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应了一声,动作轻快的将几上其余的荷包收好,又将针线等物规整好了,才扶着五娘在软踏上坐下。
五娘送了三娘出去,正要回转进屋,就看见姚妈妈带了两个小丫头进了院子,五娘笑着迎上去,姚妈妈福身行了礼,道,“侯三小姐给五姑娘来了信,大太太让老奴送来。”
到了午时,大太太同侯夫人一起用饭,这才提到五娘,“不知五娘子身体可好些了?也是怪二房那混小子,被老夫人宠坏了,这才无法无天,冲撞了几位小姐,使五娘子落了水。”
两人一出了花厅,大太太再也顾不得许多,劈头就问那婆子,“五娘怎么样了,人可有救上来?”
忠勇侯夫人又说了两ä句,这才看到大娘子,“这是?”
二娘看五娘动了气,呐呐的不知说什么好,五娘看到她这个样子,气也就消了几分,耐心道:“二姐怎么เ说也是个主子,主子就该有主子的样子,该赏该罚,心里要有个数,像这样在你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小丫头,乘早赶出府去,也让耳朵根子清静清静。”
五娘回到院子里刚做了会儿针线,姚妈妈就进到เ屋里来,客套了几句,便说明来意,“明日忠勇侯夫人要来府里做客,大太太让五娘子出去热闹热闹。”
这梅妈妈原先是太妃身边的掌事宫女,太妃病逝,这才放了出来,能在宫里做到掌事宫女的位置,又安安稳稳的活了下来,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大娘子只要一想到这个梅妈妈可能ม有的手段,就怕的发抖,如今大太太又对她不管不问,势必会吃尽苦头,想到这些,大娘子再也硬气不起来,哭着跪到大太太身边,让大太太饶过她这一回。
五娘拿起茶碗呈给大太太,也开口道,“锦好说的在理,母亲还是吃一点吧,如今府里全靠母亲操持,若是母亲病了,那可真是要乱ກ了套了。”
大娘子一时怔住,手也松了开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大老爷就进到เ书房里来,看到书房里的情景不由á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满面怒气,大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大太太看五娘一脸的黯然,微微动容,“你祖母一向疼你,即是母亲不能照拂着你,想来你也不会有事的。”
五娘也配合的故作惊讶,让刘妈妈在椅子上坐了,才问起,“妈妈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了?”
大太太一听也是十分高兴,喜道,“那可真是好事,想不到安哥儿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本事。”
大娘子一晚上没睡抄孝经就是为ฦ了应付大老爷,早上还不肯回去休息,如今却乖๔乖的回了院子,看来大老爷果然是被什么事拌住了,大娘子白忙了一晚上,自是心情不佳。
锦绣仍是不愿,“姑娘就是太好说话,大娘子一有事就来劳烦姑娘,就是看不得姑娘清净一天,姑娘也不愿去跟大太太说,同样都是嫡出的主子,却这样看她的脸色,奴婢真是替姑娘心疼。”
第二十九章
大太太的目光在五娘身上转了两圈,最后落在大娘子身上,脸色刹时阴沉下来。
锦绣闻言打开,一只装了些宫花珠钗,倒是另一只别ี致,装ณ了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帕子。
五娘听了,忍不住道,“那母亲的意思是?”
姚妈妈道,“大太太是打算用三娘子?”
六娘惋惜的皱着眉头道,“真是可惜,好好的一局棋,却弄成这样,要不然五姐姐就赢了呢!”
五娘点点头,仍是不放心,“虽说都是些懂规矩的,但还是大意不得,特别是大娘子那里,谁也不许去打扰,无论谁来找,就算再紧ู急,也要禀了我再去。”
屋里顿时乱ກ做一团,大娘子也急急的从床上下来,顾ุ不得穿鞋就去看四娘的手,见起了一粒粒小泡,眉毛一拧,瞪向一旁手足无措的六娘。
姚妈妈上下打量了二娘子一圈,方才开口笑,“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太太吩咐老奴给姑娘送些衣裳和头面来。”说着让丫头捧了衣裳和红漆镶贝的匣子来。
自从大娘子病了这一场,大太太又恢复了对大娘子的疼爱,日日去探望不说,还事事过问,什么事都替大娘子想了个全,便连这种过错都想尽了办法替大娘子遮掩。
姚妈妈心下疑惑却也不敢深想,忙快步出了屋。
大太太看五娘娇俏的冲自己撒娇的样子,哪有不应的理,忙连声道,“好!好!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母亲不拦你就是。”
六娘子将手里的书随手一丢,站起身让青溪替自己้梳妆,特意选了套浅粉看着让人亲近的衣裳穿上,又选了两件精巧的首饰让青溪带上,便去了三娘的院子里。
六娘特意露出一抹不舍看了看锦音,直到锦音焦急的变了脸色,才笑着到,“母亲能ม看上她也是她的福气,让她去跟锦好姑娘学学东西也好。”说着吩咐了两个ฐ丫头去收拾锦音贴身的物件一并送过去。
五娘也不坚持,便道,“那妈妈一会儿可一定要通知我一声。”见姚妈妈点头应下,五娘才忧心忡忡的转身出了院子。
大太太这才道,“你们出去问,谁今儿个早上给府里的小姐传递了消息,若是有人出来认罪,便带进来交由我处置,若是一个ฐ人都不说,便将所有丫头婆子给我掌嘴,直到有人出来说为止!”
大太太一听不由大惊,猛地坐直了身子,“这样大的事怎么เ不进来禀报,还不快把五儿带进来,让我看看伤的严不严重。”
三娘子依旧是简单的打扮,虽只是薄施脂ฦ粉,却也是难掩眉间丽色,五娘看到这张脸不由á的又怔了下,才央着三娘子在软塌上坐下。
大娘子今年刚ธ及笄,正是花样的年纪,虽是容貌不比府里其他的姑娘俊俏,但也算是个清秀的,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长年累月的阴着张脸,这乍一看去,直让人心下一惊,只一眼,就知道是个不好相与的。
五娘借着锦绣的力道站起身,却是走到门口掀起了竹叶青的湘妃帘子,看着珠串似的雨滴子落下来,感慨道,“这景儿可真好看,听这声音,也跟曲子似的。”
锦绣闻言不疑有他,随口道,“听丫头们说,前阵子三娘子在院子里摔了一跤,人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整日里尽说胡话,大夫也说是伤了神智,大太太请了好几位有名的郎中来治,都没治好,大太太便想着将三娘子移到下面的庄子上住,原本这事都定下了,谁知三娘子的病忽然之间又好了,大太太这想法便搁置了下来。”
老夫人转过脸打量了五娘一番,忽的板起脸冷声道,“跪下!”
五娘被老夫人的冷声冷语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跪下来,一张小脸也变得惨白。
老夫人重又闭上眼睛,缓缓问道,“可知你错在哪里?”
五娘垂下头,颤着声道,“孙女儿没能ม护住大姐,劝阻母亲,是孙女儿不孝。”
老夫人听了五娘的话,紧闭的嘴角总算松动了几分,只是未让五娘起来,淡淡道,“总算你能知道自己的错处,也没枉费我教导你一番,那ว你且说说,你大姐的婚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娘低垂了眉眼做出恭谨的样子,心念却是急转了一番,自从大太太掌了府里中馈,老夫人虽说不再过问,可终有几条人脉ำ握在手里,且都是世代的家仆,最是忠心不过,只怕老夫人回来的这些日子,早将府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摸熟了,只是不知,老夫人熟到เ哪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