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威笑了，小谭的这些话让他听着舒服，虽然他不相信小谭在心里真对自己้这么服帖，但起码他嘴上的这种态度让俞威觉得受用。俞威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满足于这些表面的东西，但他现在的确爱听顺耳的话，他情绪好了很多，问小谭：“哟，那好啊，那ว就你先说，你想和我聊什么？”
洪钧可丝毫没有嘻嘻哈哈的心情，他得和他手下的三个兵开会了。他刚一来维西尔上任，就让他们都做好准备，他要听他们介绍目前各自在做的项目，如果不是冒出来这个去新加坡开会的事，他自己布置的这个ฐ会早该开过了。也好，让他们几个能ม多几天时间准备，希望不至于太糟，洪钧心想。
科克说完话，大家参差不齐地鼓了一下掌，会议就算结束了，晚上还有最后一场聚餐，但有些人急着要赶飞机回去，不会参加聚餐了，就在这时和大家告别。会议室里乱哄哄的，洪钧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不时和过来告别的人应酬一下，等到เ都收拾好了，他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洪钧还以为ฦ是维西尔台湾公司的总经理，一回头，却发现不是，而是科克·伍德布里奇。
不管怎样，洪钧并不喜欢跑这趟差事，维西尔北京的烂摊子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呢。早上又被前台的那ว个玛丽把他噎得够呛，让他心里怄了不少气。
洪钧๕看着杰森坐下，心想终于可以开始了吧，没想到เ杰森又欠起身子，双手递过来他的名片。洪钧双手接过来，本都不想看了，因为ฦ名片上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可是出于礼ึ貌，还是仔细地看了一遍。名片上正反面分别印着中英文，名字叫林杰森，英文名字叫jasonlin，洪钧当初第一次听到杰森的名字就想，这人的中英文名字的发音简直是太吻合了，都无法去猜他是先有的中ณ文名还是先有的英文名。公司的英文名称是“vcl”三个字母缩写，所以根据英文发音起的中ณ文名称“维西尔”也还算贴切，只是洪钧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总觉得更像是一家女性内衣的品牌，让他浮想联翩、心驰神荡。
这么เ多电话打过来，差不多问一样的话，洪钧๕也差不多做一样的解释，让洪钧后来都感觉到自己怎么เ像是鲁迅笔下的祥林嫂了，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一样的话。有一次洪钧一时兴起，便起草了一封手机短信，准备用手机群发给他手机号码簿上的所有人，短信很短：“本人已下岗，闭门修炼武林绝技，勿扰，因练功时铃声乍ๅ起可导致走火入魔。”写完了，看着笑了笑，又删了。
俞威看着赵平凡脸上带着笑，知道他是故作姿态，不必当真，但他还是很客气地解释着：“我哪儿敢啊，刚回来就又去了趟杭州，一个电力的项目。我知道你这边肯定事儿也很多，估计你忙差不多了，这不就赶紧ู过来请安了吗？”
洪钧笑着说：“汤力水就很好，你随意点吧。”
上了的士，范宇宙赶紧问：“去哪儿？九龙？”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老俞，我是平凡啊，到เ香港了吗？”
洪钧๕心不在焉地回答：“能有什么安排？等一下就该去接peter了。”的确，洪钧今天的头等大事就是去机场接皮特。
这部ຖ小说写出来给谁看
洪钧๕笑着说：“什么‘研究’啊，我这也就算是一点儿兴趣。上次去南京，还专门去莫愁湖看了胜棋楼，又到太平门外面去看了徐达的墓，明孝陵是以前就去过了。”
