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街上闲逛着,看到醉春楼ä下挤着不少人,便也过去凑热闹。好在送走雪瑶后,换了男儿装,要不一个姑娘家挤在醉春楼前,实在是说不过去。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终于搞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醉春楼的头牌姑娘朱砂再过五日便要接客了,此前她虽卖艺不卖身,仍是迷倒一众京城富少商贾、达官贵人。
表兄气急,抓过马鞭作势要打我,最后还是没下得去手。“都什么เ时候了,你还想着吃?”
“皇宫里又不多我这一个吃闲饭的,大不了让父皇养着。”进屋后,看到慕公子的那ว件月白长袍叠在表兄的衣架上,便问道:“他的衣服怎么还在这?”
“近来我总是贪吃嗜睡不爱动,怕是什么顽疾。“硬着头皮说道。
还未吃完,雪瑶身边的一个醉汉竟拿了一杯酒走到เ我们桌前,作势就要给雪瑶灌酒,口里还说着:“哥哥我请妹妹喝杯酒,等会儿妹妹给哥哥唱个曲吧。”
“只是什么เ?”
走到เ轩弟跟前,端详着他写的草书,禁不住夸了起来:“矫若惊龙,汪洋恣肆,洒脱之ใ气扑面而来。近来确实长进不少,长姐知道了定会欣慰。”
“二姐过奖了。”他放下手中的笔,邀我就坐。
“我还有事,就不坐了。”待他身边的小厮玉树退出去,我接着说道:“不过,我要请你帮一个忙。”
“二姐尽管说,我自当尽力。”
“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儿可不准反悔。”轩弟只是淡淡笑着,等我说下去。“给我一套便服,我要出宫。如果晚膳时我还没回来,你就遣人去我宫里说,咱们还在下棋,你留我用晚膳。”
轩弟面露难色,不待他开口,我抢先说道:“说好了不准反悔。”
“你不怕长姐知道骂你吗?”
“所以还得借弟弟的令牌一用。这样,只要你保密,没人知道我出宫。”看他还在犹豫,我故作轻松地说道:“男ç儿家,做事怎么เ这么不爽快?时候不早了,别再消เ磨我的时间。”
虽是不愿,可轩弟也不好回绝了我,只好依我的吩咐行事。出门时,轩弟突然嘱咐道:“二姐,路上小心。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却又故作轻松。”
顿了一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似宽慰,又似欣喜。“二姐是闲人,怎么会有那ว么多事?”不想他为我担心,还是选择了隐瞒。心里却想着,下一次我定将实情告诉你。
明知我在扯谎,轩弟也没再和我争辩,只是静静看着我离去。出宫后,径直去了慕公子那ว里。听表兄讲,他最善解毒,那他也一定最善制毒吧。若是不懂ฦ毒,又怎么能解毒呢?
找到慕公子家的店铺时,只有一个老伯和几个年轻的伙计在前面忙来忙去,却没见到君劢的影子。
“老伯,请问杨公子在吗?”我走上前去,问道。“他若是在,烦请老伯帮我通报一声,就说是上官御来拜访他。”心想着慕公子定不会自己打理这家店铺,说不定店里的伙计也不认得他,那索性先找到君劢。
“公子稍等一下,我这就去通报。”说罢,老伯就转身去了后院。
片刻๑的功夫,君劢就迎了出来。“杨大哥。”
“刘伯进来说的时候,我心里想上官公子怎么这么เ快就回来了?”说罢,便请我去后院。我朝刘伯略๓微颔,跟着君劢离开。前面的店铺虽不大,这后院却别ี有洞天。先穿过一条不算宽敞的回廊,便是开阔的园子,后面想必就是起居的房屋。
“杨大哥,慕公子可在?”
“公子正在书房,还不知姑娘过来。”
在离前厅最远的那ว间屋前,君劢停下了脚步。“公子,朗月姑娘到เ访。”
屋里的人打开了门,看到เ我时,竟有几分怀疑。他穿着居家的白袍,慵懒โ中透着几分随意。
“我去给姑娘沏茶。”说罢,君劢就退了下去。
“姑娘请进。”边说着,作势请我进书房。
“想着表兄可能还未归来,我又没有别ี的去处,便来叨扰公子了。”不过是借口,今天做的事情,并不能让表兄知道,也幸好他出关采药了。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若找表兄帮忙,他定要再三盘问。如果中ณ间出了什么差ๆ错,他又是知情之ใ人,岂不受连累?
“我在想,姑娘今天又找了什么เ借口?”打量着我的男儿装ณ,带着一丝嘲笑说道。
“那自然是和昨天不一样的借口。想知道吗?”
“洗耳恭听。”
“我还偏不告诉你,让你嘲笑我。”随意打量了一下这个ฐ房间,看到桌上散开着一本书,想必是他正在读的,便探过头去。目光却单单停在“以酒为浆,以妄为ฦ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这几句话上,顿ู时羞红了脸。
“怎么了?”一旁้的慕公子似是看出我的不自然,靠近问道。
我忙把书合上,原来是《黄帝内经》,口里说着:“没什么。公子也懂ฦ医术?”
“不过是略知一二罢了。无事读来,打时间,顺便学点养生之道。”
什么เ养生之道,房事之ใ术还差不多!我撇着嘴,在心里暗骂道。
“怎么姑娘好像对这件事很不满?”
“怎么会呢?”正好君劢端上了茶,我也趁机结束了这个话题。如果现在就窘迫成这样,等会儿我又该怎么开口呢?
喝完茶,又尝了君劢端来的几碟点心,再无可拖延的时间。看着太阳从东面慢慢朝中ณ间走去,心里也有了几分着急,可就是开不了口。
“姑娘怎么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慕公子笑着问道。“有什么เ事,我可以帮忙吗?”
趁着他开口问,我接机说道:“朗月却有一事,恳请公子帮忙。”
“姑娘请说。是去同仁居还是客来香?”他趁机打趣我。
“不是让你请吃饭。”我急着辩护道,“我真有事找你帮忙,你若肯帮,我请你吃饭。”
“什么事?不妨直说。”他稍稍往前探了身子,我忙站起来,背过身。“你怎么了?这可不像平日的你!”他有些着急,竟连用两ä个“你”字。
我把书翻到เ刚ธ才的那一页,用手指着“欲竭其精,耗散其真”几个字。低垂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姑娘这是想让谁竭精散真?”他忍住笑,装ณ作一本正经地问道。
恼羞成怒,我把桌上的书扔到他身上,骂道:“你干嘛ใ读出来!”
“好了,你别生气。我不说笑了,你说什么,我仔细听着。”他自己先坐回桌前,也示意我一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