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考试成绩出来了,我完成了最后一门课程的学分,学校规定的一百七十八个ฐ毕业学分,我额了十几个学分,但我心平静得很,这些年过来,我已๐经学会控制自若了。我打开抽屉,整理物件,作离开的前期准备。翻开一摞信封,最下面压着新办的盖着红印章的边防证,我把它从底下取出来,爱人已๐无踪迹,这张东西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我把边防证撕碎用力掷向窗外,纸的碎片在空中雪花一样的飘飞,纷扬的碎片也宣告了我又重回寥落孤行。我照着镜子,用锋利的吉列剃๙须刀刮净了参差不齐的浓密胡茬,也刮走了我恍然如梦的感觉。
这段时间以来,寝室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滨由于情感问题所致,精神出现异常情况,住进了省精神病医院,作长期治疗,寝室里的氛围一下子沉寂下来。我们从电视上得知近期会有流星雨出现,大伙都很期待这一景观的生,以冲淡浓重的压抑和不快。
她生活在她的世界里,与我千篇一律的生活没有了联系,可她遥远的内心世界里有我急切想知道的东西。我变得更加沉闷寡言,经常一坐就是一整天,在宿舍里或者是在教室里。我不再热衷于跟室友们去讨论北漂南飞的问题了,他们的热切、他们的豪情似乎ๆ和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我要度完剩余的时间,好让我能快一些找到自由á的出路。我只希望冰能ม明白,爱她的心一直都包涵在我所有的努力之中。
兰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我们一起过好吗?”我和兰的交往实属单纯,没有必要避嫌,何况这个快乐的女孩常驱散我心中的郁闷,我一直都把她当成小妹妹对待。我说:“好”。兰说:“你出来吧,我现在就在你们校门口。”
你若是这世间唯一
宿舍里最后一次寝室会议了,由我主持,每个人都沉默得如此怪诞:尧蜷缩在墙角来回抚摸着掉漆的双层床的钢条,梅摘下眼镜专注地一遍一遍的擦拭,祥政的坐姿ู笔直得不能再笔直了,何低垂着头用手轻扣响桌面,权失了魂般的目视窗外,还有决意赶回来的滨倚靠在电话座机旁边一言不,琦摆上酒杯,把所有的啤酒都开启了,倒入酒杯,直至金黄液体满没杯口溢出桌面。这个夜晚过去以后我们就要各奔天涯了,我们再也想不出更好的表达方式,索性轮流碰杯,喝着酒,酒沫飞溅,对着在座的每个人挨个ฐ批评,挨个数落,毫无保留,这样我们的心里也许会更痛快更酣畅淋漓。四年朝朝暮暮的情不可能用一夜叙完,本来大家说是不要流泪的,可是有人还是哭了,嘤嘤๒有声。那泪花就像是毕业前夕陡现的那一场狮子座流星雨,那么เ的炫目,那么เ的明彻。
尧和我差不多是班上坚守到最后才离开学校的,每天送别的情景让我好揪心,在车站前、候车厅、月台上、列ต车上只剩下拥抱和哭泣了,整个车站因为我们一片感伤,列车缓缓驶离的时候,送行的同学们追着、叫着、喊着、掩面哭泣着,几百号人一起鼓掌着……那是刻入脑แ海的情景,那是植入骨髓的感动。轮到我的时候,只有尧一个人,其他的人都先行离开了,尧对我说:“阿岛,我们说好不要哭!以后我会在海南岛看你的!”但是,我的泪腺已经饱和的不能ม再自控,我试图笑一笑,可是鼻子一酸,我俩紧ู紧拥抱在汽笛长鸣的列车旁边。我的学生时代结束了,是在一个七月临暮的黄昏。
我决定去广州找寻冰,在我看来这是她最有可能工ื作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