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璧辩解说:“我没骗你,我确实觉得你演得很好,特别是最后一幕,挺伤感的,让人感到เ同情。”
第三幕和第四幕都很一般,不过,每当蓝ณ月出场,他就能注意到旁边剧团的投资者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住了。第五幕是于阗王子带兵出征抵抗柔然侵略,兰娜站在舞台的前部,独自思念王子,有一大段的独白,几乎变成了一场单人剧。而同时,王子则在舞台的后半部ຖ分,象征性地带领着几个士兵表示ิ大军在作战。舞台前后变成两个部ຖ分,同时出现在观众眼前,一边是内心独白,另一边是战争。第六幕是于阗王子与楼兰公主ว的洞房之夜,罗周必须承认,其实萧瑟扮演的公主也是一个ฐ重要的角色。当于阗王子在掀开了她的面纱以后,现她并不是他所爱的人而大惊失色,问了公主一句话:“你不是公主,你是谁?”这让公主ว非常痛心,她与王子两ä个同时都在经受着心理的煎æ熬,罗周让他们两个各站舞台的一半,分别独白,表示ิ内心的痛苦。最后,王子拂袖而去,公主ว只能独守空房,然后萧瑟又是大段的独白,她由极端地爱王子,变成了极端地恨王子。罗周知道在现代的话剧ຕ里个人独白太多并不好,对演员的表演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但他喜欢这样,以至于演员们会有很大的抱怨,当然,蓝月除外。
白璧笑了笑说:“那么我大概是出来得正好,我就是来看萧瑟还有你们排练的。”
接下来,重要的部分是手,女子的手臂裸露着,在白璧的画笔下看上去光滑而富有弹性。而最难画的手指和手背却是整个画ฑ面的最中心,因为在这幅画ฑ里,女子的双手正捧着一颗人头。那是一颗被砍下的男ç子的头颅,头颅的脖颈处流着近于黑色的血污,以至于使得女子的手和长裙的下半部分也是鲜血淋漓。人头的脸正面朝着上方,所以在画ฑ面里只能看清他的额头和头,而他的脸则ท被隐藏了起来。
叶萧走进了屋子,坐下呼出了一口气,说:“其实,昨晚上我也没睡好。”
白璧没有理会这些,她打开了界面的上方历史记录那一栏。最后一次的记录正是江河死亡的一天。白璧小心地打开了最后那一次记录,屏幕上立刻呈现出了一幅曲线图。曲线图的旁边没有说明的文字,那些看上去类似于股票走势图的曲线恐怕只有江河才能看懂,白璧实在看不明白,只能退出这个ฐ系统。
她就在门外?一定是拿着手机打的,罗周立刻站了起来,走出去打开房门。果然是蓝ณ月,她正拿着在门外,嘴角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罗周注视着蓝月嘴角的笑意,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来形容此刻蓝月的样子。虽然确实很迷人,但夜深人静时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门外总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传的暧昧。当然,他还是立刻就把蓝月迎了进来。蓝月几乎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他的家,来到了罗周的电脑แ面前,轻轻地说:“罗导演,你的剧ຕ本怎么还没写好?”
白璧轻轻地在母亲身边坐下,周围没有其他人,显得特别安静,在绿树丛中,假山之ใ下,白璧觉得母亲能够天天生活在这种环境的精神病院里,简直是一种享受,而且还能永葆青春。她抓着母亲的手,看着母亲的眼睛,母亲的眼神很安详,绝不是那ว种呆滞的样子,看上去比正常人还正常。她轻声地说:“妈妈,对不起,隔了那么久才来看你。”
叶萧继续说:“那么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张开要那么晚才回家去?”
“也许死者生前胆子很小,从他那张脸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老警官在旁边插了一句。
“还记得那个词怎么念?”
“她也是戏校毕业的?”
萧瑟惊慌失措,高声叫道:“你们是谁?”
叶萧终于要问正题了:“听说你和江河本来已经预定好了下个ฐ月就结婚是吗?”
实在太多了,她粗略地翻了翻,这些资料的内容从旧石器时代到民国一应俱全,既ຂ有历史学的研究和古代文献抄录,也有考古掘报告的复印件和文物的资料图片,还有父亲自己所做的一些记录和论文。要全部看完,恐怕要好几个星期。
“是意外吗?”文好古反问了一句,他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白璧,让白璧也有些无法捉摸。许久之后,他的嘴巴里才挤出了后半句,“当然是意外,当——然。”
“别开玩笑了?”
