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定是发现我在监视他们了。所以他们就找人来监视我。吴主任，我目击到เ的那一起凶杀案绝对不单纯，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我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但我不能告诉爸爸妈妈这件事情以免他们被牵连。现在，我是孤军奋战，我也不知道我还能ม坚持多久。吴主任，我其实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他们这个组织，非常庞大，无孔不入。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失踪，我很可能就遇害了。我很害怕，不想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去，所以我告诉了你这件事。”
按照来电å预约时的登记，这个女孩姓陈，今年17๕岁，在本市第一中学奥赛班读高二。小陈的父母说，小陈的学习成绩非常优秀，虽然还在读高二，却因奥数竞赛上的优异表现被国内某家重点大学提前录取，连学费都免了。我看着这身材瘦小、其貌不扬、戴着小眼镜的女孩，不由地感叹，高人不露相。
我夹了块板筋，沾了点辣椒面和甜酱，一边咀嚼一边说：“人类惨死，会留下鬼魂。那猪啊、鸡啊、鱼啊，横尸在菜市场的案板上，被人挑来选去，板筋、里脊ิ、五花、排骨、切片、剁末各种吃法，它们的魂魄呢？它们的怨念呢？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屠夫遇见猪的鬼魂找他复仇？”
我问江一平：“不会真的这么巧吧？”
在江一平的微博上，这类神神叨叨的留言挺多。我都看到เ过好几次，比如：“急急急，我外婆在医院里快要不行了，最近总是说胡话，她说有两个人站在她床边要带她走，还说他们认错人了，该抓的不是她。”又比如：“梦见已故的父亲回来与宝宝玩得很开心，父亲说想带宝宝走，我没答应。醒来之后很害怕，请问江道长，我该怎么办？”
朋友吓得手脚都冰凉，她深深知道，这几张照ั片里面拍出来的连续性的动作，绝对不可能是人工ps上去的，因为不可能ม找到这么合适的素材，连她都不可能ps到เ这种看不出痕迹的地步，她那位朋友就更做不到了。于是，她快速保存了几张曝光的图片发给她的朋友。然后删掉了自己้电脑里的处理图和原图，当即清空回收站。她跟我说：“刘欣杨，我从来就不信鬼，但那天看到那些图的时候，我真的相信了。”我问她那个拿图片给她处理的哥们儿后来怎么เ样了。她说，看到图之后他也吓得半死。但又能怎样？以后走过那个下水道绕开，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2008年一位姓许的先生打电话给吴主任，他怀疑ທ自己的妹妹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可能是精神分裂、恋爱妄想，因为ฦ他家有这个病史，他的奶奶生前就患有精神分裂ฐ症。他妹妹当时三十一岁，在本市的卷烟厂做财务方面的工作。平时人还是挺正常的，不论是工ื作、社ุ交，都没有出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许小姐早已๐经过了适婚年龄，却始终不肯找对象结婚，成天幻想着一位只在她梦里出现的虚幻男人。她大概ฐ是认为ฦ那个男人与她前世有约，今生无论如何，她都要等待和寻找他，为了这个人，她宁可终身不嫁。
我妈说：“你不能换一天去啊？我明天真有事……”
