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0)捉拿凶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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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证明了骆明山的判断。罗长今的表情越是不动声色,他的表演就越是惊人。这人拿捏着分寸,掌控着观众的情绪,通过自己้技法的不断出人意料,把观众的热情挑到เ最高点。无疑ທ,这是一个个ฐ中高手。不过,骆明山也没有想到罗长今会把鸡蛋磕在谭八爷的脑袋上。骆明山立刻断ษ定,这个ฐ举动绝对不是随意的即兴表演,而是刻意为之ใ的,通过这一惊人之举,使得罗长今的地位在观众的心目中一下子就高大了起来,这个人居然可以将不可一世的谭八爷都搞得如此狼狈不堪,这样就使罗长今获得了某种出了一般舞台上的演员所能取得的地位,而成了一个在某种程度上敢于对抗强大势力的代表。从这一刻起,观众已经由对罗长今技法的折服过渡到了对罗长今这个人的崇拜上了。这一惊人之举不是单单靠技术就可以办得到,这里更需要的是胆识,甚至是赌徒的冒险精神。骆明山心里在想,这里有多少人能ม够意识到,今晚他们见证了一个奇迹的诞生。

现在离得近了,借助灯光,他这才看清楚了这个人的相貌。一见之下,他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一个念头在他的脑แ海里飞快闪了一下:也许今天晚上不要碰这个ฐ人为好。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就像落入水中的小石头一样很快就消เ失了。这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今晚上他轻而易举ะ地就征服了以挑剔著称的京城观众,就连像谭八爷那样的人物都被他都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有什么人会放在他的眼里呢?

罗长今好像忽然看见了那ว个穿着白色上衣、梳着两只蝴蝶结的漂亮的女孩,他就像哥伦布现了新大6一样,眼睛一亮,立刻走了过来。他来到桌前,摘下礼帽,对着这个女孩微微一弯腰,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对这位小姐,也对全场观众说:

“啪”的一声。

罗长今开始了他征服京城观众的表演。第一个ฐ节目是大变花盆。他从一件黑色的大氅下接连不断地往外掏出一盆盆的鲜ຒ花。掌声随着他变出来的花盆数量的多少也在一点点地增加,当他把整个舞台变成了一座姹ำ紫嫣红的百花园的时候,台下的掌声已经响成一片了。

在京城四霸中势力最小的就是这个ฐ年龄排在第二的谭八爷。他像一只乌龟一样缩在南城的一角,雷老虎的很多地盘就是从他手里抢去的。有人说谭八爷年纪大了,不再像年轻的时候那ว样喜欢争强好胜了;也有的说谭八爷现在信佛了,已经放弃了江湖的争斗ç,准备安享晚年了。不过,只有那些接近谭八爷的人才知道,这样的说法都是一些可怕的笑话。

后来罗长今才知道,他师父多年来游历江湖,为的就是要寻找一个可塑之材,将自己的技法传下去,只是由于对弟子禀赋的要求过高,十几年来他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直到他现了当时还在一个ฐ小杂耍班子里表演戏法的罗长今。那ว时的罗长今已经二十四岁了,依然没有摆脱贫困的境遇,他似乎ๆ正在延续着他的父辈们命运的轨迹——贫穷、屈辱、遭人白眼和寄人篱下。自从父母双亡后,罗长今开始拼命地钻研魔术技法,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只有从这里自己才能找到เ一条摆脱贫穷命运的道路,摆脱掉那ว股紧ู紧追赶着他、甚至在梦中也๣在纠缠着他的苦涩的药味。他把所有攒下的钱全都用在了拜师和买票຀观摩其他人的戏法上。渐渐地,他开始自创了一些技法,这让他有了些小名气。以罗长今现在的眼光看,这些技法自然十分粗糙,但是却显示了年轻的罗长今天才的创造力,而正是这一点让东方大魔王一眼就相中了这个ฐ当时还默默无闻的年轻人,当然李青林相中罗长今的并不止这一点。

在上海ร看了罗长今的表演后,李老板那已经沉寂了两年、喜欢耍小聪明的脑แ袋又开始活跃起来了。凭着对于京城演出行情的了解,他觉得这个上海ร滩的魔术师一定会给自己带来好运的,也๣许剩ທ下的那点债务也可以就此还清了,没准还可以捞上一笔呢。不过,他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失败了,于是就躲在屋里用算盘噼里啪啦地整整扒拉了三天三夜,这才决定赌一把,把赌注押在罗长今这个上海ร滩的新魔王的身上。现在看来,他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今晚上还是两年以来瑞祥๷戏院第一次坐满了人。李老板在心中暗暗地祈祷,今晚可千万不能演砸,自己可是和罗长今签了一个ฐ星期的演出合同啊!一想到这里,李老板心中的那把小算盘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拨响了。

几个胸前挎着烟盒子的小贩在过道上走来走去,兜售着香烟。烟盒子折成九十度角,将里面摆满的花花绿绿的各式香烟都展现出来。这些卖香烟的小贩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其中一个卖烟的还是个小姑娘๤,大概十二、三岁左右,梳着一根长辫子,身穿一件红色的上衣,这让她在人群中ณ很是显眼。

事实上,在这批化石被现失踪以后,日຅军曾在京津地区展开过大规模的搜寻工作,当时他们就把矛头指向了曾经担任过洛克菲勒基金会代表和中ณ央地质研究所新生代研究室名誉主任的美国人魏敦瑞教授,当时他负责这些化石的研究和保管,是“北京人”研究的权威。日຅方แ认为,魏敦瑞在回国的时候,采用了偷梁换柱的手法,将这批化石偷偷运到了美国纽约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后来,魏敦瑞教授在纽约写出了大量北京人头盖骨化石的研究论文,更为这种说法增添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注脚๐。

