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研,三色堇是什么花?我从未听闻过!”四下无人时,魏凝儿轻声问道。
魏凝儿闻言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若研,微微有些发愣,半晌才道:“姐姐好美!”
“额娘,您说要我进宫?如今才二月初ม,选宫女不是要四月吗?”魏凝儿听了黄氏的话,着实被吓住了。
“玩吧,玩吧!”黄氏微微一愣,笑了起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进宫之事虽然暂且躲过去了,可往后会如何,还是未知数,若是进了那ว个地儿,她的孩子只怕永远没有如此快乐的时候了,想到此,黄氏便任由á她去了。
“嗯,都有赏!”傅恒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他已及冠,皇帝姐夫总算是想起他来,给了差事。否则,等过了年他可要进宫讨要了。
“黄氏,你这个ฐ贱人……你……还敢带着这个孽种回来……”老妇人不禁破口大骂,许是上了年纪的缘故,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只差一点点,她的脸就毁了。
“大胆奴才!”纯妃大怒,眼看若研这个贱人就要被毁了,却被这个死丫ฑ头给拦住了,她指着魏凝儿对兰心道,“没规矩的东西,本宫教训奴才她也敢插嘴,兰心给本宫狠狠地教训她!”
兰心走上前来对着魏凝儿就是两ä巴掌,打得魏凝儿眼冒金星,嘴角溢出一丝血来,就在兰心又要下手时,魏凝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抬起头看着她,眼中ณ一片冷色:“姑姑,奴婢有错,理应受罚,可宫中ณ规矩,打人不打脸,还望姑姑自重,奴婢和若研奉命去花房拿三色堇,皇后娘娘等着这花有急用,奴婢二人迟迟未归,已是不妥,这便要回长春宫去复命,改日再向娘娘们请罪!”
魏凝儿说罢磕了一个头,随即站起身来,对还傻傻地跪在地上的若研道:“皇后娘娘还等着我们呢,姐姐快些起来吧!”
“大胆贱婢!”纯妃闻言勃然大怒,从未有人在她面前如此大胆、如此无礼ึ,就连如今地上跪着的若研,当初是多么不可一世,却也得在她面前俯首帖耳。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纯妃,嘴角那一丝冷意一闪而逝,随即垂下头,恭声道:“娘娘息怒,冲撞了娘娘,奴婢罪该万死,请娘娘容奴婢先回长春宫复命,稍后自会去娘娘的钟็粹宫任凭娘娘责罚!”
“你——”纯妃猛地一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เ是好,她很想让人把这两个ฐ贱婢都拉出去杖责,可又想到她们是皇后宫中之ใ人,不是她能随意责罚的,可看着魏凝儿这张并不比若研逊色的脸,她的心平静不下来。
宫中ณ何时又多了一个厉害的死丫头了。
“奴婢告退!”魏凝儿和若研微微躬身后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往长春宫走去。
“姐姐怎么就轻饶了那两ä个贱婢?”嘉妃可没有料到เ纯妃会就此作罢,特别是后面那个不知名的小宫女,当真是有胆色啊,虽然句句在请罪,却是暗中ณ拿皇后压人呢。
“怎么,你巴๒不得本宫责罚了她们被皇后娘娘训斥吧!”纯妃冷笑道。
“姐姐要如此想,妹妹也无可奈何,娴妃姐姐,贵妃姐姐怕是等急了,咱们快些去吧!”嘉妃侧目看着娴妃笑道。
“嗯,暮云,走吧!”娴ຒ妃看着渐渐远去的魏凝儿和若研,脸上那份淡然的笑意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如常了。
刚刚进了长春宫的宫门,若研便将魏凝儿拉到เ一旁,颤声道:“凝儿,咱们死定了!”
“怎么此时才回来?让你们去花房竟然也用了一个时辰,当真是……”崔嬷嬷的喝声戛然而止。
“出了何事?”崔嬷嬷见若研额头上的伤,面色一沉,眼中有了愠怒之色。
“启禀嬷嬷,奴婢二人冲撞了纯妃娘娘被责罚了!”若研疼得脸色惨白,看着崔嬷嬷更是害怕,不敢开口,魏凝儿便恭声道。
“你也被责罚了!”崔嬷嬷这才瞧见魏凝儿有些红肿的小脸,脸色微微一滞,随即喝道,“纯妃真是大胆,长春宫的奴才何时轮到เ她来责罚,你们先回去歇着,我这就去见娘娘!”
