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持续一阵,智桓提起说:“我打算明晚和亚步去山顶观测星座,你也一起去吧。”
我愣了愣,转过头去盯视着她。她的眼光缩了回去,侧过脸,我便看到她染上一层浅浅阳光的小巧玲珑的耳朵。“亚步告诉你的?”
“亚步呢?”我问她。
我抓住话筒,安静地揣摩着她的心情。这停滞的沉默里,我感受到喉咙的蠕动,心脏的起伏以及呼吸的流淌,我的灵魂犹如倏忽地脱离躯壳又迅地被拉回来,一时间的失神。然后我说:“请你告诉我你许下的愿望吧。”为何愿意倾听她的愿望,连我自己也不能理解。
“可是进行得不太顺ิ利吧?”我揣度着说。
“怎么样?你到现在还无法原谅你的父亲?”他问,略带唏嘘的语声。
她默然地思索着什么,细细地呼吸,接着好象出了一声舒缓的喟叹。“我可以喜欢别人吗?”她竟然这么说。我惊愕地转头看她。夜色太黑暗,她的表情沉浸其中而模糊不清,但我可以感受到悲伤的味道。我揣度她是因为自己้的病而有这样的想法。
我们摸索ิ到草莓园的小木屋,确定地板上没有爬虫之类的东西才敢坐上去。我同时觑了一下手表,快八点半了。草莓园四周不时响起清脆ะ的虫鸣。
这倒是。我点了点头。
“知道了。”
走过老人和狗,再行一段平坦的田埂,已经距离小镇颇远了,后面栉比鳞次的房屋隐约在茂盛的灌木丛中ณ冒出一角。我正思量着男孩要把我带往何处,他忽然回头告诉我:“哲仔,到了。”然后他向那边一片青绿的田里大声地叫起来:“亚步,带来了!”
我点下头,从盒子里拣起一颗。草莓是饱满的红润,外皮还蘸着细小的水珠,散着绿的气息。我把它轻放于手心,不急着吃下去,像捧着稀世珍宝般地凝视着它。
原来如此。我再次点点头。
“没有。”
于是回家。半路上亚步被一个流鼻水晒得黑黝黝的小男孩叫走了。临ภ走前她吩咐我要把弘美送回家。说是送,不过是弘美把我领到了她家门口。她家跟小镇上的住宅结构规模都差ๆ不多,二层式,夹在房屋群中间。我望着二楼想她不可能ม从那里见到我的房间吧。
“那ว是你的家?”我略๓加疑惑地问:“你怎么可能ม从那里望到我的房间。”
我们在车站外面的长椅坐下来。我继续喝着绿茶,和她们隔着一段距离。亚步却靠过身来问我:“喂,哲仔,喜欢看书吗?”
“那ว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非常爱我吗?”她终于问我。“真的吗?”看到这里,我的视线倏忽停滞下来,用手指在这段纸面上缓慢地滑行。指肚的皮肤感觉到纸面上有凹处,谁写字的痕迹留了下来,而我这十几年来却一直没有现。
“哦。”泰文若有所思地说,眼睛向这边望过来,有点暧昧的目光,却没有挑明。他是一个不喜欢探讨别人隐私的人,正如我从来不问他多如衣服更替的女朋友,又或者他放在柜顶上那个加了锁的铁ກ盒里面到เ底放了什么。
我略一愣,感觉她的话挺别ี扭。但事情总算定下来了,我们决定参加三人四足比赛。为此,我们在放学后还进行半个小时左右的特别训练。报名参加百米短跑的同桌则ท偶尔在训练休息时跑过来观摩我们。
“你们跑得真慢,拿最后一名有望呢。”他坐在场边说风凉话。看我们齐齐露出不满的神色,赶紧跑回自己的场地。但我想他所言不无道理。因为要迁就身体不好的弘美,我和亚步都没敢放尽全力跑。
“如果在比赛时,弘美病了该怎么办?”当只有我和亚步两人走在放学路上时,我这样问她。
“这个嘛ใ。我想得进行急救。”
“以前你们遇到这种情况吗?”
她沉吟几秒钟,没来由地笑了。“遇到过呀。那次我帮她人工呼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