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当秘书。到เ两个ฐ办公室当秘书也是快提拔的捷径。好在她有较深厚的文字功底，又有不少刊â登过的作品，总比那ว些没有任何基层工作经验的中文系应届毕业生强啊。但是，她还是不喜欢。给领导当秘书，文字好固然重要，还要有许多条件。先得有好的形象，她本来就相貌平平，生孩子后尺寸又见长，外在形象怎么也不象个女秘书。要是男ç的，人家会说有才不在相貌好，但是她是女的，在很多人看来，在领ๆ导身边的女人就是花瓶。就这种形象怎么有资格当花瓶？话又说回来了，自己้多年努力的结果就是为了给人当花瓶？她不甘心。因此，现在的秘书长曾是父亲原来指导写材料的小秘书，即使父亲退居二线了，人家还主动询问老领导是否需要帮忙。李缜坚决回绝了。
产后四十多天，李缜该去医院复查了。让妈妈提前请了假在家看孩子，自己去医院。检查完，医生填写病历的时候，李缜又一次休克了。等醒来时，医生给她一杯糖水，疼爱地责备她：“你怎么เ不让家人陪同来？这幸亏是在这里，要是在街上，多危险啊。”李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水在家休息到第七天的时候，王勇来了：“听说你摔成脑震荡了，要紧ู不要紧，别ี把咱厂的技术问题都忘了。”江水小心地扶了扶临时蒙在头上的纱布，“一下子睡了五六天了，就记得技术资料é，其他的都忘了。连老婆都快忘了。”“真的？该忘的就忘了吧，记得多了没有好处。休息几天抓紧ู回去上班，厂里还有一大堆事，你不在，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回家的路上，李缜叹了口气：“要是有一天，我也变成这个ฐ样子怎么เ办？”“什么怎么เ办？休了你啊！”
技术科的小毛考上一中ณ的英文老师调走了。一中原来是江水他们县最好的高中ณ，每年的升学率都遥遥领ๆ先，当年江水还因为ฦ差二分没有考上一中而遗憾ย呢。现在县里高中ณ改革了，要撤消เ所有设在乡镇的高中ณ，全部集中到县城来。这一下子，需要增加部ຖ分教师。小毛就是在这次改革中被录取的。讲水想起自己当年在学校时一心要到工ื厂来，可现在名牌大学机械专业本科毕业的小毛竟毅然要离开工ื厂去学校了。他回家给李缜说了自己้的感慨：在美国最好的事业就是实业，而我们呢？很明显，江水对小毛的选择不能ม理解。李缜说：“这就是钱仲书先生讲的围城现象啊。城里的人要出来，城外的人要进去。其实你应该理解小毛。毕竟不是所有人的想法都一样。你愿意在制造业做工程师固然好，可人家愿意到เ学校去教书育人也是很崇高的职业。再说，你干这个ฐ能干出成绩，别人就不一定了。人不都是在寻找能ม挥自己特长的位置吗？”江水仔细想来，也有道理。小毛来厂三年了，几乎ๆ没有独立完成过象样的活，王勇也经常嫌他太笨。他自己้对工ื作感到乏味，一直提不起精神。但他上大学时英语成绩很好，已๐经通过了六级考试。第二天，江水真诚地对小毛说：“到了学校以后好好干，说不定将来能当上校长呢。”小毛在厂里一直不吃香，今天听到เ江水如此真诚，非常感动：“江科长，等你有了孩子上一中上学，我一定好好教他。”
刚出来两ä天就有点想家了。以前上学时，很少有这种感觉。有时放假都不回家，继续在学校学习。结婚以后，准确地说是认识你以后，我有了很多变化。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你啊！我从小的生活一直非常简单，在学校是个努力学习的好学生。在单位，是个努力工ื作的好员工ื。通过自己的努力，我获得了别人的尊重和承认。但是，在你面前，我感到的是做一个ฐ女人的幸福。在我们相处的日子里，一种特殊温馨的气氛感染着我。我正在逐渐培养自己一个ฐ成熟女性应该具备的素质—宽容、理解。
十二月中旬，李缜趁单位工作淡季请了十七天法定婚假，江水却只有三天。王厂长管辖下的企业是不管什么法定休假日的。江水与李缜坐在新家里，江水特意贴了几个ฐ喜字，这才有一点新房的味道。啊，他们从相识到เ登记结婚才三个月的时间，是典型的闪婚。可此后半年时间的磨合，虽然没有经过什么เ风雨，但两人至少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今天他们才真实地体会到เ，确实结婚了，以后要同舟共济、白头偕老了。
他不敢肯定这是否就是爱情，更不敢肯定李缜是否有了对象。特别是李缜从来没有过问过他的收入和家庭背景等婚姻ี必要因素า，他一方แ面深深地感觉到了李缜的独特个性和可贵品行，另一方แ面也无从知道李缜究竟有没有同样的意思。他怕一旦遭到拒绝就永远失去了这个朋友。更怕因为自己的不慎重亵渎了这个纯真的女孩子。
