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他妈,快喝药,喝完药就可以安稳睡觉了。”男人一脸憔悴地说道。
黄瘸子让黄仨儿转告我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头七,什么好自为之?
黄瘸子说道:“没用了,五脏六腑被震碎,寻常人早就死了,我吊着一口气想要交代交代后事。”
李富贵的一身本事高于他爹李五爷太多,没人知道他这本身本事来源何处,但无论是镇上还是县里的领ๆ导,见到他都不敢大声说话。
当黑夜完全降临,我躺在床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心神不宁,我总觉得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那时候郭瞎子在浮屠岭还没多大名声,文革使他在村民中的地位彻底丧失,村里的王老汉和郭瞎子的交情不错,听过郭瞎子和他讲过一些看起来是鬼上身的病例。郭瞎子告诉王老汉不少鬼上身的症状实际上都是人体后颈的某个穴道被吹了邪风引起的,于是他就向众人推荐郭瞎子来看看。
路过我家门前的小路时正巧看见我们村的老太爷从大洼村的方向走过来,便上前和他打了声招呼。
周成捂着脖子,神情十分痛苦,黄仨儿吼道:“人都快死了,你还不把解毒的药给他?!”
这墨斗线是风水先生常用的东西,线是普通的线,但却是用九个五行属火命的童子尿浸ฤ泡七天,接着用长有金色鸡冠的大公鸡的血浸ฤ泡七天制ๆ成的,童子尿辟邪ิ,大公鸡惊鬼,阴尸鬼煞最怕这种至刚至强的东西。
我不知道刚刚是不是看错了,总之ใ我看见原本那ว只大黑猫躺着的沼泽地中ณ,有一道白色的光影一闪而没,隐约还可以听见淤泥冒泡的声音。
“我上哪看得懂。”黄仨儿没好气地说,对刚ธ刚黄瘸子毫无情面地让他下来耿耿于怀。“你都说了阴文是鬼用的文字,自己都看不懂几个还来问我。”
“算了老郭,还是我下去吧,黄仨儿身材太胖下去也不方面,其余两个废物字都认不全,也不指望他们下去能ม找到什么เ。”
黄仨儿听了郭瞎子话后一脸怒气地说道:“爷爷,这些可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弟兄,整个ฐ县的混混见我都得叫我一声仨儿哥,就是因为ฦ我讲义气,再说张坤还是咱们同村的,你怎么能ม见死不救?”
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良善之辈,有的人冲动之下杀了人会后悔莫及,有的人则会觉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命贱的人死了是应该的。他们的性格就是如此,看见迎面一个路人走过来有可能会挡着自己้的路了就会毫无顾ุ忌地把人推开,根本不考虑他人的感受,性格里充满了攻击性。
郭瞎子瞥眼说道:“不为什么,人有三急,蹲在草丛里面拉屎。”
听郭瞎子的意思,这黄瘸子手里的东西定然是个宝贝。
那时候县领导要是死了可是天大的事儿,施工队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死了个ฐ大官儿没人付得起这个ฐ责任,大家就着急地问那ว瘸子县领ๆ导在哪,求他帮帮忙找人。
整整一天我都在家陪着周曼曼,跟她讲一些学生时期的黄段子和趣事哄她开心,临近傍晚,母亲让我帮她擀饺子皮,晚上她要包饺子给我们吃。
“你做不成了。”李富贵说着就要将手中的火把扔向周曼曼脚下的柴火。
“回去。”我转头向周曼曼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她赶紧回屋里。
李统还要说话,却被李寡妇拦住了,如今李统已经是罪人,若是把郭瞎子惹生气撂了挑子,那李统就必死无疑了,因此她脾气再差此刻๑也不敢跟任何人发火。
我听到村民们的质问,脸上有点挂不住,本不想惹这个ฐ事儿,可没想还是轮到了我头上,我解释道:“我大学毕业刚从学校回来两天,昨天大洼村死的人是我的一个ฐ远房亲戚,叫杨宽,今天死的是大壮,我跟他们都十多年没见了,这些年过年回家也不怎么เ出门,跟他们根本就没有联系,我哪知道发生了什么เ事情?”
