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去了。”王培挥了挥拖把,结果现提不动,“本来还想让他帮忙拖地的,人溜得比兔子还快。”
敖游头也不抬,果断ษ地道:“不去,我在看小说呢。”
“能…上上手吗?”男人还很年轻,约莫三十出头,气质却是沉稳而内敛的,像商界人士,难得的是眉目间还有淡淡的书卷味。
“昨晚上不是说了,我妈要去上海吗?我送她去机场。”
“我二十六,”王培愈加地感兴趣,扶着下巴等着他回话。
不过自此以后王教授就更加谨慎起来,不仅把仓库加固,还弄了一套国际先进的防盗设备在院子里,要是没个ฐ什么爆破装置,一般人还真进不来。
小门后是一条青石板砌成的小路,道路两ä边有高大又年迈的老樟树,还有香榧和红豆杉,林子里很荫凉,时不时有凉风吹过来,还有啾啾的鸟叫声,让人一时忘记身在何方แ。
中午吃饭敖游显得很满意,他明显是只肉食动物,对冬瓜笋干等纯天然绿色食物完全不感兴趣,从头到尾都在吃红烧排骨。吃完收碗筷的时候他忽然扭过头来朝王培道:“是你做的?”
如果她能学到她的一半,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小心翼翼地窝在J市等着她暗恋的人回来了。
连太后也这么奇怪?王培打着哈欠万分不解。太后平时从来不管她,就算睡到下午两点起床也都没说过一句废话。再说了,就刘婶她们,都是老邻居了,算得上客人么เ?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没有回来;两ä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王培有些坐不住了,她借口上了好几次楼ä给敖游拨电话,起初ม是没有人接,到后来索ิ性就关机了。
他这算什么?离家出走吗?就为了那ว么点儿事儿?她还没怎么说他呢!
吃晚饭的时候总该回来吧。
晚上王培亲自下厨,红烧排骨做得又软又香,颜色也诱人,她还特意把黄瓜切成条放在锅里炖,一大盘端出来,周柏婷馋得口水都快出来了。
周锡君似乎很惊讶王培会做饭,更惊讶还能做得这么好吃,“我以为——”他想了想,好像在犹豫不绝到底用什么词语,“我以为画家…会比较不食人间烟火……”
王培还没回话呢,一旁的周柏婷就哈哈大笑起来,“不食人间烟火!得了吧,王培培她就是个ฐ吃货。你可不知道她对吃的有多讲究!”
她才不是,敖游那样的才叫吃货!
可是,排骨都吃完了,敖游还是没有回来。
外头的雨一直下得很大,王培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瑶河的水涨了有半米。再这么下下去,只怕今儿晚上就得洪水。她家地势高也就罢了,坡底下的几十户老房子怕是要遭殃。还有敖游——那小子到เ底去了哪里?
王培在他的房间里找了半天,行李什么都在,应该不是就此告别ี,可是,他居然连钱包都没带。这会儿也不知道吃上饭没有?他不会气得晚上还不回来睡觉吧!
因为外头一直下雨,王培就留了周家兄妹在家里住。周柏婷和她住一屋,又另收拾了一间许久没有住过人的客房把周锡君安置进去。
天快黑的时候周锡君忽然问她,“那ว个敖游是不是生气跑出去了?我们要不要去找他回来。”
王培摇头,外头又是风又是雨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真这么เ冒冒失失地出去找人,人找不回来不说,到时候反倒另折进去。
她上楼给老铁ກ打电话,给刘ถ二妹打电话,给风景管理处打电å话,甚至给小镇上的酒店客栈打电å话,可是大家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根本就没瞧见他的人影。他这么一个大活人,能去哪里呢?
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她就把他狠狠骂一通,然后再绑起来。这混蛋小子,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才说了他两句,就学人家玩离家出走。等回来了,看她不好好教训他一顿。王培又气又怒地想。
一晚上她都基本上没怎么เ睡,好几次听到外头风吹得树枝响了,就以为ฦ是敖游回来了,赶紧披了衣服下楼去看,院子里却只有风和雨,还有打落的香榧树的树叶,落了一地的绿。
第二天早上,雨总算小了,但还是淅淅沥沥的,天也依旧沉着,好像心情很不好的小孩子。
小镇的石板路被水给淹了,好在淹得不算深,刚没过脚,水尚未渗进岸边居民的家里头,有惊无险的样子。
镇上的孩子们倒是开心,光着脚丫子欢快地跑来跑去。瑶河里的鱼都浮上来了,有手脚利索ิ的小孩子靠在门槛ນ上一抓就能捞到เ一条。年轻人们索性折了树枝将捞来的鱼全都窜起来,就在水里头拖着走……
周柏婷的老公陈夔过来接他们,从上头的卧龙潭宾馆过来,再从后门进的屋。吃了早ຉ饭后,他们几个人就一起回了J市。
等他们一走,王培就赶紧换了拖鞋短裤ไ出来找人。
突然的大雨使得许多游客滞留在镇上,酒店和客栈都住得满满的。王培找了好几家,都说没有这个人,她连菜市场都去问过了,可大家伙儿只记得他昨天上午过来买过菜。这个敖游,就好像忽然消เ失了一般。
他还能去哪里呢?
王培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水,抹了把脸,决定去卧龙潭碰碰运气。
那ว么大的风和雨,他总不至于一直待在那鬼地方แ吧。
可是,等她艰难地走到瑶河上游,居然还真瞧见了他的人影。他没有穿昨天那件高档衬衣,就套了件白色的Tຄ恤,下身是条宽大的短裤,光着脚,身上湿哒哒的,头都贴在头皮上,脸却红红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知对着水里在自言自语什么。
“敖游!”王培隔着水潭高声地唤他的名字。
他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来,嘴扁了扁,眼睛里顿ู时蒙上了一层水汽,很委屈的样子。
王培的心顿时就软了,其实——何必跟他这么个孩子气的人生气呢。“你过来。”她声音不由自主地柔和起来,轻轻地朝他招手,“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