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霓大大咧咧走进门市部ຖ时,前台营业的男ç人正趴在桌上睡觉。
江映霓肆意把胳膊伸出窗外,捞了一大捧冷风入怀。反正现在街上只有这一辆白色福特在行驶,把手伸出窗外也不算太危险。
“这个牌子的粉底蛮坏货,涂薄了持妆力不行。”江映霓戴着医用口罩,垂着刘海ร,整张脸只露出来一双眼。那双薄凉的眸子冷淡扫视着化妆镜中ณ璐璐爆痘的素颜。
…………
距离考试只剩ທ一天,江映霓终于开始做科目一练习题。她从小就不爱学习,成绩也差劲,让她主ว动学习知识比让她不骂脏话还难。第一遍在驾考宝典aທpp刷一百题,错了二十三题,江映霓烦躁得想摔手机。
“珍珍,在看什么剧啊?”玫瑰走进美妆店,瞟了一眼江映霓的手机屏幕:“这是科目一的题?你要考驾照ั啊?”
玫瑰是红灯区整条街最敬业的女人,江映霓在职业感这方面甚至都有点敬佩她了。每天晚上玫瑰都是第一个ฐ来店子里化妆的女人——因为江映霓有个ฐ习惯,她会给每天晚上第一个ฐ到เ店的客人极其认真地化妆,就像艺术家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后续来化妆店的女人多了,江映霓就会飞速给每个ฐ人解决问题,人均化妆时间仅仅七分钟。虽然后来的那ว些女人也能拥有美艳妆容,但妆容绝对比不上第一个ฐ到เ店的女人精致。
江映霓疲惫叹气:“明天科一,估计要挂。我都多少年没动过脑筋记东西了。”
“祝你顺利。”玫瑰坐到化妆镜前,欣赏了一会儿状态不太好的面部ຖ肌肤,边欣赏边问:“你怎么突然想考驾照ั啊?”
江映霓捞起玫瑰的额前碎发,用刘海ร贴给她别ี到脑门上:“现在这社ุ会,恨不得人手一本驾照。不考落伍了。”
玫瑰很悲观地叹气:“唉,咱们就算考了驾照也没用,又买不起车。不说车,连房子都没有。你看我每天这么拼命,还是只能接到เ中等档次的客人,璐璐和丽ษ萍都伺候的是老总!她们工ื作没有我努力,赚的钱还比我多。你说我相貌身材哪点输给她们?就是因为我得罪过“妈妈”,所以她不把我提上去接贵客。你说这是不是人比人,气死人。”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江映霓淡淡评价说:“你好歹接的也是中档的客。高档客人钱多又怎么เ样?想想那天丽萍被王总折磨成什么样了。”
“唉,你说的也有道理。”玫瑰很沮丧,无聊地把玩着化妆台上的卷发棒,给自己้的发梢绕弯弯,卷成一团再松开:“我这辈子就是不可能有出息了。连当个婊|子都这么เ平庸。”
“你还想当个出人头地的婊|子?”江映霓调笑:“改天给你个封号,国际婊|子劳模。”
“我呸呀。”玫瑰忍不住笑起来:“也给你个封号,黑色幽默大师。”
“劳模您太抬举我了。”江映霓说:“等我驾照到手,买了车,第一个带劳模兜风。”
“希望劳模我能等到那一天吧,可别ี年纪轻轻猝死在岗位上了。”玫瑰痴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她才二十六岁而已๐,沧桑得却像是三十六岁。她喃喃说:“真累็。”
江映霓给玫瑰挑了一支浆果色的口红厚涂:“打起精神,想点高兴的事。”
“值得高兴的事也没了。”玫瑰说:“不瞒你讲,做我们这行的,敏|感度下降,其实根本得不到เ快|感,每次都是在逢场作戏,你懂的吧?”
良家女子难以启齿的话题,在她们这类女人口中百无禁忌,谈论私密的性|事就像谈论“今天过早吃什么?中ณ午吃什么เ?”一类普通话题。
“懂。”江映霓点头。
“但是我有一次接了个客人,让我很真实地爽了,而且是欲罢不能ม的那种爽。”玫瑰深呼吸一次,感慨:“那ว他妈才叫快|感。”
“而且那男人身材相貌都很好。”玫瑰陶醉地补充说。
江映霓一不留神,往玫瑰的脸上扫重了腮红。这下真让她变成玫瑰了。
“可惜他后来就再也没找过我了。”玫瑰总结:“所以我刚ธ刚ธ说,值得高兴的事也没了。”
“他再没找过你,那ว他喜欢找谁?”江映霓问。
玫瑰说:“他没固定的人选,好像每次都换不同的女人。反正……我们这群中ณ档的几乎ๆ都被他玩遍了。”
金色时代中档女人可不少,江映霓长期给这些女人化妆,对她们的总人数也有个大致概ฐ念。若按玫瑰说的,他把中ณ档女人玩遍了……
真脏ู。
但江映霓对这个肮脏ู的男人忽然更感兴趣了。她想试试,究竟有没有玫瑰描述得那么เ爽。
给玫瑰化完妆,珍珍美妆店就又到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妩媚的女人们围在狭小的空间里聊八卦,等着江映霓给她们化妆。
江映霓嫌她们今晚聊八卦太聒噪,便用手机外放了一首《dreamitpossibຘle》,华为的手机铃。
lisaທ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响了,找了半天手机才发现是江映霓在放音乐。
“珍珍,害我找半天手机,”lisaທ嗔怪着看向江映霓:“你喜欢这首歌?我每天听这个手机铃,都听厌了。”
“这个歌叫什么เ来着?”凡凡的英语发音极其蹩脚:“dreamitpossibຘle?”
凡凡英文说得蹩脚,好在这一屋子女人也没有谁能把英文说标准。文化水平最低的肖静问:“这歌名什么เ意思?”
“差ๆ不多就是实现梦想的意思吧。”lisaທ说:“还挺励志。”
肖静说:“那我的梦想就是暴富。”
“巧了,我也是。”凡凡问江映霓:“珍珍的梦想是什么เ?”
江映霓歪了歪唇角:“高尚的梦想没有,低俗的倒是有一个ฐ。”
“快说快说,别钓ี姐妹们的胃口。”
江映霓坦坦荡荡说:“把古城睡了。”
一屋子女人闻言都安静下来。凡凡开玩笑地说:“古城?你想跟姐妹们抢生意啊?”
“不止抢生意,我还要不正当竞争。”江映霓嫣然一笑,像朵妖冶绽放的罂|粟:“你们收他的钱,我不收钱。”
晚上十一点四十九分,尾号68๖的白色福特从珍珍美妆店门口路过。
店里正好没人排队化妆。江映霓拨通了明城驾校名片上的电å话号码。
“喂?”他把车停在红灯区街边,在下车之前接听了这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å话。
“我是江映霓。”她悠悠说:“看到你的车了——今晚要不要考虑跟我做?给你三十秒时间考虑,如果三十秒内不下车,我就上车来找你。”
廉耻矜持对于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เ东西。她是俗世欲|女,只想及时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