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也没打算过去招呼;只让锦绣去告知一声,又嘱咐了跟着六娘的几个婆子,便说说笑笑的回到寺里给女眷备下的厢房。
五娘也不去管她,看四娘脸色有些奄奄,便伸手摸了摸四娘的额头,见没有起烧,轻松了一口气,扶着四娘靠在自己肩头,才去跟三娘说话,“听丫头说你最近一向睡得晚,可是嫁衣绣的不顺?”
这消息传回薛府时,大太太并几个小娘子都大为紧张,毕竟二娘嫁过去还不到一年,若是这时候夫君没了,这日子可想而知,大太太甚至还请了个太医送去,珍贵的药材也见天的往过送,好在二姑爷命大,熬了十几日,总算是保住了命。
五娘说完,又问那ว丫头,“你这是在哪里遇上的?”
五娘走在二娘身边陪着往主院走,含了几分客气道,“本是好些了,只是这两日骤然降温又着紧了些,今日连床都下不得,未能招待二姐夫倒是失礼了。”
三娘应了一声,又伸手来捏五娘的胳膊,半晌才满意道,“还是你最让人省心,我见今天雪大,还担心你穿的不够厚,谁知你竟穿的像熊,连人都臃肿了几分,不知道的,还当你最近贪嘴吃胖了。”
五娘一边走,一边皱眉问,“她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大姑爷可有陪着一起来?”
五娘还当大太太找自己来是为商量三娘的婚事,如今听了大太太这句,自然深感意外,在心里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谨慎的道,“倒是见了一回。”
侯三小姐想了一想,才道,“只怕我是去不成,蔡家如今也正乱着,日日迎来客往的,还是等过了这一阵,再去。”
五娘说的如此清楚,姚妈妈哪里还能不明白,忙一连声的应下来,五娘又让姚â妈妈从主院挑两个得力的丫头去睿哥儿院子伺候,空出缺来,才算是了了事,让姚妈妈下去休息。
锦好似是打定了主意,脸上倒是平静下来,口齿清晰的道,“奴婢不想给大姑爷做通房。”
五娘急急的就下地穿鞋,却是忍不住训斥ม锦绣,“什么เ事这样着急,缓过了气儿再细说。”
五娘忙站起身行礼,侯长公子也起身回了半礼,叫了声,“五表妹。”
五娘看在眼里,不由á微微露出笑容,大老爷能做到这个ฐ位置,论城府手段,自然不是一辈子出不了内宅的大太太能比的,如今能将真情这样流露出来,可见也是对大娘子真心的怀着愧疚,当日的事固然是大老爷迫不得已๐,可也不能抹去大老爷毁了大娘子一生的事实,大娘子贵为侯府嫡女,吃穿用度自是不用说,即使有大老爷大太太的帮衬,可也再回不到锦衣玉食的生活,更枉论在外面的那份体面,大老爷是成全了自己的名声,可却的的确确的牺牲了大娘子。
五娘随手将遍绣红梅的大氅递给锦绣,笑着问,“四姐又说什么让母亲这样开心?”
五娘随手捻了一颗滚圆的珠子把玩,道,“母亲身体一向康健,只是近日劳累又思虑过重才身子骨弱了些,若好好将养,倒不是不可能ม,只是母亲毕竟年龄已大,胎倒养的住,生产的时候可就……”
侯三小姐娇俏的脸上带了戏虐的笑,五娘不自在的同时又生出几分亲近,“三姐身体倒是好的,只是这雨天懒โ得出来走动,母亲又让三姐专心学女红,便索性待在了院子里。”
五娘和三娘陪着二娘上了青帷小油车;众人一路往外院行去,到了府里管事住的西角偏院,五娘先问过了锦绣,在听说锦绣已遣散了偏院里的男子和不相关的仆妇,才下了小油车。
几位小娘子见过了礼,大娘子才起身迎了上去,微微低着头,轻声道,“你怎么เ过来了?”
大娘子出嫁后,府里就清冷了几分,平日里的紧张全然不见,唯有经过大太太的院子,才会警醒起来。
三太太的病一拖就拖了小半年,老夫人总不能一直住着,又加上大娘子的婚事大老爷一封又一封的书信,老夫人便干脆回了京,只是谁也没想到เ,老夫人借着三太太病重,竟将三老爷的一双嫡子女带回了京,众人都猜测是老夫人这次真生了三老爷的气,才将三老爷独自留在济南府,眼不见为净。
五娘心里一惊,看了眼不远处如临ภ大敌的一些粗使婆子,笑道,“父亲可也在?”
大太太拍了拍五娘的手,笑道,“还不是你从小和你大哥亲近,母亲寻思着给你个惊喜,这才让下人瞒着你,谁知就被你听去了,是哪个多嘴的婆子说的?”
大太太一怔,半天才想起来是说谁,忙站起身,皱眉问,“可有让侯夫人撞见?”
五娘只觉得这样的三娘分外的亲近,也就不再客套,倚着引枕躺好了,才道,“躺了这么เ些日子,身子骨都乏了,偏母亲不让我起身,真是闷死我了,还好有三姐陪我说话。”
众人吃罢了午饭,老太太累了要去歇息,送走了老祖宗,侯夫人便建议道,“今儿个请了京里最有名的燕升堂,可要去听上一听?”
大太太一向如此,无所不用其及。
侯夫人一听,立即笑起来。
太医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索性只是受些惊吓,皮外伤倒也不打紧,只要吃上两幅定神的药就好了,只是五娘子这旧疾可要多加注意,若是因此发了起来,可就凶险了。”
婆子也是一脸难色,“老奴也想让姑娘进去,只是大老爷确实有吩咐,老奴不敢违背,还请姑娘见谅。”
看来是起了作用,只是大太太一向疼宠大娘子,只怕又会像上次一样不了了之,看来自己还得去加一把火。
二娘也知道五娘说的是安慰话,闻言勉强的笑了一笑,便低下头去打络子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