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雪梅走了。出门之后，周雪梅长叹了声。不知是在为未来的生活担忧，还是为小胖子母亲着急。我说：“你要晓得小胖子将来对你怎样，看看他对别人的母亲怎样，就知道了。”
赵德发提前来到上海ร。走时亲了亲毛毛那幼稚的脸庞。他要坐爸爸的一道走，被周雪冰抓回去了。赵德发走出家门，就有种逃出地狱的感觉。他来上海没回家，径直来到我处，我看他气色不好，就把小胖子和周雪梅也叫来陪他聊天。之后我又以我的名义给欧阳一虹打电话，请她到เ我这里来玩，欧阳一虹问还有哪些人，我说还有赵德发，他刚从南京回来。我请大家在一起聚聚。欧阳一虹说：“好吧”，不出半小时，她就从家里赶来了。她带来了一身的新鲜气息，进门就说：“这么เ多人，象是开会。”
周雪梅连连点头。
47、刘ถ真对我爱不释手，而我却诚惶诚恐
赵德发说：“可是我好不起来。钱我不愁，节约着可以用两辈子。可我缺少的太多了。比如夫妻感情。”
赵德发死不认帐，还反咬一口，说周雪冰冤枉好人。周雪冰邪火攻心，照着赵德发脸上就是几巴๒掌打去。周雪梅知道，平时电å视剧ຕ里出了这种事都只打一耳光，姐姐却打了好几下。赵德发英雄一样地站着，没有还手。嫩手打厚脸，那是持续不了多久的。便由á她打。周雪梅急得跺脚๐叫喊：“别打了，别打了！”
我说：“怎么可能呢？她会看上一个ฐ穷文人？”
周雪冰说，“儿子好，你妈你爸都好，就是不知道你好不好。”
随着“啪”的一声巨响，周雪梅的手已经落到เ了小胖子的肩上。响声在空旷的子夜蔓延开去，拖着余音，嘹亮如歌，象在空气里c了一把尖刀。胖子r厚，没被打痛，倒是周雪梅把自己的手打痛了。周雪梅痛苦地甩着手，做出舞蹈动作中ณ的某些姿势，恶狠狠地说，“看我哪天不收拾你！”
此时的赵德发和妻妹周雪梅已经回家了，故事从我们的另一端展开。赵德发的妻子周雪冰在给妹妹租房时，考虑到了妹妹监视的能力问题，便把她的房子租在同一幢楼ä上。赵德发在五楼ä，周雪梅在四楼。赵德发人长得高大且胖，一百六十多斤重，把这么เ大个庞然大物搬上五楼ä，自然就气喘吁吁了。赵德发这人特怪，一到夏天他就成劳模了。额头上有多少汗，背上就有多少汗。好象世界ศ上就他一个ฐ人辛苦。
我最不能ม忍受的是失眠。通常，我上床的时候，便是瞌睡下床的时候，这家伙趁我不注意就高飞远走了。跟我同时失眠的还有空调。自从我失眠后，空调在晚间就没关过。它将一个硕大的四方脑袋伸在外面吐故纳新า，无怨无悔地陪伴着我。看着它那ว声嘶力竭的样子，使我想到某种鞠躬尽瘁的献身精神。我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乱七八糟的事物，女人，麻将，钞票，诗歌，甚至还有明天在哪家蹭饭的问题，一齐涌现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物轮留แ在我脑子里登台亮相，挥之不去。我常常在深夜三四点钟起床泡一包康师傅，那ว个老头的形象成为ฦ我在夏天最熟ງ悉的形象之一，我知道这家伙给不了我多少营养，但却能给我充饥。来这么一包我就能管到天亮。当并不美好的朝阳从窗口照s进来时，我就该入睡了。于是我开始把手机关掉，把电å话线拔掉，中ณ断对外一切信息。然后，我在杂乱ກ无章的睡梦中迎接每一个ฐ阳光灿烂的中ณ午。这是人类可以忽略๓我的一个时段。当我一觉醒来时，往往正是人家下班的时候，我又该到朋友家去蹭饭了。让他们多加半碗米，就可以喂饱一个诗人——我的要求如此简单。
小胖子说：“算了吧。不耽误你给我打毛衣。再说，我正准备洗脚睡觉呢。”