“嬷嬷,这三色堇?”魏凝儿有些为难地看着手里的花。
“人都受伤了,你还管这花作甚,早知会出事,我也不会让你们去花房!”崔嬷嬷说罢怒气冲冲地出了小园子,留下魏凝儿和若研面面相觑。
“崔嬷嬷她是不是病了?”沉默片刻后,若研看着魏凝儿问道,这样的崔嬷嬷她还是头一次看见。
“没有吧!”魏凝儿摇头。
“嬷嬷平日里对我们不冷不热的,怎么此时如此护着我们!”若研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แ了。
“我也不知!”事情确实出乎魏凝儿的意料é,原本出了此事,即便崔嬷嬷大发慈悲护着她们,那也不会轻易饶了她们的,可此时,崔嬷嬷竟然火急火燎地往皇后娘娘的寝殿去了,看样子是要求娘娘为她二人撑腰呢。
两ä人回到เ住处,魏凝儿小心翼翼为若研洗了伤口,擦了药,才道:“你与舒嫔是姐妹?”
若研微微颔首:“我和她一母同胞,是嫡亲的姐妹,打小一块长大,一同进宫选秀,一同被选入宫中ณ。她自小便柔弱胆小,我为了保护她才会被人算计成为宫女,而她却飞上了枝头,更可怕的是,原来一直是她在害我!”若研说到此已๐是泣不成声。
“若研!”魏凝儿轻轻抱住了她,只怕她太过激动会碰到额头。
“凝儿,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若研拼命地摇头。
“若研,你冷静些!”魏凝儿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若研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她一边抽泣,一边道:“凝儿,我要如何冷静?我叶赫那ว拉若研,未曾进宫前便是美名远播的满洲第一美人,我的家族叶赫那拉氏乃是名门贵族,我的太玛父纳兰明珠是圣祖康熙爷时权倾朝野的重臣,位同宰辅,我的玛父纳兰揆方แ虽早亡,祖母却是拥有皇室血统的郡ຉ主,我阿玛曾是兵部左侍郎,额娘也系出名门。论家世,论品貌,我叶赫那拉若研不比这宫中ณ任何一个ฐ女人差ๆ,可我入宫之ใ后,便被娘娘们记恨着,连皇上的面都未曾见着,便被人陷害,贬去纯妃娘娘宫里做宫女,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幸好皇后娘娘相救,才有了容身之ใ处。我也想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得到皇上的宠爱,报复那ว些害我的人,可……后来我才发现,害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嫡亲的妹妹!”
若是旁人,她定会报复,可是若琳不行,那是她的妹妹啊!她下不了手。
记忆中ณ,小时候的若琳体弱多病,几乎未曾断药,整日里躺在床上,那ว么的柔弱,那时若研便发誓,定要照顾好妹妹。
去年选秀时,若琳虚岁虽满了十三,实际还要差上几月,若研比她大了两岁不止,加之额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照顾好妹妹,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叶赫那拉家族自古出美人,若研被誉为ฦ继东哥之ใ后,满洲最美的女子,若琳自然也不会比姐姐逊色太多,姐妹二人毫无意外,双双被选入宫中,只等皇上亲自阅看之后定下分位。
被选中的第三日,若研便被人诬陷偷了贵妃娘娘的步摇而被赏了一顿板子,之后纯妃将她要去钟粹宫做了宫女,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她遭了罪,妹妹若琳却平步青云,被皇上看中ณ成了贵人,几月之ใ后又被册封为舒嫔。
在纯妃宫里的日子生不如死,她原本以为自个儿死定了,是皇后娘娘慈悲,救了她,所以……她心甘情愿在皇后娘娘宫里做奴才,未敢有二心。
对皇帝她未曾有别ี的念头,只因为她不能背叛皇后娘娘,即便在娘娘心中ณ或许已经记不得她曾经救下的卑微小宫女了,可是若研从心里感激皇后。
她人生中最痛苦、最绝望的日子里,唯一对她伸出手的就是皇后,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若研,你有伤在身,不要太伤心了!”魏凝儿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