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铭默默点着头，“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白天很忙，到晚上就闲下来了。”
“还没有说刚才你从我身上现了什么。”他把笔放在桌子上，直直看着我。
“从大学毕业后开始。”
我很无奈地走到办公室，整理着放在桌上的各种书籍和昨天翻得乱ກ七八糟的报纸。我当然也很希望能ม够遇到เ第一个ฐ病人，也害怕遇到第一个病人。因为我对自己都没有把握，毕竟这是一个ฐ完全没有基础的开始，而且，现代人对于外面所写的“心理咨询”和“精神分析”有多大的认同，还是个ฐ未知数。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了，我的动作还仅限于翻看那本最新า的《心理科学进展》。“就说过一周之内不可能有人进这个门。”我的话听起来更像是抱怨，当然抱怨的只能是自己。
“哪里……”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可能我自己้也是刚刚才学到皮毛吧。这条路能不能ม走下去还说不定呢。弄不好过一两ä年，我又改行做我的医生去了。”
他们很简单地握了手。感觉紫ใ琼不适合参加我们三个的聚会，我没有提出让她同往，只是草草交待了一下就离开了。
小凯又笑起来，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是你自己愿意当寄居蟹的，不能ม怨我。要不是你当初ม一意要辞了医院的工ื作，现在差不多也和我一样了吧。”
“哟，云天。怎么，下雨啦？”小凯被随之ใ而来的雷声惊醒，“你怎么站在这里，刚才一睁眼，手机这边的光一闪，吓了我一跳。”他的话里能听出明显的睡意，翻了个身，背对了我。
我急敲值班室的门，醒来的护士揉着眼睛低声抱怨着什么เ。“十三床不行了，快准备治疗车，联系急救科！”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她像是被吓了一跳，很快从朦胧中醒过来。“说什么เ呢？”
“是我给他吃的药片，一大把药片。”他手上的烟猛地亮了一下，然后又暗下去，接着我听到了一声叹息。在烟头的微光下，他的动作显得很从容，如同在讲述一个ฐ遥远年代的故事。不过他先前的那ว句话却足以让任何一个人震惊。我无心再去观察眼前这个ฐ影子，“你……”我试着放松自己，“在说什么呢，别开这种玩笑了。”
思考了很久，我还是没有决定。除了自己的犹豫和对文字的顾虑，还有不想接受的那种迎着杂志风格取悦读者的方式。但是我又想写出点什么来，这样理所当然就想到เ了书。
还是长篇吗？自己还行吗？不止听别ี人说，自己也觉得，写长篇除了需要敏锐的洞察力、丰ถ富的感情、流畅ม的文字，还要有坚持下去的毅力。很多的人说过，写作是一件苦事。而现在的我，精力和时间似乎都不允许。
不过我相信自己不怕苦。想到这里，我竟然笑了出来。紫琼在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没有。”我把注意力全集中ณ到桌子上的电脑，脑แ子里飞快寻找着可以利ำ用的素材。当那个ฐ念头闪出来的时候，我近乎ๆ疯狂了。这就是上天恩赐给我的灵感吗？打开oRຂd，我开始写下序言。
《生命》序言
19世纪下半叶，恩格斯对生命下了一个ฐ定义：“生命是蛋白体的存在方式，这个ฐ存在方แ式的基本因素在于和它周围的外部ຖ自然界ศ的不断ษ地新陈代谢，而且这种新陈代谢一停止，生命就随之停止，结果便是蛋白质的分解。”这个定义แ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生命的物质基础，成为了一百多年来一直指导人们认识生命的思想武器。2๐o世纪以来，自然科学展迅，研究生命的有关科学相继进入分子水平。现代科学证明，在活的细胞中除去水分后，约有9o%ื是蛋白质、核酸、糖、脂ฦ四类大分子，其中又以蛋白质和核酸最为ฦ重要。生物体蛋白质由á2o重氨基酸组成，对核酸代谢的催化，新陈代谢的调节控制，以及高等动物的记忆、识别机能等起重要的作用。核酸是由碱基、戊糖、磷酸组成。根据核酸中所含戊糖不同，可将核酸分成核糖核酸和脱氧核糖核酸。核酸控制蛋白质的合成，决定蛋白质的性质。可以说，蛋白质和核酸两ä者互相依赖、互相作用，使生命体成为一个统一体。同时，遗传学将生命定义为ฦ通过基因复制、突变和自然选择而进化的系统。
