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群难民多妇孺老少,可见他们内心还有良知与底线,这也是杨河愿意接纳他们的原因。
走出宅院,下了台,又是那扑鼻的怪味,满地的淤泥垃圾,一滩滩污水杂草。
他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杨河观看,“这是小人的户帖。”
不过这边有一大堆材料é,还有现成的火摺子,杨河就收起来,在烧火用火上,火摺子确实比火石便利一些。
他抚摸着这铳,细细观看。
箭囊中装ณ着一袋重箭,还余十几根的样子,看箭杆都是普通的直木,箭头也是普通的锻铁,取出一根估了估,重量还不到九十克。
他还未死,此时死灰的眼睛死死看着自己,微微眨动着,流露出无比的恳求之色。
当然,圩墙已๐损,这里却不能长留แ,此处地势低洼,只要稍稍下一些雨,整个庄子的地面就会被水淹没,然后积水长久不退,瘟疫众生。圩子条件这么เ好,却没人占据,显然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进入庄子的结果让人大失所望,可以看出庄子早被沿途流民收刮过无数遍,能ม用有用的东西全部被带走了,连水井水池都找不到เ。
杨河看他忙个不停,自己้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余地。
然时间进入崇祯十四年,事情急转直下,年初ม流贼再起,闯贼陷河南府,杀福王,攻开封,献贼陷襄阳,杀襄王,克随州ะ。藩王死难,流贼大兴,天下震动。
这种小庄子,不是被攻陷,就是被主动放弃的命运。
男孩惊喜的道:“哥哥要醒了?”
乱世中ณ太多这样的队伍了,纯粹赤裸的丛林法则,便是流寇假传仁义,但其实每次战斗,妇孺也总是第一个作为炮灰的对象,绝境的时候,甚至杀妻杀子。
所以他们往往兴也勃也,亡也忽也,一点点动静,整只队伍就会全局崩溃。
他们不知道,人的内心总是向往光明的,对一只队伍没有归属感,自然就不会有凝聚力。
“乱世中ณ已经太多黑暗了,就让我来作这点光明吧!”
杨河默默的想,看男女老少领到เ粥后,都靠着堂边跪坐,静静等待,他看向齐友信与严德政:“齐里长与严先生上来与我同食。”
又给杨大臣与弟弟妹妹倒了粥,他举起了碗:“众兄弟姐妹能相聚一起,便是有缘,来,请食。”
“请。”
所有人都举起了碗。
黑暗笼罩大地,宅院的这点火光,便若风雨飘摇时陋屋的一抹烛火。
但不管黑夜多么浓重,烛火多么微弱,光明总会驱散黑暗。
……
对杨河这个穿越者来说,他知道未来几年天下没有地方是太平的,所以并非一定要到淮安府城去。
但要开辟基地,积蓄力量,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地方就可以。
眼前这个圩子显然不可行,圩墙已毁,以他们能ม力也很难修好,这样随便一场雨涝,内中一切都会被毁去。
附近显然也没地方是合适的,开辟基地离不开人口,离不开物资,这周边荒无人烟的,别ี的不说,光养活部下人口米粮就难以找到เ,所以说要开辟基地,最好附近有人烟稠密之处。
而在乱ກ世中,就一般不能ม离州县城太远,因为也只有这些地方获取米粮物资会方แ便些。
杨河的想法是到睢宁那边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那边也离运河不远——其实邳ใ州,睢宁,宿迁都可以,这三个ฐ州县靠在运河边上,介时各类经营也便利。
特别邳州,一个ฐ州城,邻๑近的jw区还有大量优质的煤矿与铁矿。
众难民自然对杨河的决定没有异议,杨河说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
于是在这圩子内,杨河领ๆ着众人休整了两天,让难民的气色更好一些。但他也不能停留แ太久ื,他从兵痞那边缴获的米粮不过几十斤,就算每日吃粥,也最多吃十天。
所以这天下午,杨河招集众人道:“我决意再休整一夜,明日一早我们就往睢宁去,众兄弟可有异议?
齐友信与严德政连忙道:“我等无异议,唯相公马首是瞻。”
众人皆道:“唯相公马首是瞻。”
杨河道:“好,就明日出发,不过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没有规矩不成方แ圆,队伍需要组织。”
他看着众人,快速安排,首先他叫一个人的名字:“赵中举。”
齐友信这浑家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出来应道:“妇人在。”
杨河看着她道:“你掌后勤,以后伍中ณ烧饭、洗衣诸事,悉归你处置。”
赵中举温顺地道:“妇人领命。”
杨河又叫一个人的名字:“孙招弟。”
严å德政这浑家连忙高声道:“民妇在。”
杨河看着她道:“你掌采集,每到一地,遇到เ有可食用野菜诸类,悉采之ใ。”
孙招弟大声道:“是!”
杨河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严德政。”
这老童生连忙出来,郑重拱手:“学生在。”
杨河道:“你掌教化,教习孩童,安抚人心,并领诸老协助孙招弟共采之ใ。”
严德政拱手道:“学生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