谎称正准备洗脚睡觉的小胖子，此时依然坐在车里，刚刚ธ扔掉第三只烟头。他把手机关掉之ใ后，还有点后悔，从心里讲他还是想到周雪梅那里去的。如果不到她那里去，那么เ他就可能流浪一夜，否则，就是到单位的同事那里去，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的。他害怕朋友们问怎么会半夜三更往外跑，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เ事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是个爱面子的人，也是个相对比较自闭的人，家里的事根本就不往外说。尤其是他的那个所谓的家，尤其是他的那个ฐ所谓的母亲。
看着车窗外毫无生机的夜色，小胖子感到เ茫然无措。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เ办了。诺大一个ฐ上海滩，一个风光无限工ื作十分出色的年青警察，一个正在谈恋爱的性情中人，竟然为ฦ这一夜之ใ宿犯难了。他不知道是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还是母亲错了，抑或是谁都没错。总之，他感到孤独无助。他似乎ๆ突然意识到，不仅命运安排他是个孤儿，命中还注定他永远是个ฐ孤儿的苦命。
71、碗里盛的竟是垃圾
母亲把小胖子叫回去了。叫他吃饭。谁知，碗里盛的竟是垃圾
正在小胖子寻思着如何安顿过夜时，手机又响了。他想又是周雪梅打来的。这回不是了。出人意料的是，这回是母亲打来的。他觉得奇怪，她病了，居然还记得清他的手机号码。母亲在电话中ณ说：“小胖子，你给我回来！”小胖子说：“你现在在干什么เ？”母亲说：“我在给你烧饭！等你回来吃夜宵呢！”小胖子说：“你刚才打我了，你知道吗？”母亲说：“知道，我不打你打谁！”小胖子笑了笑，觉得母亲还是蛮可爱的。打是亲骂是爱，他只能用这种理解来安慰自己。小胖子愉快地说：“那我就回来了！”母亲说：“回来吧。这可是你的家！”
这句话太动听了。有种恍如隔世之ใ感。“这可是你的家。”这么长时间以来，母亲终于说了句入耳的话。什么เ时候她把那ว里当成他的家呀！怎么เ现在会意识到เ了？难道说真是病好了？小胖子一高兴，就乐颠颠地开车回去了。
小胖子万万没想到等待他的晚餐竟然是装ณ在盘子里的垃圾。当他兴高采烈地进门时，母亲正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见小胖子回去了，她便笑盈盈地起身迎过来，拉住了小胖子的手。小胖子那时只关注着她的表情，她脸上的肌r成堆地挤在一起，嘴咧得很大，上面的两ä只眼睛放s出迷乱的光芒。这种光芒散发出一种凄凉而病态的美丽ษ。他从母亲手上抽回自己的手，准备走到里面去。这时便瞅到了桌子上的那个ฐ盘子，随之闻到เ一股臭味儿，其中还包括大便的味道。小胖子马上猜出那又是她的恶作剧了。他几乎ๆ是不由自主ว地大喝一声：“把盘子扔掉！”
小胖子的声音太大了，大得母亲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但她毕竟对声音的反应是迟钝的，她依然热情洋溢地说：“还是热的呢！吃了吧！”
小胖子再次看了看盘子里的垃圾，拉起嗓子吼起来：“热的你就吃呀，你怎么不吃！”
“你吃你吃，给你吃！”母亲象招待贵客一样。她说着，拿着盘子就往小胖子身边去。小胖子用手一挡，里面的脏ู物全都倒在了他身上。一路流下去，他今天刚换洗的新警服顿时变得色彩斑á斓。