过完年初四就上班，他提前一天回到เ厂里，晚上去厂长家拜年。他礼ึ貌地与王老师说话时，一个ฐ瘦瘦的女子两ä眼空洞无神，直勾勾地看着他。经过王老师介绍才知道是她和王厂长的大女儿，小时得过羊癜风，现在一般不犯病了，已经在民政局下属的一个ฐ事业单位上班了。提到江水的工ื作，王老师滔滔不绝“老头子说了，多亏我给他找了个人才，你们那个ฐ刘工ื，多么เ古怪的一个ฐ老头，偏偏就喜欢你。”尽管早有预ไ感，但从王老师口中亲自说出来，江水还是有点激动。自己的拼命工ื作没有白费，还是有人承认。啊，离工程师的路不远了。
看斜阳落下去又回来
地不老天不荒岁月长又长
一路走一路望一路黄昏依然
一个ฐ人走在荒野上
默默地向远方แ
不知道走到哪里
有我的梦想
一路摇一路唱一路茫茫山岗
许多人走过这地方
止不住回头望
听着听着，江水想到เ妻子远离亲人、举目无亲的状况，其实也是在走四方啊。
江水一次到车间去，现吴主ว任屋里新增加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原来是刘平，今年刚大专毕业的，在吴主任车间当技术员。江水就把图纸交给了她，并交代了几个ฐ必要的注意事项。接触几次，江水现这个ฐ不愿意多说话的女孩子干活很仔细，交代给她的事情非常认真。后来吴主任说，这是他的一个亲戚家的孩子，爸爸早死了，去年妈妈也去世了。从小上学很努力，就是家里太困难。江水听了很同情她。一个ฐ合适的机会就给厂长提出来，让刘ถ平到技术科工作。吴主任曾经找过王厂长，这下正好，很快刘平到เ了技术科。半年过去了，刘ถ平脸上胖了，皮肤白了，也会说会笑了。她经常给江水倒上一杯水，让江水想起自己刚来技术科那ว些年轻的日子来。一天晚上，江水带孩子在广场玩的时候，碰巧ู遇上了刘平。刘ถ平马上用尽各种办法逗孩子。一直玩了一个小时。直到เ江水喊孩子回家了，刘ถ平还兴致不减的样子。以后，江水带孩子玩的时候就经常碰巧遇上刘ถ平。当时就以为年轻人喜欢玩，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江水回家走到เ楼下的时候，又碰上了刘平。这次，江水有了察觉。刘ถ平小声说：“师傅，我找你有事。”江水一想，我若把她领ๆ回家，孤男寡女的，传出去马上就成了新า闻。现在绝对不能ม让她进门。可是我也不能和她楼底下长时间地说话啊，就说：“有事明天到单位说吧，我还要出去。”说着没有停下自行车，直接走了。
第二天，江水给吴主ว任说，刘平这个ฐ孩子干活不错，他挺满意。他愿意把刘平介绍给技术科的小姜。让吴主任从中ณ撮合撮合。吴主任自然很高兴。但没想到เ的是各方แ面条件都很好的小姜同意了，刘ถ平却不同意，她说自己้有对象了。
今天是李缜回家的日子。江水下午特意早ຉ走了一会，买了菜到เ岳父家。岳父一直关心的是李缜从基层到了新า单位后能ม不能ม迅适应新的环境，工作能力有没有问题等等。其实，这也是江水关心的。李缜说：“爸爸，我只是换了个地方而已๐。在这里干什么เ，到那里还干什么，怎么会不适应？变化还是有的。在这里主ว要是做一些项ำ目中ณ重要的事情，现在刚去，总得给人家一个ฐ了解咱的时间吧。也好，从基础工作做起，我会更加注意细节。比如说，微机。在这里主要用微机打字，我自己打得也很少。现在呢，我还会自己้设计表格。开始别ี人设计的都看不懂ฦ，可是很快我就能ม现其中的问题并修改了。这些都是小事，你们完全不用耽心。”看到妻子自信的神态，江水也放心了。孩子已๐经能ม够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思想了。他拿起一个ฐ橘子，“妈妈，吃橘的。”尽管吐音还不很清楚，但李缜已经非常高兴了。
第二天江水上班却现刘平没来，有人说她请假了。其实，就在江水离开家不一会，李缜正在家里收拾卫生、陪孩子说话。突然，门铃响了。李缜打开门，不认识啊，你是不是走错门了？“没有啊，你是江科长的对象吧，我是她的同事刘平。宝宝，你刘阿姨ถ来了。”孩子冲着她笑了，并亲热地喊，“刘阿姨。”李缜一看，连孩子都认识她，就让她进门了。刘ถ平坐下后说：“姐，听说你回来了，我今天是来找你的。我要告诉你，江科长对我很好，我也喜欢她。”李缜已经听明白了。她把孩子领ๆ到卧室玩，然后给刘平倒了一杯水：“刘平，既ຂ然你喊我姐，我今天就当一会姐。你今年二十几了？”
“二十三，已经够晚婚年龄了。”
“是吗？那你能ม给我说说你对婚姻的理解吗？”
刘平骄傲地说：“尽管我的家里很穷，但我决不愿意为了经济条件而结婚。我的同事小姜ä条件就很好，但我看不上他。我一定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姐，你能到大城市上班，也一定能ม再找到更好的对象。而我就喜欢江科长。他不仅在工作上指导我，最让我感动的是，他一个ฐ男人在广场上领孩子玩。我愿意和他共同承担这个责任。”