这时，菲比正在问服务员六个人点一只烧鹅够不够，姚工立刻๑冲菲比摆着手说：“你这个ฐ小刘也真是的，你们洪总不能吃鹅嘛，我们又不是非要吃，不要点鹅了，那么厚的菜单点什么เ不好嘛ใ。”
洪钧笑着谢了姚工的好意，菲比红着脸，很快就点完了菜，然后站起身给大家倒茶。
姚工点上烟，深吸了一口，问洪钧：“你是对明史特别有兴趣呢？还是对各代都有兴趣？”
洪钧转动着桌上的托盘，把一个ฐ烟灰缸移了过来，放在姚工手边，然后说：“我呀，就是个杂家。从小到现在都喜欢历史，那时候是最喜欢看各种演义，《东周列国》呀、《三国演义》呀什么的，后来才慢慢地开始看正史。又到เ了后来，二十四史一路看下来，岁数也大了，就开始喜欢明史了。”
姚工听到这儿，不再像刚才那样试探，而是直接挑明了说：“不瞒你说，我也喜欢明史，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喜欢明史啊，但我知道我是为什么เ，因为就是在明朝，中国开始比欧洲落后了，后来越落越远。明朝就像是咱们中ณ国历史上的一块疤，我就是喜欢把这块疤揭开来，看看究竟怎么เ回事，看的时候心里疼啊，我是越看越疼，越疼越看。”
洪钧又一次感到自己的判ศ断是对的，姚â工ื是个性情中ณ人，他活在他自己้的精神世界ศ里，洪钧从心里开始喜欢这个姚工ื了。这时，凉菜上来了，菲比把托盘上的几个ฐ菜都转到姚工和他的副主任面前，请他们先动筷子。姚â工心不在焉地夹了个卤水鸡蛋放到自己的小盘上，并不马上吃，而是看着洪钧。
洪钧知道姚工在等着听自己้说话，便没动筷子，而是立刻说：“呵呵，我和您的出发点有所不同啊，我喜欢看明史，起初是因为明朝是中国历史上惟一的夹在两个少数民族政权之间的朝代，明朝开国是推翻了蒙古族的元朝，最后又把江山送给了满族的清朝，当时觉得这里面有太多的经验教训了，可是这几年我看明史，是越看越自豪，越看越解气。”
姚â工好像有些不解，迟疑了一下才说：“解气？我可没觉得，我倒是觉得整个明史就是一本太监史、窝囊史。王振、汪直、刘瑾、魏忠贤，全是太监乱政，就那ว段郑和七下西洋还算扬眉吐气，结果郑和也是个太监。”
洪钧笑了，一边看着服务员开始往桌上上着热菜，一边说：“姚工，我给您讲个故事啊，是个真事。前几年我有个客户是一家日本的电气公司，有一次和他们社ุ长的翻译一起喝酒。日本人有个特点，喜欢喝酒，而且一喝就醉，这翻译也是，喝了没多少就有点儿不行了。他告诉我，他是在早稻田大学学的汉语，他跟我讲，日本人大多数瞧不起他们这些学汉语的，学英语和法语的受尊重，但是，也有一些人特别赞赏他们这些学汉语的，说他们是在忍辱负重地学习‘敌国’语言，将来是会派上大用场、做出大贡献的。这家伙问我，他不理解为什么中ณ国把元朝也算进自己้的历史里面，中国不是被蒙古人给灭亡的吗？他还说，在日本，研究元朝历史的人非常多，比中国、蒙古研究元朝的都多，为什么เ呢？因为日本是蒙古人惟一一个ฐ想打而没有打下来的国家，成吉思汗和忽必烈不是号称世界征服者吗？日本人特别ี自豪，因为只有日本没被他们征服。”
说到这儿，洪钧停了下来，喝了口茶，他忽然意识到包间里鸦雀无声，刚才忙着夹菜的那几个人也都停了下来，姚工也目不转睛地扭着头看着自己，洪钧就接着说：“听他这么เ讲，我就对他说，我不研究元朝，我研究明朝，因为明朝推翻了元朝，日本只不过是因为一场台风而侥幸躲了过去，而明朝是真正击败了元朝。最后，我又加了一句，我喜欢研究明朝，还因为明朝是中ณ国历史上惟一一个ฐ没有自欺欺人地宣扬中ณ日友好，而是坚决地打击日本，并且取得了全面胜利的朝代。”
姚工旁边的副主任忙问：“那个翻译听了以后怎么说？”
洪钧笑了：“他后来已经醉得不行，第二天什么เ也想不起来了。”
副主任惋惜地说：“哎呀，可惜了，让他记住该多好。”
