地伸过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金淑贤每天夜里都抚慰这个青春无邪ิ的少年，渐渐地，他的胆子变大了，也把手伸过去，去抚摸那ว柔软的小腹和鼓鼓的乳房，那个ฐ惬意呀，比吃狍子肉还快活。一次，在金淑贤抚摸他的时候，他的敏感处突然射出一股粘粘的东西来，金淑贤赶紧ู把自己的枕巾捞进来帮他擦拭干净。
他们的隐情一直延续到เ出牧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