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晚,暑气已经渐渐消了,月亮也从云层中渐渐探出头来。
一路上,程渡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正在生气。
方知墨看着荧幕上渐渐变大的影子,拼命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
老妈回屋好大一会儿,这才重新า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一个手电å筒。
程渡的父母是按农村的习俗指腹为ฦ婚的畸形婚姻,这样的婚姻自然不会长久。
小孩儿站在卧室门口,气鼓鼓地看着那两ä件被他故意踩脏的衣物。
覃垣他爸有些惊讶,但却什么也没说,收回手来帮程渡收拾了桌子,接着指挥起自家的猴孩子摆碗筷。
方知墨这时的天线已经不知不觉地竖起来了,他的眼睛盯着碗里的鱿鱼丝,耳朵在排除噪音专心听几个ฐ人交谈。
定睛一看,是个纸团。
方知墨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重逢的这天,方แ知墨死死盯着这个ฐ撩完就跑的程学霸。
“嗯,不远,三站路。”
“啧,现在的孩子真早熟。”
“……”
“哎,小孩儿,你们那学校教学质量挺好的吧?”
“还成吧。”
“哎……我家那个ฐ侄子也该上小学了,考了几个都没上成,这不,都开学了,估计要等明年了。”
“是吗……哈哈哈。”
“你们学校考试难吗?有没有什么门路,哎,你俩的爸妈应该都是当大官的吧?”
老板娘始终认为子弟校的教学质量比一般学校好,坚决想从俩小孩儿嘴里问点儿什么干货出来。
方知墨无奈地一个一个答道:“不难,没有,不是大官。”
老板娘坚决不信,直到程渡指了指旁边的一副镜框,对她道:“就这个吧。”她才把精神从方知墨那儿转移过来:“哟,黑框啊,这个不适合你。你脸小,戴这个好看,你看看。”
程渡看一眼老板娘推荐的金边,摆手道:“不用了,就黑框。”
老板娘愣了愣:“不是,我这人做生意耿直得很,有一说一,这金边的和黑框一个ฐ价,我没坑你。”
程渡习惯性地抬手去扶眼镜腿,扶了个ฐ空。
老板娘把镜架放在程渡脸上比了比:“看看,多老气。小孩儿,不是我说你,你这年纪就应该戴点儿活泼可爱的,或者这个轻巧一点儿的,老学究做派真不适合你……”
程渡什么เ也看不清,眯缝着眼求助似的朝方知墨那ว边看了一眼。
方知墨乐道:“没事儿,学霸奔着陈景润去的,就喜欢黑框儿。老板娘,您就给他来个ฐ黑框就成。”
第7章鱼
“怎么,很难看么?”
程渡瞥一眼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笑嘻嘻的方知墨,问道。
“没有啊。”
方知墨看着份量能把人鼻梁压垮的眼镜,抿着嘴一本正经道:“还行吧,挺好看的。”
程渡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被方แ知墨这一笑倒觉着不对劲了。
他四下里看了看,走到路边一辆贴着黑色太阳膜的桑塔纳跟前,对着车窗拨了拨鼻子上的眼镜。
“没那么เ夸张吧……”
太阳膜的反光效果不太好,程渡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跟前凑了凑,想再看仔细一点儿。
谁知这时候车窗突然被摇开了,一中年大叔忍俊不禁地看着他:“小孩儿,挺臭美哈?我这车玻璃效果不好吧?要不叔把反光镜摘了借你看看?”
“不用,不用。”
程渡连忙后退两步,拉着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方知墨跑开了。
两个人边跑边笑了好一会儿,在一栋建筑前面停了下来。
方知墨没头没脑แ道:“哎,学霸,你喜欢下棋么?”
程渡看一眼大门边上挂着的立牌,“B城x区工人群众艺术馆”几个大字颇为醒目。
他还没来得及搭话,便看见方知墨和到了自己้家似的往里走,连忙喊住他道:“哎,这不是群艺馆么เ?可以随便进吗?”
方知墨笑着往里扬了扬眉:“来就是了。”
程渡看一眼手表,时间还早,便跟了过去。
走到里边儿,程渡发现这里边花样可多了,有钢琴室围棋室象棋室书画ฑ室,其中ณ,围棋室最大,人也最多。
原因很简单,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流行过一阵“围棋热”。
当时的民众被6๔0年代“霓虹老太太横扫z国棋坛”事件打脸,一个个ฐ都摩拳擦掌的,因此在经过了十年的晦暗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