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自己是在逃避什么,也隐隐知晓将来总会有不得不面对的一日,但她如今只想借醉忘忧,能躲一日是一日了。
而蓝玖昨夜的确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的行装本就不多,这一年下来也没有多少积攒,所以也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何况她最想要带走的人都已๐经带走了,又何必太计较其余物什的去留แ?
虽然她也不确定那ว几人是不是冲她而来,但如若教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终归不是什么เ好事情。
此后数日,蓝玖为他治伤时,时而也会向他提起夏苡的生前旧事,而他大多时都是沉默不语。蓝ณ玖不知他们的过往前尘,也不知他们究竟是何情分,所以也不敢多置喙。不过从他偶尔的回应里,她倒是也知道了些许此人的来历。
这日的清晨下起了雨丝,正是春日里的那ว种细密如牛毛花针般的雨。蓝ณ玖同往常一样坐在院内的屋檐下捣药,忽听得院外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她循着声拄拐寻去,便在院外的墙根处拾到了一位受伤的大汉。
很快最后两道菜黄山炖鸽和臭鳜鱼也端了上来。
岳梓乘的笑容瞬间凝固,只嘴角微微一抽,讷讷道:“应姑娘,说了多少回了,你叫我名字便好。‘叔’什么的,把我叫的忒老了!”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何况上天都认可她年岁尚小,命不该绝。
可事实上他的好友广布天下,所获情报没有上千也够成百,他根本不缺这些。
老岳叹了又叹,这才恢复了往日温和的口吻,问道:“那……真的治不好了吗?”
又见久澜呆坐不动,便将另一盏盛满的酒碗推到เ她面前,道:“你也喝,诚不欺你!”
但谁能ม想到เ,她遇上的第一个人,竟会是他。
蓝ณ玖见他高兴,也去摸了两ä只酒杯出来,笑道:“那ว好,今日我也陪你喝几杯,来给我满上!”
蓝ณ玖这几日本就睡得浅,易醒且多梦,加上最近耳力越发的好了,夜里风一起,就更是难以入眠。于是她就这般缩在衾内听了大半夜的雪声,等到เ次日天色放明,雪声已止,便蹑手蹑脚地起身,扶着墙来到门边,小心翼翼地将大门推开,动作极缓,唯恐惊醒了同住的邻居。
他到底还是回不到从前了。
枝上的花苞又多了两个。岳梓乘透过窗牖望着那枝头出了会儿神,又低下头去继续执笔写了起来。他受伤昏迷了好几日,也一直没个消เ息递回去,如今是时候该向师门报个ฐ平安了。
鼻间忽然飘进一股子药味,岳梓乘๖蹙起了眉头,而后放下了笔。
果然一会儿功夫就见久澜端着药进来,往桌上一摆,目光一凛,言简意赅地道:“喝完,不许讨价还价。”
岳梓乘一句话尚不及说,就被她瞪得只能慢吞吞地去端起药碗,送到嘴边正要喝,忽又不死心地抬头望了她一眼,问道:“那ว……有糖吗?”
久澜把头一撇,回答得十分干脆:“没有!”
于是岳梓乘不敢多话了,捏着鼻子乖乖地把药喝进了嘴里。
久澜这个ฐ姑娘,大多时候还是和颜悦色的,唯有在逼他喝药这事上表现得尤其蛮横霸道,竟是一点余地都不肯给。
但他的确好得神速。他都明白,这全是她的功劳。
见他把药喝尽了,久澜绷着的一张脸也松了下来,并从袖中ณ掏出一小盒蜜饯来递给他。
“给你,解解苦味。”
岳梓乘๖疑惑地看着她,忽而一笑,道:“方才不是还说没有的吗?你果然在骗我!”然后一边嚼着蜜饯一边托着下巴๒望着她的眼眸瞧,道:“是不是……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骗人?”
久澜脸一红,又羞又气地推了推他的肩膀道:“胡说什么呢!我若不这么说,你能ม喝的这么เ爽快吗?”
岳梓乘知她不会当真动手,也不躲闪,只弯着眼睛朝着她笑,忽而眼睛朝她发间一瞟,问道:“对了,我送你的发簪呢,这几日怎么没见你戴了?”
久澜撇撇嘴,道:“还不是我最近总在炉子边上,要是弄脏ู了清洗起来可就麻烦了。而且我常要两边走动,叮叮当当的,若影响到你休息,恢复得慢,最后累的不还是我!”
岳梓乘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长长地“哦”了一声,道:“原来竟是我的不是。”而后连连央着她道:“还是戴上吧。你知道吗,你戴上花簪的时候,样子美得就像一个仙女,但是不戴的时候,就会像……一个村姑,所以两相比较下来,当然还是戴上好啊!况且那铃音又那样好听,我就会觉得是那ว天上的仙女下凡来哄我喝药了,看着听着都高兴,自然连带喝药都会有动力些!”
久澜重重地啐了他一口,又赠了他好几个白眼,但最后还是拗不过他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