这是写动物的虚幻小说，并不是科学研究。关于动物生命的始终，似乎ๆ也总是一个神秘的话题。有人认为ฦ生命的开始是一个小小的受精卵，因为那ว是所有生命活动的基础；同时还有人认为ฦ，生命的开始是分娩后新个ฐ体的降生，以为ฦ如果将一个ฐ受精卵放置到เ那样的环境中ณ，那个ฐ生命就会消亡。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讲，真正的生命开始于能ม够依靠自己的力量生存的那ว一瞬间。只有抛开了旁人左ุ右在你身边的力量而生存，才是有意义的生命。那么生命的价值又是什么？是贡献，还是索ิ取？还是一种为了自己理想的坚持？也许只有经历了不凡的经历，才能领ๆ会这真谛吧。在生活的磨炼中，一个生命逐渐成长，从稚嫩到成熟，从弱小到强大，最后成为自然界中不可战胜的力量。不过再顽ื强的生命终究都会被自然所吞噬，于是有了死亡，那就是生命的结束。同样，真正的死亡是失去了生存的能力，而不是机体的消失。
我不可能从人的角度上去探索生命的意义——这个世界，并不是属于我一个ฐ人，也不是为ฦ我一个ฐ人所了解。时间会带走一切东西，只有历史才可能见证。但是也没有几个人可以驾驭历史。去寻找生命的意义。所以有时候我就想，写这篇小说出来是不是有意义——如果让一天一天的固定时间这样浪ฐ费，是不是也是一种对生命的亵渎？
我的灵感最初来源是动物世界。在那里，我看了动物界的残酷——没有感情的，如同真空般的冷漠。胜利后王者的威严和凌驾一切的气势，失败后的落迫和一无是处的萎糜，完全不是常人能ม想象的。动物没有理智，但是它们同样有着生命。从进化的角度来看，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公理打造出了现在这个ฐ世界，但是这公理到เ底是不是生命的本质？
紫琼叫我的时候我写得正畅ม，猛地被她一拍，像是睡梦中突然被人叫醒一般，一脸的不情愿。“差ๆ不多了，该去庆祝了，你不是想来个通宵吧？”
她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纱裙，长很自然地披下来，让我突然想到一个词，天使。“我还以为是天使降临了呢。”
“我倒是希望能ม成为你的天使。”她格格笑了出来，“还不去准备一下？”
我站起身，存盘，关机，收拾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稍等一下，处理日常事务。”
“刚ธ才你在写什么เ？那么เ入神。”她坐到沙上，用手指轻轻摆弄着那里的一盆花。
“想写写小说。”我很坦然地回答，后面的话却又像自言自语，“连自己都不知道行不行。能不能写出来是一个ฐ问题，能不能出版又是一个问题。”
“我不想对此表任何评论。”她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当时在学校的时候，对于这个ฐ心理咨询所，你说，能ม不能开业是一个问题，有没有人来又是另外一个问题。”
我也很清楚地记得这句话，不过那ว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庆祝自己的成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但因为并不是周末，不可能玩到เ太晚。吃一些东西，泡吧，在那昏昏黄黄的路灯下散步，所有的时间里都只有我和紫琼两个ฐ人。我知道外人很可能把我们看成是一对情侣，但是那根本不可能生。
“其实你本可以自己去找一份不错的工ื作的。又何必非要在这里做我的助手。”我一直习惯低着头走路，到现在也是一样。
“我早说过了。我只是想对说过的话负责罢了。”紫琼这时也在低了头走，两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长了又短，短了又长，很像电å影里的特写镜头。
“我一向不赞成没有意义แ的坚持。”
“什么叫没有意义แ的坚持？”她抬起头问我，“我坚持又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自己。”
“不管为ฦ了谁，我都不支持。”我看了下表，“夜深了，该回去了。”
紫ใ琼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时候我接到了小凯的电话。
“云天，”他的声音显得很急促，“奚望，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