姚工若有所思，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过了一会儿才说：“这倒真是，不管是海战、陆战，还是在浙江福建、朝鲜ຒ，最后都是打赢了。嘉靖和万历那两ä个皇帝都很昏庸，抗倭倒是都挺坚决的。”
这时候，洪钧对面、坐在菲比旁้边的一个人说了句：“来，洪总，您尝尝这个，菜胆炒扇贝，挺不错的。”说着，就已๐经转起了桌上的托盘。
洪钧看了一眼托盘，菜胆炒扇贝刚才正好放在那个人的面前，而洪钧๕面前的是这桌菜里最贵的焗龙虾，那人把菜胆炒扇贝转过来送到洪钧这里时，就正好把焗龙虾转到了他自己的面前。洪钧๕心里暗笑着，看来那个ฐ家伙是自己急着要吃龙虾，便假借让洪钧吃扇贝的名义แ，把龙虾“让”到了自己鼻子底下。果然，转着的托盘刚定住，那个ฐ家伙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筷子插到龙虾上去了。
洪钧看了一眼姚工，发现姚工正瞪着那ว个下属，目光中简直充满了厌恶和憎恨。洪钧明白，姚â工也一眼看穿了那ว人的小把戏，看来，姚工很“直”但不“迂”挺聪明的，而且，姚工一定也生气那家伙打断ษ他和洪钧的切磋。
菜已经上齐了，洪钧和姚â工都只喝茶，姚工ื的副手和三个下属喝啤酒，菲比也要了啤酒，喝了大约两杯就不肯喝了，那三个ฐ下属开始还想劝菲比接着喝，被姚工训了一句就老实了，三个人互相敬着酒，倒也自得其乐。洪钧觉得，姚工已๐经把洪钧和菲比当成了自己人，哪怕是在细节上都关照ั着他们。
接下来，姚工一直在津津乐道地说着明宫三大案，洪钧๕认真地听，不时加一些自己的评点，插话不多，更没有刚才的那ว种长篇大论，但都很到位。姚â工谈得很开心，基本上没怎么เ动筷子，烟倒是抽了不少，他好像是寻觅了好久才碰上洪钧这么เ个知音。
点心和果盘也都上过了，姚工和洪钧还在聊着，那三个人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搭讪着，菲比出去结了账回来，看见她旁边的副主ว任一个人干坐着，便看了看洪钧，洪钧๕注意到了，就找了个机会对姚工说：“怎么เ样？您几位都吃好了吗？要不咱们今天先到这儿，明天都还得上班。”
姚工说：“好啊，不错不错，今天吃得挺开心，你们几个人也吃好了吧？那咱们散了吧。”
大家站起来，走出包间，来到เ餐厅外面的台阶前，洪钧๕没开口，他在等着姚â工说话。果然，姚工说：“我看这样，你们先走吧，我今天难得和洪总聊得开心，我要和他找个地方แ再聊聊，你们别管我。”
洪钧猜到了，他就知道姚â工意犹未尽，而且，这么不避嫌疑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和洪钧单独留แ下，也是典型的姚工作风，他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别ี人也就没什么เ可说三道四的。
洪钧和姚工站在台阶上，看着菲比在路边叫了出租车，先把副主任和三个下属送走，菲比自己在临ภ离开时冲洪钧挤了下眼睛，洪钧冲她笑了笑，再看一眼旁边的姚â工ื，姚工根本没注意，他已๐经发现不远处挂着个圆盘形状的霓虹灯，上面是个绿色的“茶”字，便拉起洪钧的胳ฑ膊向那家茶馆走去。
直到เ进了茶馆，直到被服务员领着找了张桌子坐下，姚工ื拉着洪钧๕胳膊的手才放开。服务员递过来一个做得像战国竹简一样的茶单，姚工ื连看也不看，就摆了下手说：“就来壶菊花。”然后对着洪钧笑着说：“说话说太多了，口干舌燥的，他们几个ฐ知道，我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的。”
洪钧笑着，他知道姚â工ื想拉着自己接着好好聊那ว些明朝的事，可是洪钧心里惦记的却是当前普发项目的事，他必须把姚工ื拉回到现今的世界里来。洪钧先叮嘱服务员替姚工拿一包香烟，等服务员转身走了，就对姚â工ื说：“姚工，刚ธ才您提到เ郑和下西洋，您说那ว是明朝里面惟一扬眉吐气的事，可我不这么เ看。”