真让江水说着了，还真是在外面遇上事了。李缜问：“你给你们科长说过吗？”
“他不给我机会。”
李缜拍了拍刘平的肩膀，“你该用心想一想。只有两个ฐ人同时喜欢对方แ才是爱情，才能ม走向美好的婚姻ี。一个ฐ人在成长过程中，总会遇到เ几次单方แ面地喜欢对方或者单方แ面地被对方喜欢的情况，这很正常。我上大学的时候忽然喜欢上了我的中学老师，当然是一厢情愿不可能ม有任何结局的。直到เ遇上江水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你可以想一想，无论是文学作品还是真实生活中，一厢情愿什么时候能ม够成就美好婚姻？据我的分析，你从小受苦较多，由á于努力学习等原因又没有与同龄的男孩子谈过恋爱，所以，对比你年长的男ç性有一种天然的崇拜和依恋。这要是在少女时期呢，只是想想也就罢了，可是，你现在已经到选择婚姻对象的年龄了，再分不清爱情和崇拜、依恋的关系，就麻烦了。前段时间我看过一个ฐ材料é，专门研究年龄相差ๆ悬殊的婚姻。开始可能感觉很浪ฐ漫，但时间长了，很多矛盾就表现出来了。年龄差异会带来价值观的重大差ๆ异，不能ม忽视。至于你对江水的感情嘛，先我挺感动，我的丈夫被年轻姑娘喜欢，更说明他很优秀。我会倍加珍惜。我特别ี感谢的是你。你能主动告诉我，说明你是个襟怀坦白的好姑娘。我相信你以后肯定会遇上满意的伴侣。”
这时孩子喊着要喝水，李缜马上倒水，又停下卫生间的洗衣机，重新来到客厅。刘ถ平真诚地说：“姐，我们厂里好多人说你厉害，今天见了才知道，其实对人这么好。我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以后就把你当成亲姐吧。”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喜欢小姜吗？”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感觉他没有江科长优秀。”
“当年江水象小姜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优秀。记住，好男人不是天生的，就象我们自己一样，也是不断改正缺点不断进步的。没等缺点都改完，这一辈子也就完了。所以才有人无完人一说。小姜ä喜欢你，本来事情就成了一半。你多研究研究他，看他有哪些缺点是你绝对不能容忍的。其他的都好说。祝你好运。”
刘平笑着走了，李缜自言自语：“这是个缺乏็关爱的孩子。很少得到เ别人的关心，一旦接受了，就要舍身报答。”
晚上，孩子说：“爸爸，刘ถ阿姨来了。”江水头嗡一声大了。这个孩子来这里干什么？这不是给我添乱ກ吗？李缜一个月没回来了，一听她胡说，麻烦不大了！李缜却笑着说：“刘平是个好孩子，可能ม是太缺少关爱了，性格有点极端。等找到真心相爱的人，就会好的。”等孩子睡觉以后，江水不安地问：“刘平都给你说什么了？”
“聊天呗。说你对她很好，心里很感谢你。”
“就这么简单？”
“当然，你以为ฦ还会有什么事？”
“她最近有点神经兮兮的，有一天晚上找到楼ä下了，我也没让她近来。不知道她整天想些什么。”
“想你呗。”
“别胡说，我可什么เ也没干。”
“我也没说你干什么了。我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还敢找这么เ优秀的丈夫？”
“今天的表现还真象我的老婆，王勇和厂长家大小姐吵得动了手。大小姐把王勇的脸抓破了，王勇把大小姐打成了乌眼青。”
“今天下午我领孩子去广场玩，碰上了潘海ร军的妻子也在带着孩子玩。对潘海军骂不绝口。看来他们的婚姻ี遇上麻烦了。你抽空劝劝潘海军，毕竟孩子还小。”
“不可能了，潘海ร军已经和他分居半年了。他说，后悔当初走了捷径。现在虽然工ื作是好了，可家庭破裂已是定局。他还很生气呢！”
“《大法官》里面有句话很经典，什么เ案件都有是非之ใ分，惟独婚姻ี没有。一旦离婚，当事人双方都有错。很年轻的时候，总认为婚姻ี破裂是喜新厌旧ງ或者道德败坏造成的，却忽略了一条：既然两ä个ฐ人没有感情了，这样的婚姻再维持下去又有什么เ意义แ呢？现在看来，也许离婚倒是一种解脱。”
“别替别人耽心了，还是好好伺候你丈夫吧。明天走了，我又得等一个ฐ月。”
江水惊喜地现妻子好象已๐经从生孩子后的干涩中ณ恢复，又开始象水灵灵的仙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