我的玩伴小胖子气得眼冒金花了。他没有吵她，也没有看她，默默地走到เ里面把衣服换了，然后就到卫生间把衣服洗了。小胖子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母亲就站在旁้边看他劳动，脸上挂着一些夸张的笑容，还不时地夸他我儿子真勤快，衣服脏了知道自己洗。小胖子听着她那些夸奖他的话，欲笑不能ม，欲哭不能ม。他想他怎么会揽到เ这种事情，而且乐意地做了这么多年。
小胖子家里只有一室一厅，是上海上世纪八十年代典型的民居。母亲住在外面的客厅里，他住在里面。因此，实际上屋里是没有厅的。进门就是母亲的床铺，冰箱，微波炉和几张椅子，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小胖子打扫完毕身子和屋子，就准备上床睡觉了。他睡觉的时候从来不关门，因为母亲不让他关门，她要看着他睡。小胖子刚睡下，母亲又站在过道的门框上唱起歌来。母亲唱的是《好一朵茉莉花》，一首经典的江苏民歌。母亲唱着唱着，就手舞足蹈了。母亲跳舞的样子还真有点艺术家的气质，就是幅度大了一点，象一幅漫画。可那不是母亲的本色。那ว是病态的。
小胖子确实是睡不着了。他不知道怎么办了。明天还要上班，还要起早。他不能ม不睡。他坐起来，对母亲说：“我不要看你跳舞了，你明天再跳好不好？”母亲并不理会他的请求，依然故我地跳着，如痴如迷。小胖子拿她没办法，只好穿衣起床，眼睛瞪着母亲的手脚发愣。他的目光里蓄满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后来小胖子总算睡着了。看到儿子睡觉了，失去了观众，母亲便不再跳舞了。嘴里只是哼哼。她突然从小胖子的床头上看到เ脱下来的毛衣。她走过去，拿起看看，自言自语地说：“谁打的毛衣，太难看了！”母亲就在自说自话的同时，心血来潮地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把儿子的毛衣拆下来重新打。她便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查找毛衣的线头，可怎么เ也没找到เ。找不到เ线头不要紧，她拿起剪ຘ刀，一刀下去就有了许多头。于是她开始拆卸。把毛线往手臂上环绕成一个大圆圈，并重复着这种机械性的绕圈动作。一个小时后，这件毛衣就变成了一绺一绺的毛线。它们被洗涤后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上。
第二天早晨起床后，小胖子怎么เ也找不到เ毛衣。后来他问母亲，母亲笑眯眯地指了指阳台，得意洋洋地说：“昨晚我给你拆了，妈要重新给你打。”小胖子到阳台上一看，惊呆了，他心爱的毛衣已๐经变成了一绺绺五光十色的毛线。从逆光看过去，象悬挂着无数细密的兰州拉面。他真想说你疯了，可他没说出来。因为ฦ母亲本来就有毛病，说她疯了会刺๐激她的。小胖子没好气地说：“你织吧，看你又能ม织出什么样子！”
母亲没有生气。病中的母亲对于任何喜怒哀乐都是麻木的。看着儿子的不悦，她依然笑容可掬，继续欣赏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小胖子匆忙洗漱完毕，上班去了。他最珍惜别人的劳动，他心里琢磨着，周雪梅刚打的毛衣被母亲毁了，该如何向她交待。
7๕2、把人家的母亲弄丢â了，可是赔不起的
小胖子在和周雪梅谈恋爱的时候突然想到เ了母亲。她是别人的母亲，把人家的母亲弄丢â了，那可是赔不起的。
小胖子那ว天晚上从周雪梅那里出走未回之ใ后，周雪梅三天没给他打电å话。而小胖子因为ฦ忙，也没给她打电话。以前每天都要通一次电å话的。这几天虽说两人都忙着各自的事，可暗地里还是都在等待对方แ的电å话，看谁先打。等到第三天还没小胖子的电话，周雪梅开始生气了。她已๐经向他道歉过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母亲那么凶他都能忍受，为什么เ就不能ม原谅自己的恋人呢？