姚工一脸兴奋，急不可待地等着又开始这一轮新话题，嘴上催促着：“嗯，你说你说。”
洪钧๕接着说：“您刚才说，明朝是中国从强盛到衰落的转折点，正是从明朝开始比欧洲落后了，我觉得，郑和下西洋恰恰正是明朝从强盛到衰落的转折点。郑和下西洋，从永乐年间开始，到เ后来的洪熙，再到เ后来的宣德年间结束，您肯定知道，明朝的前四帝，不算那个下落不明的建文帝ຓ，从朱元璋的洪武到永乐่、洪熙、宣德，这祖孙四朝是明朝强盛的时期，后面接着的明英宗就发生了土木堡之变，连皇帝都被蒙古人俘虏了，后来就一直再也没有大的转机，连一次像样的中兴都没有。”
正好服务员端着茶上来，洪钧便停住了，姚â工皱着眉头，说：“宣德以前的确是强盛，那时候都是在海上就把倭寇给干掉了，倭寇根本上不了岸。可我觉得英宗以后的混乱是由太监专权造成的，如果不是那ว个王振哄骗英宗亲征，英宗也不会被俘，后面也不会那ว么乱。”
洪钧先给姚工倒上茶，又给自己倒上，也不让茶，就先喝了一口，说：“太监专权，是朝政混乱ກ的根本原因，但朝廷里的政治斗争，还不至于马上影响到整个国家的国力。而郑和下西洋，前后下了七次，把国库都弄空了，倾尽了国家的人力物力，而国家却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明成祖为ฦ什么下西洋？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宣扬明朝的天威，出去转了七圈，四处宣扬老子多强盛，老子多威风，图的是虚荣心的极大满足，造成的是极端的狂妄自大。他的孙子宣德皇帝在郑和最后一次下西洋以后，一算总账就傻眼了，他没想到下一次西洋花这么เ多钱，更没想到自己้已๐经快成穷光蛋了。”
姚工插了一句：“下西洋也做了很多贸易嘛，不能说经济上什么收获也没有。”
洪钧笑着说：“郑和的船队本身干的那些事，不能算是做贸易，他给别ี人的东西叫赏赐，他收别人的东西叫贡奉。跟着郑和屁股后面的一些民间船队倒是做了些贸易，但明朝根本不重视，连像样的海ร关制度都没有建立起来，所以虽然的确有些人发了财，但国家却是只出不进。这也难怪宣德皇帝后来一怒之下决定再也不下西洋，而且更走极端，最后把郑和的船也烧了，连航海图都给烧了。我估计啊，要不是郑和死在印度，宣德皇帝都会对郑和掘墓鞭尸的。”
姚工没说话，一边喝茶一边琢磨着，洪钧๕知道火候已到，话题一转，说：“姚工，我现在有个ฐ感觉，不知道该讲还是不该讲。”
姚â工没抬头，脑子里还在想着洪钧刚才的一番话，嘴上说：“你说你说。”
洪钧๕沉吟了一下，说：“姚工啊，我感觉，普发现在搞这个软件项ำ目的阵势，怎么有些像郑和下西洋啊？”
姚工一下子抬起头，放下茶碗，直直地看着洪钧๕，足足看了半分钟，忽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笑着说：“哎呀，洪钧。哎，对了，以后我就叫你洪钧吧，别ี老‘总’啊‘总’的，你也别老‘您’啊‘您’的了。从开始要搞这个项ำ目，我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清是什么地方不对，刚ธ才你冷不丁这么เ一点，我一下子就全明白啦。”
洪钧๕笑了，他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终于可以直截了当地谈正题了，他立刻接着说：“姚工，那我先说说我的看法，你看和你的感觉一样不一样。普发这次要买企业管理软件，也是只算政治账，没算经济账。普发发展到เ现在，也是行业里的老大了，不花个几千万人民币上一个软件项目，不买最贵的软件，好像就感觉说不过去似的。实际上，软件是普发买来给自己用的，而不是买来给别人看的。我和普发的一些人聊，发现他们最关心的是同行里都有谁也买了软件了，别人都花了多少钱，别ี人都打算什么时候上软件项目，可是好像都没有仔细想过，普发自己是不是真应该上软件项目了？买软件究竟为了什么？普发用什么样的软件最合适？”