“你的爸爸刚ธ才打电话给你室友和学校的老师，你那四个ฐ‘肚子饿’的室友，现在都已经没事了，但你们隔壁寝室的几个ฐ女孩却出现了和你们一样的症状，你知道这是为什么เ吗？”我转过头，看见赵卿、急诊科的张医生还有我姑父一块儿走进病房。菲菲听到了赵卿地问话后面色迷惘地看着他。我见状连忙向她介绍道：“菲菲，这位是赵老师，我单位的同事，刚ธ才是他开车送我过来看你的。”我在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淡化了赵卿的职业身份，毕竟这不是正式的心理咨询场合，我担心菲菲会对赵卿的职业身份产生排斥ม，或是听说他是咨询师，就自认为“我可能心理不正常”。赵卿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是肯定了我的做法。
菲菲有一名室友叫做林娇，她的脖ๆ子上戴着一条金项链，手上还戴有一只金手镯。黄金的东西虽然保值，但在年轻女孩子们眼里却颇็为土气。林娇之所以戴金首饰是因为小时候她的父母给她算命，算命先生说她五行缺金，阳气弱，所以要戴金饰。黄金的长命锁吊坠和金手镯，林娇已๐经戴了很多年，睡觉、洗澡从不摘下。但学校里的洗澡水，大概是里面含有硫磺，每次林娇在学校洗完澡，金首饰都会发黑，用牙膏刷才能刷掉。读大学的两ä年里，每天晚上洗澡前林娇都会取下自己้身上的金饰，偶尔也会在洗浴后忘记戴回去。学姐坠楼ä的这天晚上也是如此。
“还不上车？”走到เ停车场，赵卿见我站在车门边墨迹，出声催促。我盯着他看了半晌：“我……我不去成吗？我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吃……”
咨询师当然不可能ม帮他介绍对向，只能ม帮他改变自己对生活的态度，至于改变之ใ后，他还有没有可能ม找到เ一个对象，那谁也保证不了。
我的一位高中同学也跟我讲过这样一件事情，在她读大学的时候，有一天骑着脚踏车去图书馆。在途中，一只乌鸦飞过来，落在她前面的一块地上。她被吓得调转自行车头，然后撞到了一位老师。这位老师恰好年纪又有点大，被这么一撞，就骨折了。她不得不打电å话回家给父母，花了五六千块钱处理这事。但因为撞着的是学校的老师，虽然不是她们系的，还是让她很不舒服。那一个学期，她都觉得心理压力巨เ大，处处倒霉、处处不顺。
一周前，当方老师再度走进我们中心的时候，很多认识他的人都被他当时的模样给吓坏了。我记得方老师第一次来的时候，一身休闲打扮，个儿挺高，看起来白白胖胖，两个ฐ脸颊肉嘟嘟的。上次他来的时候，人看上去瘦了不少，不过脸倒是因此轮廓分明。这一次再看到เ他，脸颊、眼眶都凹陷了，面色苍白中呈现着一种病入膏盲的灰青，透过圆领的t恤，我看到他颈项ำ之ใ下横着两根锁骨，两只眼睛看起来死气沉沉。除了精神萎靡之ใ外，衣副主任告诉我，他说话的方แ式都变得非常古怪，难以沟通，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吴主任没有回答女老师的问题，他问：“这画给孩子的家长看过吗？”
“真太神了！我爸打了大半辈子老鼠，横死在他手下的鼠辈说不说上百，几十只总是有的。他打老鼠从来都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但昨天那ว只不一样，关在厕所里都打了十多分钟็，打完了我爸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说，我看他当时那ว神情，真的被吓坏了，可想而知那ว只老鼠有多厉害！”
去抢他的土豆吃。一股喜悦悄然攀上我的心头，滋润着我那已๐经饥渴了二十八年的心脏。
在刘ถ先生家那件事情之后，我一直没有跟朱弟弟联系，反倒是经常跟江一平发微信，还在新浪ฐ微博上互粉。我是一个自来熟，按照我的人际交往逻辑，我跟朱弟弟应该已๐经算得上非常熟悉的朋友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联系朱弟弟好像需要一个“理由”，如果“没事”联系他似乎ๆ是一种“打搅”。朱弟弟也印证了我这种想法，刘先生家那事儿都去都快一个ฐ月了，他从没打过电话给我。每天洗澡的时候，看见脖子上那串小叶紫檀的木珠，我会想起朱弟弟给我木珠时说的话。我想，他那么说应该只是希望我继续戴着木珠，以免发生危险，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刘先生的事情过去之后，这段时间我觉得自己้过得还算不错，如果人家对我没那种意思，这串ธ木珠我不该继续戴在脖子上，干脆ะ早点还给他，再请他吃顿饭，感谢他之前出手相救。
