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娴笃定的点点头,“他是独子,父亲早逝,寡母辛勤纺绩将他拉扯大,还供他念书进学,终于金榜ึ题名了……真的很不容易呀。”
幸好她还有个小庭院,让她能找回悠闲惬意的感觉。
原来是她的……
今生之所受必因前生之ใ所作,前生有善而无恶,今生之受福,必果来生之所受,又因今生之ใ所作,今生有善而无恶,来生之受福必果。因者本也……”他摇头晃脑的吟诵了一段古文,听得莞娴云里雾里的。
“你?担心这个,怕是多虑了。”他哑然失笑,指了指棋盘上未完的局,“我瞧你举棋若定、每步子皆有后着……有这份心思在,将来做了当家主母,十个ฐ八个ฐ妾也欺不到你头上的。”
为苏家开枝散叶,本就是媳妇分内之事,如今家里又添丁进口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เ会不让她生呢……”
后世的某位大亨说:地段、地段、还是地段!
“嗯,多余的银子就赏了她吧。”她微笑点头。以后用到这看门婆子的地方แ多着呢,先收买一下有害无益。
“那ว若是尚未缠足呢?”莞娴连忙问。……这回总该到重点了吧?
苏老太太见这位莫姑姑应答得体、进退有度,举手投足间颇็有风范,心里也是喜欢,当下便唤人捧了一盘银锭子并几件绣品荷包等物,要聘她教导苏府的四位姑娘。
“说些先古的奇闻异事而已。”
“情深意棕?这粽子好吃么?”莞娴歪着头笑,嘴角微微弯起,嘲讽的笑意一闪而过。
她一边走一边思忖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自己院子里。
抬头瞧见瑞娴在窗边绣鸳鸯,她脑中灵光一闪……有了!
付姨娘,不就是现成的纯天然绿色环保的最佳炮灰人选么?!
自从付氏的两ä个ฐ孩子,明磊和瑞娴ຒ,都落入二太太的手上,她投鼠忌器,倒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再加上二老爷对楚氏一直也挺喜欢的,便冷落了付氏。她失了倚仗只得沉寂下来。有时候楚氏故意甩她脸子,她也咬牙忍了。楚氏身为ฦ正室,逮不到เ她的错儿,总不好无端逼她走,因而一时也奈她不何。
于是,二房这俩妻妾相安无事,表面上还算风平浪ฐ静。
只是楚氏不知是否因上次难产伤了身子、落下病根,这三年里一直没有怀孕。因此,即使是付氏失了宠,但楚氏的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
既然这样,就让她顺便帮继母一把吧……
要进行一桩完美的嫁祸ຖ,除了施害者、受害者之外,目击者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个目击证人必须中立、有地位,他说的话才能让围观者信服。另外,这人最好脑แ筋迟钝点儿,这样她的阴谋才不会太容易暴露。
符合这些条件的,除了苏二老爷,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爹爹……”
苏学士一下朝,莞娴就亲昵迎上去,娇滴滴的拉住他的手,“女儿新学了一首曲子,弹给您听……哼,可不许再说我不学无术啦。”
“好、好……”苏学士连忙点头,宠溺的笑道:“不过现在我还有点公事要办,待午憩后再听你弹琴好吗?”
“喔……好吧。”她皱皱眉,无奈的点头,“那我先去枕霞亭练琴,爹爹您事情办完后,一定要来找我唷……可别忘了。”
“好。”苏老爹含笑点头。
“如果您不来,我就扣您的润笔银子!哼哼……”她撅起嘴。
“一定来、一定来……”苏老爹额角冒出几点汗珠。
枕霞亭是苏府后花园里景致最好的一处亭子,坐落在山石高处,从亭子里往下看,满园春色尽收眼底。尤其是春天,小亭听雨赏花,别有一番趣味。
半个ฐ时辰后,枕霞亭外。
莞娴远远的望着亭子里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得知付氏失宠后,大部分时间都在这儿消遣,她便将这儿列为此次行动的地点。
她让召香召玉扶着,款款拾阶而上,走进亭子里,对抱琴的小丫头们说道:“琴就摆在这儿吧。”
接着,她扭头,这才看到付氏,惊讶道:“付姨ถ娘?……真是好久不见,您也在这儿啊。”
“嗯。”付氏淡淡应了一声,动也没动。
“见了姑娘也不知道问好,真真儿没规矩!”奶娘在她身后咕哝着。
“算了吧。”她不以为ฦ意的笑笑,让小丫头放好了琴,召香焚了香、召玉上了茶,便让她们都退到亭外候着,留下自己้静静抚琴。
她悠然坐下,叮叮咚咚的弹起琴来。
一曲毕,她抬头,含笑问付氏,“姨娘可知这曲子的名称么?”