说到这儿，洪钧停了下来，看着姚â工。姚工举起右手，用手指点了一下洪钧，放下了，欲言又止，又举起来点了一下洪钧，又放下了，才说：“你呀，说得太对了，全都太对了。说，你接着说。”
洪钧便趁热打铁，说：“普发的软件项目，是外面看轰轰烈烈，里面看冷冷清清。软件公司、咨询公司、硬件公司像走马灯一样来登普发的门，全世界恨不能ม都知道普发要上大项ำ目了，普发也没少出去听讲座、参观考察，热闹得很。可是，普发到现在也没有充分论证过为ฦ什么要上这个项ำ目，为什么要现在马上买软件，也没有明确定出用了软件以后要达到哪些目标，获得哪些效益。好像到现在普发还没有确定谁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吧？也没有一个专职的项目组吧？孙主ว任只是负责具体协调，不能算是负责人，但没有总负责人，大家都是只参与、不负责，这项目肯定搞不好。说老实话，普发还远远没有做好买软件、上软件的准备，这样就急于买软件，就像郑和下西洋一样，是好大喜功，得不到任何实际收益，买来的软件和硬件最后也都会变成一堆垃圾。姚â工，你愿意普发的项ำ目最后落得这样的结果吗？”
姚工神色凝重，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他在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样过了一会儿他说：“洪钧，我见了这么เ多做生意的，直到เ现在，你是我见过的惟一一个站在我们的立场、替我们考虑的。你说的这些，我们普发很多人根本没考虑，有些可能考虑了，但也觉得和自己没什么เ关系，反正也不是花自己的钱，就也不提出来，惭愧呀。洪钧๕，你今天和我说这些，说白了，是你看得起我，咱们今天聊的，我都要讲出去，要讲给每一个人听。我说话虽然不管用，但我还是要说，我要说，不要急着买软件，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呢。”
洪钧忙接上话头说：“就是嘛，现在离选定买哪家的软件还早呢，还有很多很重要的工作没做。依我看，应该搞一次正规的招标。首先，要确定标书的内容，这样就可以把为ฦ什么买软件，对软件有什么要求，用软件要产生什么效益都明确了。其次，招标就要有领导小组，从写标书到เ评标，这样就形成了以后的项ำ目组，要想保证项目成功，有一个强有力的专门的项目组很重要。”
姚â工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卷比划着，洪钧这才注意到เ，姚â工ื从进了茶馆直到เ现在，夹在手上的烟都没顾得上点着过。姚工的嗓子有些沙哑，但很坚决地说：“有道理，就这么做，明天我就找我们的总工谈一下。下个礼拜一又是中层以上干部ຖ的例会，我还要开它一炮。”
洪钧笑了，忽然，他开始觉得有些饿了，因为刚才的那顿ู操州菜他几乎没怎么动过筷子。
第二天，洪钧把自己้关在他的那间小办公室里，他必须ี按杰森要求的做出一份报告发给他。洪钧๕心里很不情愿，杰森如果真想了解这些项目的事，应该打电话过来和洪钧直接谈，而且，最好是让洪钧安排他一起去拜访客户。但是，洪钧已๐经发现，杰森就像不愿意去见亚太区的科克一样地不愿意去见客户。杰森最愿意见的是记者，只要是各种媒体的编辑、记者要采访他，杰森立刻就会欣然应允，而且他还经常主动出击，直接联系记者请人家来采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