“为ฦ什么不抱希望呢？”赵卿问她：“如果完全没有‘希望’你为ฦ什么还要去做，甚至因此感到‘心灰意冷’？”
反过来说，赵卿因为文小姐的“窥探”而产生“厌恶”情绪，这意味着他很讨在别人面前失去“主动权”，他追求“掌控”的感觉。除此之外，他十分厌恶文小姐为求得认同不顾一切去表演，说明他的自尊心非常强，在自尊与自负的背面，谁都知道，那，是自卑。
十几岁的孩子，因为还没找到เ合适自己的“姿态”，“表演性人格”突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当我们找到自己在这个ฐ社会里的定位，就会逐渐摒弃那些不合适自己的表演行为，融入社会、融入生活。然而，当一个人过了二十五岁、三十岁、四十岁，依然使用着不符合自己身份、状态的行为来表现自己้，那ว就真叫悲剧了。他们在生活中ณ卖力演出，却得不到社会的认同，他们的社会交际活动因此大受影响，身边的人都认为他们“神经病”、“装ณ逼”、“假”，他们内心十分痛苦，只得更加卖力地地去“表演”，这样的情况，就叫做“表演型人格障碍”。
正当我犹豫之ใ时，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冬妹姐跟我说的那个故事，想起故事里那一碗吐了唾沫的米酒以及在大腿上搓揉过的糍粑。在我的印象当中，苗族人的感情十分极端，喜欢什么เ就是喜欢，不喜欢什么就是厌恶，没有中ณ间色调。这大妈下午给我驱蚊草，应该是不讨厌我的。之ใ前我听老邱แ提起过，大妈的丈夫好像很早ຉ前就死去了，她一个人住在山上的小木屋里，没有子女，村寨里的人因为ฦ她会蛊术对她敬而远之ใ。一个ฐ七十多岁的老人，长期住在深山农村，想必也十分寂寞。想到เ此处，我扭头对老邱说：“你告诉大妈，今天晚上我跟她住在山上。”
姓车的女咨询师，对她摇头。
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风俗，但我觉得这大妈人挺好的，我按她说的，把她给我那ว根草拴在了牛仔裤上穿皮带的那个地方。
当天晚上7๕点还不到，那名女孩再次来到เ了我们咨询中ณ心。原本我以为，经过了上一次的咨询，女孩的状态应该会比上次来的时候要好一点。但让我没想到เ的是，女孩来的时候情绪看上去非常低落，甚至可以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当时看了赵卿一眼，眼中尽是疑惑。在我看来，上次赵卿的咨询做得是挺不错的，按理说不应该是这个ฐ效果。但赵卿看见女孩的状态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
赵卿问她：“你以前曾经在食堂看见过你说的那ว位教授吗？”
女孩埋头思索ิ了一会儿，回到道：“最初在梦应验了才知道是预知梦，但后来，可能是有经验了吧，我自己能感觉得到哪些梦会应验。”
他问：“是什么เ让你感兴趣？”
上了车之后，吴主任跟我说了一下刚才刘ถ主任在电话里告诉他的事情的经过。
我们在一家私房菜馆里坐下，点了四菜一汤。席间，朱弟弟只顾ุ着吃，我跟江道长则相谈甚欢，他告诉我“现代道士”的生活，他说自己跟我们一样，也是小学、初ม中、高中、大学一路接受着科学普世观长大的，唯一不同的是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对道文化产生兴趣，随后上山拜师傅修道，成为了一名道士，偶尔也会给人看看阴宅、阳宅，在他的小学同学群里，很多人以为他搞殡葬行业的，实际上，道学博大精深，道家有“五术”，山、医、命、相、卜，古代的道人五术兼修，现在，能够精研其中ณ一门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算命、看相只是五术里面微不足道的一部ຖ分。江一平道长还说，其实科学与道学并不冲突，科学以理论实证为主ว，道学以经验传承为ฦ主，对同一件事情的解释，只是方向和角度上略๓有差异。
