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宁现在的情状很不好。
“那ว怎么办?可要成小矮子了。”皇帝故意说道。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刚ธ成婚数日,就要离开京城到江南去了。公爹安远侯对此颇有微词,婆婆也不舍得儿子远走,甚至以担心她照顾ุ不好夫婿为由,一口气给赵含章身边指了四个ฐ模样不俗的丫鬟。
他转身要走,周氏暗惊,急道:“庆儿!”
裴岩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他才收回了视线。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ว她确实是个可怜人。
蒸锅还好端端的,热气腾腾。火苗舔着锅底,灶台里,木柴燃烧,发出哔啵哔啵的声响。
看到她这般模样,不知为何,裴岩心头竟掠过一丝不忍。短短数息间,他脑海里闪过许多东西。有她之前所做的事情,也有旁人对她的各种评价,最后定格在她泪光盈盈的双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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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幼宁暗暗记下了这几人的名字与形貌。静默了一会儿后,她才说道:“在我身边,首要的是忠。蠢一些笨一些都没事,但心肠坏了,那就留不得了。”
巨大的恐慌笼罩着她,她心里反倒多了几分清明。她进了裴家的门又怎样?婚书上的名字仍然是宋元婧,而不是她周幼宁。新郎官都没了,她当时又昏迷,所谓的拜天地入洞房都可以当做不算数。她不会就这么认了。
到了定北侯府,海棠无心去感慨裴家的气派。她只看到新娘子被一个粗壮的婆子背了出来。
周幼宁四肢发凉,嗓子干得厉害,伸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一杯热茶下肚,身体稍微舒服了一些。她视线微移,看着海ร棠忙碌的身影,心中思绪连篇。
1、凶神恶煞大魔王x外柔内刚小可怜
周幼宁脚受伤不假,但一直忍着,一声不吭,没想到给他发现了。对方这么เ坦然,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再连累他,就低声说了一句:“得罪。”随后将心一横,老老实实趴在他的背上。
事急从权,裴岩心中并无绮念,但是当背上突然多了一具柔软的身体后,他还是不由地身子一颤。
周幼宁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心中惴惴不安,小声问:“我,我很沉吗?”
“……没有,滑了一下。”裴岩稳稳背起了她,大步往前走。
周幼宁将外衫举起,顶ะ在两人的头顶:“辛苦侯爷了。”
沉默了一瞬后,裴岩才道:“没事。”
背上多了一个人,但裴岩的步伐却比先时快了许多。
毕竟男ç女有别,周幼宁也不好离得太近,她上身尽量挺直,避免过多的肢体接触。殊不知,她这小动作,却让裴岩极不自在。
本来背了一个女子前行,他能说是事急从权,故意忽视。可是她扭来扭去,等于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尽量忽视了一会儿,终是忍无可忍:“你不要一直乱动!”
“啊?”周幼宁怔了一瞬,不敢再动。她心里难堪之余又觉得委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嘀咕,“我也没有一直乱动。”
但现在是别人背着她,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只盼能早ຉ些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她都觉得累,更何况是背着她的他呢?
不知行了多久,举在头顶ะ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周幼宁忽然看到了人家,急道:“侯爷,侯爷,那边有人家!”
“我看到了。”裴岩加快了脚步。
他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小心放下背上的人:“咱们先去躲会儿雨。”
“好的。”周幼宁连连点头,却发现他头发已经湿透,有水滴沿着鬓角流下来,滑过脖颈,一直流到衣领ๆ内。
她目光一闪,移开了视线。
裴岩上前敲门。片刻之ใ后,门内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门被打开。
一个ฐ五十来岁的老汉撑着伞问:“你们这是……”
“是这样。”裴岩行了一礼,“老伯,我们是去金光寺的香客,下山途中下了雨,又摔了一跤,想在这儿小坐一会儿避雨,不知老伯可否行个ฐ方便?”
老汉打量着他们,见他们衣衫湿透,点一点头:“方便,方แ便。快进来吧,怎么淋成这样了?”
两人随着老汉入内。
廊下有个老妇人问道:“谁呀?”
老汉抢先回答:“老婆子,这是去金光寺上香的小两口,回来遇上大雨了,来避会儿雨。”
大概是有了避雨的地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周幼宁此时脑袋晕晕乎乎,也没注意到老汉说了什么。而裴岩却立时皱眉,试图纠正:“我们不是……”
他下意识去看她,见她虽然发髻散乱ກ,但明显是妇人装ณ扮。两人同行,也难怪老汉误会。
而那老妇人已然笑道:“哦,我知道了,求子的是不是?金光寺的香火,可灵验了。哎呦,怎么狼狈成这样?是摔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么เ么哒么么เ哒
第2๐1章照ั顾
人的注意力有时候很奇怪,对方抛来一大堆问题时,会更留心后面的而忽视前面的。
周幼宁本来就有些晕乎ๆ,这会儿更是只注意到了后面的问题。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点头:“是啊,摔倒了。”
裴岩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根本未否认别人对他们身份的误解。他动了动唇,本想纠正,转念一想,却又放弃了。
以他们的关系,如果解释,势必要解释很久,对方แ也不一定会相信。反正他们跟这对老夫妇本是萍水相逢,今后也不会再有交集。没必要解释得太清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被雨淋湿了,周幼宁这会儿觉得冷。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她面露难色:“大娘,能不能帮我……我们找一身干净的衣裳?”
“能啊,有衣裳的。”老妇人笑道,“就是不太好,也不是新衣裳๙。你们别ี嫌弃。”
“多谢多谢,不嫌弃的。”周幼宁面露微笑,她想了想,解下耳朵上的耳坠,“我没有带钱,这个ฐ应该能换一点。”
“我带的有。”裴岩接道,说着自怀中ณ取出碎银,欲递给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