那时候在村里属他长得清秀,个子又高,干农活也比其它人有力气,因此很多家长都拿大壮跟自家孩子说:“你看看人家大壮,长得人高马大又能干活,再看看你!一点孩子样都没有!”
“杨浩啊,起床吃饭啦。”我妈的声音突然从院子里传来。
浮屠岭四面环山,里面有十来个村子,每个村子里有千把口人,而我所在的村子叫明月村。
我心里有些害怕,忍气吞声没敢再多说,可是那ว胖男ç人见整车的人都装作没看见胆子就更大了,她捏着周曼曼的下巴一脸猥琐的把脸向前贴,周曼曼一个急刹้车,胖男人一头栽到了公交车前窗玻璃上,脑袋撞得通红,连同他身后的一伙人也倒成一团。
“妈,她是个鬼,你难道让自己的儿子喜欢一具尸体?”我质问母亲,心中无比愤懑แ。
我是喜欢周曼曼,可也是有底线的,一个早已经死了的人本就和我阴阳殊途,我和她只是一见钟情,没有多年彼此相知,也没有刻骨铭心的生死与共,我甚至想好了等见到她父母的时候就提亲,可是她明明已经死了,却还和我同床共枕,欺骗我的感情。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任人摆弄的老好人,我向往着一段普通人的纯洁爱情,却不是狗血的人鬼恋。
此时的周曼曼被村民们围在院子里,她面色冰冷,一点惧意都没有。
村民们有些害怕,都不敢上前。
李富贵说道:“她的魂魄被我打伤了,肉身**不堪,没多少能耐,拿下她。”
村民们听李富贵这么说,互相看了一眼,壮着胆子一起上前要将周曼曼拿下。
“你快走啊。”我向周曼曼说道。“我不想看见你再出现。”
虽然周曼曼已经是个ฐ死人,但是我不忍心看到เ她被村民们抓起来烧死,她恨浮ด屠岭的人当初见死不救,恨那些强迫她的罪恶之ใ徒,就算在我身边别有目的我也认了。此时她若是逃走还有机会重新า做人,若是被烧死,她将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周曼曼看了我一眼,神色动容,转身向墙边跑去,她的动作很轻盈,像一只猫一样翻墙而过。
“想跑?”李富贵嘴角冷笑。
李富贵的手里又出现了一根昨天晚上对付女鬼的黑色钢๐针,钢针ฤ的尾部栓着红绳,钢针脱手而出的一瞬间众人只听见当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围墙另一面的惨叫。
黑色的钢针穿过土墙,李富贵猛然一拉,土墙坍塌,周曼曼在轰隆声中被拉回了院子里,尘烟之ใ中跌落在地,形容狼狈。
李富贵的黑色钢针穿透了周曼曼的小腿,但是她的腿上并没有流出多少血液ຂ,人死之后身体僵硬,血液ຂ停滞,周曼曼已经死了七天,血液早ຉ就应该凝结,她靠着吸取人的阳气才能让血液ຂ继续流动,如今她魂魄被伤,维持不了*โ*的肉身,身体已经出现死尸的症状。
“真是可惜了这么俊的一个丫ฑ头。”村里的一个四十来岁的大汉说道。
李富贵居高临ภ下地望着周曼曼说道:“绑起来带到เ定风桩,烧了。”
片刻๑之后,明月村的老老少少都出门向村头的定风桩聚集,女鬼在头七这天被村长李富贵抓住,今天晚上要当着全村人的面将她烧死。
夜色降临,明晃晃的火光之中ณ,身躯显得无比弱小的周曼曼再次被绑到了定风桩上,这样的场景和上一次一模一样,变化的是周曼曼的眼神,她毫无畏惧地望着指责谩骂她的众人,而我的心竟然比上一次更痛。
李寡妇和大壮的爹妈在人群中哭嗥,十里八村的人都纷纷赶来,不久之ใ后,杨宽的爹妈,王海的爹妈和公交车坠崖事件中死者的家属们也都从十里八村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