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台台已经凝固的悲剧和喜剧，一声声已经蒸发的低吟和高喊，直接抵达十九世
芳草，而我的家乡在哪里呢？
度被当做中国农村的缩影，那是过份了，但在大多数中国人的心目中它作为山西的
没有一间教室能ม够例外，学生不上课又不准脱离学校，于是就在报纸、电å台的指引
赤壁的那几篇。记者小姐几乎没有停顿就接口道：“您是说《念奴娇·赤壁怀古》
朋友辩解说，那是由á于要长途运输，老早ຉ摘下一些根本没熟的瓜在车皮和仓库里慢
懂得了什么เ是汉奸，什么เ是卖国贼，什么是民族大义，什么เ是气节。我们似乎也知
自己辛辛苦苦写的书，却要在盗版者的逼迫下才交付出版，这是
连历代语言学家赠送给它的词汇都少不了一个“风”字：风流、风度、风神、风
情、风姿……确实，那是一阵怪异的风。
说到这里读者已经明白，我是在讲魏晋。
我之ใ所以一直躲避着它，是因为它太伤我的精神。那是另外一个ฐ心灵世界和
人格天地，即便仅仅是仰望一下，也会对比出我们所习惯的一切的平庸。平庸既ຂ
然已经习惯也就会带来安定，安安定定地谈论着自己้的心力能够驾驭的各种文化
现象似乎已成为我们的职业和使命。有时也疑惑，既然自己้的心力能ม够驾驭，再
谈来谈去又有什么เ意义？但真要让我进入一种震惊和陌生，依我的脾性和年龄，
毕竟会却步、迟疑。
半年前与一位研究生闲谈，不期然地谈到了中国文化中堪称“风流”的一脉
，我突然向他提起前人的一种说法：能ม称得上真风流的，是“魏晋人物晚唐诗”。这位研究生眼睛一亮，似深有所悟。我带的研究生，有好几位在报考前就是大
学教师，文化功底不薄，因此以後几次见面，魏晋人物就成了一个ฐ甩不开的话题。每次谈到，心中总有一种异样的涌动，但每次都谈不透。
前不久ื收到台湾中国文化大学副教授唐冀明博士赐赠的大作《魏晋清谈》，
唐先生在书的扉页上写道，他在台北读到我的一本书，“惊喜异常，以为正始之
音复闻于今。”唐先生所谓“正始之音”，便是指魏晋名士在正始年间的淋漓玄
谈。唐先生当然是过奖，但我捧着他的题词不禁呆想：或许不知什么时候，我们
已经与自己所惊恐的对象产生了默默的交流。
那么，干脆让我们稍稍进入一下吧。我在书桌前直了直腰，定定神，轻轻铺
开稿纸。没有哪一篇文章使我如此拘谨过。
二
这是一个真正的乱世。
出现过一批名副其实的铁血英雄，播扬过一种烈烈扬扬的生命意志，普及过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政治逻辑，即便是再冷僻的陋巷荒陌，也因震摄、崇
拜、窥测、兴奋而变得炯炯有神。突然，英雄们相继谢世了，英雄和英雄之间龙
争虎斗ç了大半辈子，他们的年龄大致相仿，因此也总是在差不多的时间离开人间。像骤然挣脱了条条绷紧的绳索，历史一下子变得轻松，却又剧烈摇晃起来。英
雄们留下的激情还在，后代还在，部下还在，亲信还在，但统制ๆ这一切的巨เ手却
已在阴暗的墓穴里枯萎；与此同时，过去被英雄们的伟力所掩盖和制服着的各种
社会力量又猛然涌ไ起，为自己้争夺权力和地位。这两种力量的冲撞，与过去英雄
们的威แ严抗衡相比，低了好几个社ุ会价值等级。于是，宏谋远图不见了，壮丽的
鏖战不见了，历史的诗情不见了，代之以明争暗、斗上下其手、投机取巧ู，代之
以权术、策反、谋害。当初的英雄们也会玩弄这一切，但玩弄仅止于玩弄，他们
的奋斗主ว题仍然是响亮而富于人格魅力的。当英雄们逝去之后，手段性的一切成
了主题，历史失去了放得到桌面上来的精神魂魄，进入到一种无序状态。专制的
有序会酿造黑暗，混乱ກ的无序也会酿造黑暗。我们习惯所说的乱世，就是指无序
的黑暗。
魏晋，就是这样一个无序和黑暗的“后英雄时期”。
曹操总算是个ฐ强悍的英雄了吧，但正如他自己所说，“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乘雾，终为土灰”，六十六岁便撒手尘寰。照理，他有二十五个儿子，其
中包括才华横溢的曹丕和曹植，应该可以放心地延续一代代的曹氏基业了，但众
所周知，事情刚到เ曹丕、曹植两位亲兄弟身上就已经闹得连旁人看了也十分心酸
的地步，哪有更多的力量来对付家族外部ຖ的政治对手？没隔多久ื，司马氏集团战
胜了曹氏集团，曹操的功业完全烟飞灰灭。这中间，最可怜的是那些或多或少有
点政治热情的文人名士了，他们最容易被英雄人格所吸引，何况这些英雄及他们
的家族中有一些人本身就是文采斐à然的大知识分子，在周围自然而然地形成了文
人集团，等到政治斗争一激烈，这些文人名士便纷纷成了刀下之鬼，比政治家死
得更多更惨。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在魏晋乱世，文人名士的生命会如此不值钱。思考的结
果是：看似不值钱恰恰是因为ฦ太值钱。当时的文人名士，有很大一部ຖ分人承袭了
春秋战国和秦汉以来的哲学、社会学、政治学、军事学思想，无论在实际的智能ม
水平还是在广泛的社ุ会声望上都能有力地辅佐各个ฐ政治集团。因此，争取他们，
往往关及政治集团的品位和成败；杀戮他们，则ท是因为确确实实地害怕他们，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