很多人似乎都认同这种说法。至少在抗战结束前๩,这批化石被日军截获了这一点上,认同的人就更多了。

直到罗长今掏出了骆明山的证件,宋德彪的脑袋这才唰地一下凉了下来,一股寒气就像是一盆凉水一样,从头顶一直浇到了脚上。然后,这股寒气又从脚心底往上窜,窜过了小腿,窜过了大腿,窜上了心窝,窜进了五脏六腑,最后一直窜到เ脑门,在他脑แ子里像毒气弹一样炸开了。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浑身上下一片冰凉。完了,他对自己说,你完蛋了。

神探骆明山在京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黑道上的人物只要一提起这个ฐ名字,没有一个不害怕的,简直可以说是谈虎色变。这个人眼光犀利ำ,思维缜密,不管多难的案子都能够查得水落石出,而且他还有一身好武艺,许多嫉恨他的人曾经想暗算他,结果碰得头破血流、自投罗网的下场。

更要命的是,这个神๰探有时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可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该使用江湖手段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出来,据说当年的马五爷就是这么死在他的手里的,而像这样栽在他手里的,马五爷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毫无疑问,骆明山八成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宋德彪的头皮一阵阵麻。他偷偷地、迅地回头看了一眼剧ຕ场的门口。他看到เ在那ว两个出口附近,都站着两三个人影,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宋德彪认定他们就是来抓自己的警探。宋德彪又向左右瞧了瞧,越看越觉得自己周围的那些人好像都是警方布下的暗探,这些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一声令下,然后就会像蚂蚁一样一拥而上将自己้拿下。

宋德彪心里开始打鼓了,怎么也停不下来了。他打量了一下坐在身边的小桃红,现她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难道是这个小婊子把我给出卖的?要不然,为什么今晚她偏偏要来这里不可呢?妈的,难怪人家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呢。

他心里这样想着,那ว张像面饼一样宽阔、胡子拉碴的黄黑脸上不知不觉地罩上了一层黑色的杀气。

小桃红一见他这副模样,吓得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她抓住他的胳ฑ膊不停地小声说着:“不是我,彪哥,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宋德彪冷冷地看着她。小桃红那副害怕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这个小娘们儿出卖他的话,那她就不应该再呆在自己的身旁,因为ฦ那ว对她来说实在太危险了。尽管老子已经掉进了陷阱,但是,说到底老子还是一只凶猛的老虎,一旦动起手来,第一个ฐ倒霉的就会是小桃红。小桃红跟了自己那ว么久,他报复人的手段她不是不知道,如果真是她报警的话,进了戏园子以后,她就应该找个借口离开,而不是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迅回想了一下今晚来剧ຕ场之ใ前小桃红的言谈举止,没现有什么破绽。如果真是这个娘们出卖自己้的话,那ว她今晚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不,不可能ม,那ว个出卖自己的人绝不可能是她,小桃红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像自己这样的老江湖的。

宋德彪太了解小桃红了,她绝对没有那个胆量。不,不可能是她。这个想法让宋德彪的心里暂时轻松了一些,面色也๣缓了下来。被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出卖实在是一件令男人十分伤心的事,尽管这个女人是一个水性杨花的窑姐。

但是,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谁呢?他这次回来这么秘密,在小桃红那ว里也才只不过呆了三天而已。宋德彪马上想到เ了小桃红的两个姐妹,这几天自己只是和她们一起打过麻将,此外就再也๣没有见过什么外人了,只有她们才知道自己้已๐经回来了,如果有人出卖自己,那肯定就是她们当中的一个或者两个都是。

想到这里,宋德彪的脸色又变得铁青了。他仿佛看见了那两个娘们儿被自己้打得就像砂袋一样在空中荡来荡去,她们的身上遍体鳞伤,嘴里喷出了一股股鲜红的血泉。他的嘴角不觉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眼睛像死鱼一样露出冷冰冰的凶光。

小桃红吓得抓住他的手臂直摇晃,就是说不出话来。

“你别怕,没事的。”宋德彪一边拍着小桃红的胳ฑ膊,一边安慰她。他被小桃红的神情感动了,他以为她是在为他感到害怕。

现在,宋德彪终于冷静下来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像这种被逼到绝路的情形,他已经遇到เ过不止一两次了。他明白留แ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得赶快想办法脱๳身。舞台上罗长今的表演一如既ຂ往地精彩,可是,现在宋德彪一点儿也看不进去了,他只是希望罗长今的表演能够拖得越长越好。但是,后台那台留声机里传出来的音乐,却好像在不断地提醒他,时间已经不多了。

演出终于结束了。

罗长今和李玉芬在台上连连谢幕,观众都起立鼓掌喝彩。他们一连谢了十几次幕,观众还是在不断地鼓掌叫好。最后,罗长今走到台上,向大家最后说了几句表示ิ感谢的话,他们这才最终回到เ了后台。

戏园子里的灯全部ຖ打亮了。观众开始退场。

小桃红和宋德彪也裹๥在人群中迅向外面挤去。刚走了几步,几个戴着礼帽的人就已经扒开人群挤到了他们身边。小桃红竭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宋德彪则把礼帽压得低低的,像一个偷情的人一样装聋作哑,好像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儿一样。

那几个人也没有立即动手的意思,他们只是拦着他们俩,不让他们离开。有几个观众经过时觉得这几个人的举动有些奇怪,就看了他们一眼,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过了一会儿,等到他们周围已经没有什么เ人了,一个侦探这才喝道:“别***装ณ蒜了,宋德彪,你被捕了。”另一个ฐ侦探走上前来,一把撩起了宋德彪的礼帽。他惊讶地看见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

这个侦探骂道:“妈的,你是谁?宋德彪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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