叶萧觉得现在不能退让了,他坚定地说:“是的,必须要解剖。”
现在,白璧的脸颊๐上终于痛快淋漓地任由á眼泪纵横了,热热的,温暖了自己的皮肤,也许女人常流泪会有助于皮肤的美容,她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也许这样想能让自己心里更舒服些。她的心情居然舒缓了一些。
可是罗周猜错了,骑摩托的人突然把身体坐直了起来,直看着他的脸。他们的距离很近,在一盏昏暗的路灯下,罗周依稀看清了那人的脸。那ว家伙穿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头也是乱ກ乱ກ的,年龄看上去和罗周相仿,但是脸红红的,目光浑浊,从鼻孔中喷出许多难闻的酒气,果然是喝醉了。罗周不想理他,让他这样在车子上睡一夜也不错,总比他喝醉了酒开着摩托到处乱闯要好。可是,那个家伙一把抓着了罗周的手,这让罗周猝不及防,瞬间他还以为是碰到了强盗,最起码也是对方酒疯了。他想要挣脱,但没想到那人的手很有力量,竟然无法挣脱,那双手似乎ๆ是从事某种户外工ื作的。罗周有些急,真想伸出另一只手去揍他一拳,可是,那个人突然开口讲话了:“救救我!”
夜色茫茫。
在白璧走到殡仪馆门口的时候,许安多喊了她的名字。白璧回过头来,看到了一身黑色运动装的许安多,她轻声地说:“你好。”
他感有些不对劲儿,事情已经出了他的任何想象,他顾不得按照顺序关闭电å脑程序,而是直接按了电脑开关硬关机了事,然后又直接拔掉了仪器的电å线插头。扫描窗口的红色灯光立刻灭了,他取出了那些组织切片。
灯又熄了,白正秋重新躺在了席子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而妻子又恢复了那均匀的鼻息,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她。
瞬间,她控制不住自己,又闭上了眼睛,因为ฦ眼泪已经在脸颊๐上痛快地流淌着。她伸出双臂一把抱住他,抱得是那样紧,以至于对面紧ู张的呼吸全都喷在了她的脸上。
“江河,你又回来了,我知道你会回来的,你一定会回来的,我原谅了你,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一只有力的手抚摸着她的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从白璧的双臂中挣脱了出来。那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了摇,然后大声地说:“白璧,快睁开眼睛,看一看我是谁。”
白璧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他的脸,虽然那眼睛,那下巴,那轮廓,都如此相像,但确实不是江河,而是叶萧。她摇摇头,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她已๐经永远都失去了江河,永远失去了,她不能再对江河寄予任何希望,她缓缓地说:“对不起,叶萧,我以为见到江河了。”
叶萧的脸有些红,大概是因为刚ธ才白璧的举动,他有些尴尬地说:“今天晚上我在外面监视考古研究所,忽然听到有人在里面猛敲研究所的大门,我想一定是有人出事了,于是就翻墙进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张奇怪的脸,是金色的,金色的脸。”白璧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เ脸?你说什么?”
“有人在跟着我。”白璧忽然觉得刚才这句话并不确切,因为她无法确定那个跟着她的究竟是什么。
叶萧的目光立刻从她的脸上挪开,向后面的树丛与小楼ä望去,树影摇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他对白璧轻轻地说:“站在这儿别动,如果有事大声叫我。”
然后,叶萧跑进了那ว栋小楼,他先找到了控制整栋楼ä的总电源,然后打开了全楼所有的灯光,整个小楼立刻๑灯火通明。他在三个楼面的走廊里各转了一圈,然后打开了每一间没有上锁的房间,没有现任何人。然后他又重新า仔细地搜索了一遍,依然没有结果。叶萧又关掉了全楼ä的灯和总电源,回到了白璧的身边。
“没有人,可能那家伙已经从什么地方跑了。”他有些遗憾地说。
“你确定那ว是人吗?”
叶萧觉得白璧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他反问道:“那ว你认为ฦ呢?”
白璧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停顿了片刻๑,然后轻轻地说:“不知道。我只看到一张金色的脸,突然之ใ间出现在窗外,不,也许那张脸已๐经观察了我很久了。”
“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在江河出事的那间房间里。”
“你又在电脑里和所谓的江河对话了吗?”
白璧有些惭愧,她只能ม点了点头。
叶萧有些生气了:“你为ฦ什么เ不听我的警告?你这样会送命的,有什么เ话待会儿再说,先离开这里吧。”
“可门打不开。”
叶萧看了看锁,轻声说:“是被反锁了,这是故意不让你逃走。”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大门里面的锁孔里,活动了几下,门就被打开了。
“快走吧。”他带着白璧走出了考古研究所的大门,然后又重新把大门锁好。他们走到เ小马路的尽头,那ว里有一个小小的拐弯处,恰好藏着叶萧开的那辆局里的桑普。
叶萧打开了车门,对她说:“进车吧。”
“你要把我关起来?”白璧忽然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