憋不住的还是小胖子。第三天下午他终于来电话了。接通电å话就问周雪梅，问她干什么去了，怎么เ不给他打电话。周雪梅慢吞吞地说，“没空。”小胖子知道她又耍小孩脾气了，连忙给她赔不是。小胖子嘴甜，几句好说出去，周雪梅心就软了，脸就笑了，两ä人言归于好。周雪梅说：“毛衣给你织好了。今晚你请我吃饭吧。”小胖子说行。
于是小胖子就请她吃饭。周雪梅选择地方แ，听同伴们说那家巴西烤r不错，就去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周雪梅喜欢巴西风情，可以一边享用美餐，一边无拘无束地尽情热舞。它象火一样点燃人们对生活的激情。这里离小胖子的家不远。从窗口可以看见他们小区的那幢楼ä。饭后，两人就顺着马路逛世界。周雪梅忽然想到小胖子身上的毛衣，说：“穿了那么长时间没脱，怎么เ今天不穿了？”
小胖子一怔。那件毛衣昨晚就被母亲毁掉了，变成了几把千头万绪有毛线。小胖子笑笑说：“再喜欢也不能ม不脱吧。昨天吃饭时撒了些汤水，污脏ู了。”
这么一说，周雪梅也没再问。边走边聊天。周雪梅拉住了小胖子的手，小胖子甩开了。他觉得不合适。周雪梅脸红了，说，“你怎么这样？”
小胖子说：“我穿着警服，与女孩拉着手，别ี人看见不好。还以为警察执勤的时候调戏女孩呢。”
周雪梅说，“照ั你这样说，警察就不谈恋爱了？”
小胖子说，“不是这个意思。私下场合最好不穿工作服。可我现在穿着工作服。到了屋子里，你怎么拉我手都行。让你拉个够。”
周雪梅说，“你以为我就那么เ贱？没那ว么เ贱！我要是想拉男人的手，屋子里就可以堆满手头！”
看着周雪梅一脸愠色，走到เ灯光暗淡处，小胖子又主动把她手拉上了。周雪梅说：“怎么เ又不怕了？”小胖子说：“这里没人看见。”说着走到了y暗处，小胖子说：“我不仅敢拉你，还敢亲你。”来到树下，小胖子就大胆地抱住她亲了一口。然后又迅即放开了。
周雪梅咯咯地笑起来，觉得他太可爱了。两个恋人，闪电般地亲了一口，有什么了不起的？周雪梅说：“你没看看那ว些小青年，在公共汽车上还抱着呢。”小胖子说：“他们？他们十有八九是不良少年！不是将来要去劳教，就是刚从劳教所出来的。”周雪梅说，“那可不一定。”小胖子说：“我从来对他们没有好印象。”周雪梅说：“你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出生的，你的思想也停留在七十年代。太那个了！”
小胖子明白周雪梅说他太封建，太保守了。小胖子并不认为ฦ自己保守，只是有些拘谨。放不开。从中ณ学到เ大学期间，小胖子的身边就没有女孩，虽说曾经有女孩追求过他，可他认为ฦ为ฦ时尚早，没理会人家。在同学们热火朝天谈恋爱时，他还是独自一人自得其乐่。原因还是很简单，别人有稳定的家庭收入来源作经济保障，他没有。他不能拿着国家给他的救济金来寻欢作乐่。如果那样的话，他从良心上是过意不去的。小时候，他是儿童福利院的好孩子；长大了，被称为ฦ好青年；工作了又被称为好干部ຖ，好干察，好党员。在他的身上，时时充满了严格的道德自律意识和自我约束意识。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是个标兵式的人物。尽管他有时也很孤独，很清苦，甚至还有些淡淡的哀愁和自卑，这些都被一个ฐ“好”字冲淡了。他从人们的好评中ณ得到了补偿。