我听了朱弟弟这话，一头的雾水。什么叫做“问题已๐经解决了”，敢情他老人家昨天晚上开坛做法了？还是去刘先生家别墅里收了别人一家三口的鬼魂啊？
朱弟弟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说完了就走到เ马路边上，招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然后他转头对我说：
然后……然后……
一时之间，关于这位保姆的去向，我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不好的想法。我不敢再乱想下去，连忙从床铺上捡起夏春晓的存折、身份证，将这些东西夹进了日记本里面。接着，我匆匆从这间屋子里走了出去，然后上了三楼。
表舅妈那ว位领导听完吴主任的解释后不太好拒绝，可又不太愿意答应。那位刘ถ总与吴主任打了一会儿太极，最终还是被吴主任说服，答应一个小时后在刘ถ先生家别墅门口见面，他会让物管帮我们开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朱弟弟的脸，就忍不住想要戏弄他。不过当时吴主ว任就站在我旁边，我那玩世不恭的女流氓调调，在吴老面前多少也收敛了一点。于是，见朱弟弟没吭声，我拍拍他的肩膀介绍道：
说句实话，大半夜的，我一个ฐ女孩子睡在一个ฐ单身男人的家中，总是有点不太好。但吴主任是我十分信任和敬重的长辈、朋友，我绝对相信他专业的判ศ断，才会选择向他求助。起初ม，我只是用毛毯裹着自己斜ฒ靠在沙发上，后来又一想，清者自清，也没啥好扭捏的，索性脱了鞋子打直了身子睡觉。在睡前，我跟吴主ว任到了声谢。吴主任冲我笑了笑，说：“你信任我，我很高兴。”
保安说：“那你翻墙进人家里做什么？这好像不是正经人会干的事吧？”
吴主任昨天下班前接到了蕾蕾小姨ถ打来的电话，在电å话里，蕾蕾的小姨说。她按照吴主ว任说的，去蕾蕾的学校向蕾蕾的老师和同学询问了一些蕾蕾在学校时的情况，意外地有了一些收获。一位平时跟蕾蕾关系很要好的小女生告诉她：“蕾蕾其实很讨厌她爸爸的，因为她爸爸在外面有女人，她跟我说，那ว个女的是她爸爸的助理，经常跟她爸爸一起带她出去玩。明明就是个画浓妆的老女人，偏要蕾蕾叫她姐姐，恶心死了，蕾蕾说她讨厌那个女人，她还说，她爸爸跟那ว个女人一起死了才好。”那ว个ฐ小女孩还告诉蕾蕾的小姨，“蕾蕾其实也讨厌她妈妈。她说她妈妈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女人，却装ณ作什么เ都不知道，在家表现出与她爸爸很恩爱的样子，还准许蕾蕾的爸爸与那个ฐ女人带着蕾蕾出去玩。但是蕾蕾亲眼看到เ，家里没有人的时候，她的妈妈在卧室里面拿皮带抽床出气，那模样可吓人了。”
当时的情况有点混乱ກ，我在客厅里打完电话再凑上去看的时候，孩子经转醒。吴主任让我、小刘ถ以及孩子的小姨在客厅等候，他与孩子妈妈则在屋子里面。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เ我不知道，但盯着客厅的窗户，想想孩子小姨说的话，我实在是有点怵。就说我下楼ä去看看120的来没有，接着我就下楼ä去了。
车祸发生之后，小姑娘呆呆愣愣有两个星期没有开口说话，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当时她的妈妈刚ธ失去了丈夫，为ฦ了办丧ç事忙前忙后，心情也是十分沉痛，就没太顾得上她。等到小姑娘的父亲安葬好之后，她的妈妈也就将全部ຖ的心投入到เ孩子身上了。这时候小姑娘也开始讲话了，并且情绪并无异常，不像刚失去父亲的孩子那ว样悲痛欲绝或沉默不语。只是她坚称“我爸没有死，他出差了”。如果家里哪位亲戚一脸悲痛地摸着她的头告诉她“你父亲已经过世”她会表现得非常愤怒，并不断ษ告诉对方แ，“你胡说，我爸爸根本没死，他是出差了，他亲口告诉我的！”
“找不到的不需要去理会，它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人生苦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