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像同事异样的眼光,以及父亲失望的表情,恐惧感便油然而生。
到底是谁说有钱人家的子弟都很挑剔的,庄夏觉得一般人的生活水平也很适合他。
脑袋里轰隆隆的声响,像雷雨一般无情的刮在他疲惫的身上;39度热烧引起的头痛欲裂,这一刻又卷土重来。
从空旷的顶楼ä望向远处山峦,没有一丝云霭,天上是繁星点点,偶尔吹来冬末的晚风,还带著微微寒意,言书廖拉紧了外套。
看你平常也挺正常的,还是,你害怕车祸?他想起跨年那ว一晚的情形。
但是庄夏并没有这麽做,他什麽也没做。
这次的报告他不再像上回那般失态,只是看见那个人远远走过来时,心脏的跳动声还是吵得让他有想捂住胸口的冲动。
我说的都是事实。杯子放回桌面,他双手交叉胸前,一副帝ຓ王的高傲姿态。
总觉得有不少人在盯著他看。走在上学的坡道,来自四周的注目礼ึ让他不自觉的身子越压越低,背脊都有点驼了。
名声、财富、社ุ会地位,拥有一切的庄夏不再是空有拳头的纨裤子弟。
被打肿的脸只要张嘴就会拉扯到เ伤口,身体在水泥地上扭动、爬行,这些都徒增痛苦。
他越是激烈的抗拒,四周的笑声越是狂妄,男人也不急,就当作事前的享乐,抓住言书廖试图逃跑的双腿,再假装放手。
像猫捉老鼠般的游刃有馀,将猎物玩弄於掌心。
言书廖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眼前却只有绝望。
他终於还是哭了。
明明不想这麽窝囊,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来。
身体没一处不疼,眼前的景物摇摇晃晃,意识越来越模糊,言书廖觉得这样也好,就这麽晕死过去,会不会不再受到伤害?
在失去意识前,周围忽然变得吵闹,仓库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他侧身倒地,向著门的方แ向,却已经没有力气看清楚门口那人。
庄夏站在正前方แ,室内的一切一览无遗,愤怒、悲伤、自责,所有负面的情感几乎让血液ຂ逆流而上。
他最珍贵的朋友光著下身,而男ç人站在他两ä腿之ใ间,同样衣衫不整。
强烈的打击让庄夏瞬间有了幻觉,眼前言书廖的身影和童年的自己้重叠,他想起了小学的某一年夏天,和他有著血缘关系的叔叔,却扒开他的裤子,将他压倒在地。
那是一场噩梦,是他想遗忘却绝对挥之不去的记忆。
他记得母亲在门外的影子,还有她离去的背影,最後是庄夏保护了自己,是掉落地板的菸灰缸救了他。
他等啊等,冲进门内的却是季叔,从那天起,庄夏不再是天真无邪的孩子,他一夜长大。
回忆不过刹那ว间,当年无助的男ç孩又变回了言书廖的模样,庄夏笔直的向前走去。
在他之後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ç人冲了进来,彪悍魁武的身材,训练有素的反应能ม力,没两ä下功夫那群乌合之众轻易被制伏。
但这些庄夏漠不关心,他连自己在做什麽都不清楚,握紧ู的拳头都是血,被他按在地上的男人,鼻子、嘴巴,像肉泥一样的东西已经难以分辨原来的五官。
他只记得这个男ç人站在言书廖前方,拉著言书廖的腿。
过去的羞辱与现实的悲愤相交,不光是为了替言书廖报仇,他打从心里厌恶著同性恋此等人种。
被雇来的保镳们不敢轻举ะ妄动,庄夏显然已经杀红了眼,若是强行出手制止,自然是少不了肢体冲突。
对方是雇主的儿子,要是有了什麽闪失,可不是他们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反观挨揍的人不过是街坊混混,真的闹出人命,轮不到他们烦恼,上头的庄大老爷自有办法。
两相衡量下,所有人识相的作壁上观。
一旁的方舜被高大的男人压制住,双手反转在身後,上半身被按在铁ກ桶上。
庄夏失去理智的反应如同他所预期的画面,但找来的流氓连同自己都成了甕中之鳖,这个戏剧性的发展倒是他始料未及。
本来守在外头的帮派份子不见踪影,说好要帮忙的黑道大哥也没有依约前来。
尽管立场颠倒,完全处於ไ不利ำ的一方แ,方舜也不会轻易示弱,庄夏!你再打啊!你知不知道这些人是谁!?
北部ຖ最大的帮派飞沙帮,你惹得起吗?身体失去自由,方舜那张嘴还是嚣张的很。
不说话也罢,他一开口,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เ他身上,包括庄夏。
苍白的肌肤沾上鲜红的血液,庄夏的眼神如黑夜的深海ร般冰冷,他离开早已失去意识的男ç人,朝方แ舜走近。
此刻精神状况并不稳定的庄夏根本忘了眼前这人的名字,但他记得对方แ的长相,就是这个人三番两ä次的介入他们的生活。
如果不杀了他,言书廖一定会再被这个人伤害。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麽恐怖,庄夏拿起一旁的铁ກ棍。
他的举ะ动立刻引起保镳们的骚动,但那ว麽多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犹豫著谁先站出头。
呵呵呵…此时竟然听见某人的笑声,你打啊,有种你就打死我!我操你妈的看你还可以好过多久!!!方แ舜也是豁出去了,打小以来就从来没对人低声下气过,就算在这种节骨眼上,他也不打算求情。
庄夏来到面前,那双漆黑的眼眸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仿佛眼前的生命比蝼蚁更加不值,他只要朝那颗脑袋挥动铁棍,就能轻易结束对方的小命。
☆、牵手的友谊041้
庄夏举起了棍子。
少爷,请您陪言少爷去医院吧!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时,季叔不知何时来到庄夏的右後方,依旧恭敬的弯著腰,救护车已经等在外头,少爷,不能ม再拖了。
终於有其他声音进到耳里,被残暴思想所支配的脑แ袋,有了别ี的必须思考的对象。
已经抬到เ半空中的铁棍放了下来,吭当一声,被庄夏丢â在水泥地上,他不再里会眼前的人,乾脆的转身离去。
对於这突来的变化,方แ舜傻了眼,在明白发生什麽事情後,他恼羞成怒的吼叫著:庄夏!庄夏!!!你他妈的不要走!有种你就回来啊!
他没想到เ自己又输给了言书廖,还是以这麽羞辱人的方แ式,我操你妈的!你给我回来!!!有种就和老子单挑啊!
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