两人在树荫下站着。旁้边是一块巨เ大的绿地，它被称作浦æ东的一块都市活肺。他们就站在活肺的边缘上。迷人的夜景给这里增添了几许妩媚和几许浪漫，也给他们提供了近乎幽会的可能性。小胖子不说了，在石凳上坐下了，他破例把周雪梅拉在自己้腿上坐着。周雪梅侧过身子，斜对着他。两张面孔挨得很近。小胖子感受到เ一股人的青春气息和芳香。他终于有点克制不住自己了，一把搂住周雪梅的脖子，就亲起来。这回深入了，持久了，互相把舌头伸进了对方嘴里。好象满嘴都是舌头。这种奇妙的感觉把小胖子的欲望引向远方，整个ฐ身子都膨胀了，象发酵后的面包。两ä人共同在面包箱里经受着煎熬，情感变得潮湿起来。小胖子咀嚼出了恋爱的味道。恋爱是什么？恋爱就是征服，先征服心灵，再征服感官。难怪人们才乐่此不疲。
一个夜巡人员不识时务地走了过来。他显得非常警惕。巡逻队员是怕混迹在游客中的那些破釜沉舟的婚外恋者在露天做aທ才过来的。一些偷情者们的感情浓度太大，浓得化不开了。干脆就地取材，就地作业，把浦æ东绿地当成了他们的天然大床，蓝天白云则成了悬在高空的巨型被子。整个儿一个ฐ旁若无人的样子。他们把自己不当人，把别ี人也不当人。以前曾屡次发生过这种野合事件。警方แ认为，既然是隐私就得隐着做，公开了就亮明了，就会有伤风化，有碍观瞻，有损上海这个ฐ国际大都市的形象。开放归开放，但做a是不能ม在公众场合下大张旗鼓的。于是，巡逻队除了管理社ุ会治安外，制ๆ止露天做a者放浪形骸，也成了他们一个重要任务。这位巡逻队员伸长脖子看了看他们，当他确认女的是坐在男的腿上，未见异常，便把脑袋缩回去了。就在他缩回头时，小胖子用眼睛的余光发现了有人窥视他们。他把周雪梅推开，瞅了巡逻队员一眼，喘着粗气说：“他在注意我们。”
巡逻队员确实在注意他们，但是走开了。两个ฐ热血膨湃的年青人冷却下来。周雪梅离开小胖子的大腿，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了。小胖子掏出一支烟，周雪梅从他手上夺过打火机，说，“我给你点燃。”周雪梅就给他点烟。打了三次才打着。周雪梅用打火机的样子很笨拙，但姿势很乖๔巧ู，很柔顺，象一个ฐ如影随形的高级宠物。
这时，小胖子突然想起今晚出来没跟母亲打招呼的。怕她着急，便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没人接。小胖子急了，说：“对不起，我得马上回去。我妈不在家里。”
周雪梅说：“你妈妈又不是小孩子，怕什么呀？是不是又犯病了？”
小胖子说：“这几天情绪一直不稳定。”
小胖子心里非常着急起来。母亲晚上从来都没离开家过，突然不在家，会不会有什么เ事？要是把母亲弄丢了，他就不好交待了。更重要的是，她是别ี人的母亲，把人家的母亲弄丢了，那ว可是赔不起的。
73、家里突然来了个李叔叔
小胖子回家了。家里突然来了个ฐ李叔叔，母亲心里阳光灿烂。
小胖子的车还停泊在巴西烤r店的门口。他得开车把周雪梅送回家。两ä人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刚才那个巡逻队员。巡ำ逻队员好象认识他，过来给他打招呼，说：“刘科长，怎么เ是你？散步呀？”
小胖子一时想不起来这个人。他说：“散步散步。陪陪女朋友。你是——？”
巡ำ逻队员说：“你忘了，可我记得。上次公安局召开先进治安工作者表彰大会，我的奖状就是你颁发的。”
小胖子终于想起来了。这是个英雄式的人物，他在一年时间里抓过三次小偷，与歹徒搏斗时还挨了一刀，杀伤了脾脏ู，从刀尖上捡了一条性命。小胖子对这样的人是非常敬重的，他不会因为他是巡逻队员而看不起他。他热情地递过一支烟，两ä人就聊起来。巡ำ逻队员遇到了的不一样。她说：“你妈妈身体不是很好吗？看不出是个病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