“这还用问?”付氏不屑的冷哼一声,“《凤求凰》。”
“是呀。这是昔日司马相如为卓文君所作。”莞娴ຒ轻叹一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当时他追求卓文君时,山盟海ร誓、情意绵绵,可后来,还不是有了二心?……可见,这世间男ç子,多半是薄情的。”
“……”这话触动了付氏的心事,她脸色变了变,却不愿当着这小姑娘的面表现出来,于是背过身去,靠着柱子赏景。
“卓文君也算好,至少是个正室夫人。夫君有二心时,她作诗云:‘闻君有二意,故来相决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欣赏这份的骨气。可笑的是有人还哭着喊着与人做妾,失了宠,啥也捞不着,却还赖着不走。还好意思口口声声的言这是真爱……这哪里是爱,不过是用自己身子赌一把,她真正爱的,是那当家主ว母的位子罢了!”她诮笑。
傻子也能够听出她这话讥讽的是谁,付氏一下变了脸色,“三姑娘,你说谁呢?!”
“谁要对号入座,说的便是谁咯……”她用帕子遮住小嘴,嫣然巧笑。
“三姑娘,我平日没有得罪过你吧?你又何必落井下石?”付氏冷哼一声,“莫不是姓楚的女人叫你来寒碜我?……我知道她想赶我走,可我就偏偏不顺她的意!”
“姨娘你想多了。”她悠闲的博弄着琴弦,“我只是一时有感而发罢了,与她人何干。有的人啊,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捶……上剑不练,练下贱,金剑不练,练滛贱!给你剑仙你不当,赐你剑神你不做,非死皮赖脸、哭着喊着要做贱人!……真是的,何必呢?!”
“三姑娘!”付氏听了这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得身上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冷冷说道,“人人都说三姑娘兰质慧心、温雅含蓄……我原不知道,您还有一张利嘴呢。”
“哪里、哪里。”莞娴不以为ฦ意的微微颔首,“我是感慨啊,这世上原来是真有因果报应的。以为登堂入室、气死我娘,你就可以稳坐太太的位子了么?呵呵,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抢了你的郎君不止,还抢了孩子。如今,连你自己的孩子都不认你了,叫别人娘亲,承欢别人膝下……你说,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够了!”这话戳中付氏心中的痛处,她颤抖着身子,就要夺路而走。
莞娴本来就是要挑衅她的,自然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她猛地站起身,几步挡在付氏前头,“姨ถ娘何不听完再走呢?你的儿女,过得极好,你可以‘放心’……二太太对明磊可好了,打也不舍得打、骂也不舍得骂,平日里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上不上学也无所谓,明磊可喜欢这个ฐ娘亲了。他做错什么事儿,被老太太责骂了,太太还挡着,人人都称赞太太这个继母疼爱孩子,亲娘也不过如此了。
如今明磊目中无人得很,还掀丫头们的裙子玩儿……不过您放心,苏家累世为官、家大业大,即便出个把败家子,也养得起他一辈子的,不会让他流落街头不得善终。至于瑞娴ຒ嘛ใ……如今跟我住着,你说呢?”
她巧笑倩兮,还故意斜着眼,做出邪恶阴险的样子来,扬了扬手中的绣帕,“你看,这是她送我的帕子,是不是绣得很好呢?”
“你、你们……”付氏的泪水夺眶而出,“三姑娘,即便我们大人有什么过失,孩子是无辜的……你就不能看在他们是你弟弟妹妹的份上,稍微顾念点亲情么เ?”
“弟弟妹妹?”她讥嘲的翘起嘴角,“我的弟弟妹妹,还在二太太肚子里吧?……未婚先孕不要脸的货生下来的东西,是不是我爹的种还不知道呢!”
“你……!”付氏又恨又怒,握紧了双拳,杏眼圆睁,恨不得用眼神将眼前的小姑娘撕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