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了这一万两银子的事。
璧容一怔。
四奶奶听了又嘻嘻哈哈地起哄拉着大伙又都回了太夫人的屋里。
璧容点了点头。
“夫人,我可是打听了,咱们府里的规矩是各房夫人每月三十两月钱,每月月初发放,每年可做四季衣裳๙二十四套,咱们随时年底来的,可按例应该一次补给咱们才是,如今这都要过年了,大奶奶怎么提都不提一句!”
像是感觉到了璧容的目光,沅娘缓缓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
两人都应声点了点头。
那紫色的正是三奶奶乘坐的,她抱着一个穿大红色妆花袄的女童从轿子里出来,见了璧容微微一愣,又看了眼她边上那顶轿子,微笑着喊了声二嫂,等璧容走过来一块进了屋。
叫珠姐儿的小女孩看了一眼大奶奶,才过去跟贞姐儿一块坐下。
“佟管事,五年不见,步步高升了。”
笑,就知道笑!占了便宜还好意思笑,真是气人的很!
一个婆子听见了不禁调侃道:“哟,杏花娘,你这模样的就甭做那春秋大梦了,人家那大户们娶得可都是黄花闺女,你家可是娃娃都好几个ฐ……”
关恒没有直接把车驾到郑家的屋子前,而是去了西边山脚下。
庄李氏听了福湘楼的大名果然喉头一颤,但很快就听出了话里带着味儿,硬是扭过头来看也没看一眼。
璧容正选着料子,准备等沈君佑晚上回来让他帮着写百寿图的绣样,秋桐打外面匆匆跑进来,禀道:“姑娘,小少爷吵着要去刘ถ奶奶家找白哥儿玩,谁也拦不住,玉桃说豪哥儿最听您的话,想请您过去劝劝。”
看来,确实是挺不愿意的。
该不该说你不也是准备说吗,非得借着别人的话茬。心里想着,嘴上便不紧不慢地道:“妈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这是要去哪?难道已经到时间了吗,可是还没有开堂审理,或者,根本就不需要审理就直接要去浸猪笼了!不,不!再等等,他还没有来,他一定正在往这边赶,求求你,求求你,再让自己见上一面,只要一面……
玉桃又点了下头。
全妈妈抿着嘴也是吓得不轻,抬腿就往前头走,陈孝儒家的也利索地赶紧跟了上去。
璧容生气地抢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朵新摘下的榴花,红艳似火,馥郁凝香。
“我们店里的伙计年岁小,您别计较,这样您看上哪个了跟我说就是了。”
沈君佑微微一笑,神神秘秘地说:“我自有我的法子知道。”
“怎么起的这么早啊。”全妈妈才刚起身,见璧容进来,一边招呼着她坐下,一边就要穿鞋下来。
说起来,璧容还是从没进过沈君佑的卧房,以往送饭的时候都是摆在外间桌上,毕竟单身男子的居室,总要回避一些。外间直对着垂花门里面是书房,半面墙的架子上放着的全是书,从四书五经到เ唐诗宋词,再到资治通鉴、孙子兵法、茶经药学,应有尽有,架子上倒是一尘不染,旁边的笔墨纸砚也都一应摆放整齐。
沈君佑听了暗自一笑,看笑话般的朝秦书怀扬了杨眉,气得秦书怀狠剜了他一眼,又扭过头来一脸无奈地道:“好歹也给我泡壶茶吧,明个ฐ儿我可就要回县里了。”
璧容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句:“是这么เ个理呢。”
初ม春的日头升的早了,刚一出院子,便见全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璧容忙进去洗了手,蹲下身子帮她烧火做饭。
钱婆子打小就有个毛病,秀莲私底下说她是耗子嘴,几人坐在堂屋里只看着钱婆子巴巴๒地嗑着瓜子,没一会功夫就磕了一地皮。年下有了老例,正月初ม一不能动扫把,会招来霉运,故而家里再三嘱咐孩子们不得随便往地上扔东西。
何秀才笑着谢过,双手背在身后,径自提步走在了前面。
待听得有人陪同,璧容便没了顾忌,赶紧回去收拾了几件衣服,跟着两个婆子一同去了。
“姑娘瞅着这地方可好?”丁管事问道。
郑天旺顿ู时哑然无语。
她老娘好一通数落,她嫂子才骂骂咧咧地拿出了一百钱,还絮叨着年前就得还上,不然拖到来年就破了家里的福。刘氏一生气索性也没要,她嫂子一听立马就拿了回来,还说就知道这老郑家不会穷的这份上,定有不少家私呢!
芳姐儿见状赶紧把钱婆子拦住,坐下来尾尾地说了宋家给郑家送布的事,又特别提了那匹嫣红色的布,跟钱婆子说着这么艳的色也不知道是想送给谁的。
郑母听了,眉头直皱,心道且不说这银钱不够,自己家后面统共就那么大点地,起了他们的两间屋,哪里还有地方给天业盖。何况自己是早有打算在后面扩个ฐ小院,日后天业大了给他娶媳妇住的。眼下钱婆子这如意算盘是打在自己家身上了,想出言拒绝,却是想不出个好说法,瞅着钱婆子这架势可是不好糊弄的。
郑天洪听了也眉头直皱,虽说钱婆子一家爱占人便宜,不得人喜欢,可再怎么说自己้家也是钱婆子的娘家,钱家这么做就是欺负他们老郑家没人,这事若是让外面人知道了,可是要在背后戳自己家脊梁骨的。
芳姐儿也不怕烫着,喜滋滋地夹了一大口吃进嘴里,又怪叫了一声吐出来,咧着嘴道:“怎么这么เ咸啊。”
郑母听了眉头一皱,不悦地道:“那是姐儿自己้赚的钱,哪里能够和这事混作一谈!”
每日天一亮,郑天洪哥俩就扛起扁担去地里摘豆荚,因着地里的花生也急需代收,没过几日秀莲便也跟了一同前去。
璧容赧然地跺了跺脚๐,转身回了屋,不再理娘嫂二人的嬉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