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性别ี障碍？”
朱珠五官精致，好像娘胎里就化好了妆似的，总是忽喜忽悲的表情，身材单薄得像个纸人，奇怪的是胸脯那儿的两坨肉并不减小。她追很多星，知道很多明星八卦，她的理想是唱歌。不知道为什么唱歌是那么多女孩子的理想，也许她们耳朵里听到的“出场费一次多少多少万”这类的话太多了吧。
我青春岁月的河已经决堤，正滔滔流过，现在，你口渴了吗？
男侍应托着盘子走来走去，看也不看我一眼，他也许以为我在等人。
我离开嘉木家是晚上七点，他妻子的火车已经到站。嘉木没问我回去几点的车，如果坐不上车晚上住哪儿，更没问我身上钱够不够，我没觉得他不负责任小气，只觉得他凡脱俗，——这些本不是该他管的事。
我想坐起来，穿上衣服离开，但我的身体沉软，想要陷进地板。
我们俩熟悉得像两面墙。
“走，到เ我家山庄兜一圈。”蓝小红说。
这样闭着眼，又几分钟，香竹子道：“我采访过你那个孙大圣，形象不错，年轻有为啊，装得一尘不染，假，——他八成儿也阳萎吧？”
我听他把孙明国叫成孙大圣，乐่了，又听他连喊屈才，很没心肝地说：“那就让我当院长吧。”
老郑说：“我这可是瘸后一个月第一次开戒……”
司机义愤了：“我操，这么猖獗，是警匪合作吧……”
忘了他在汽车城也算是商人，付出要求回报的。
我给新朋老友了一组短信，告诉我的新号码。
最先回电的人你想不到，芥子山庄的郭东美郭村长，他说自从离婚他就一直准备和蓝小红复婚，我是他的亲友团成员。那天一见面，他就知道我们是同类，会惺惺相惜。
“看吧，她和别人都过不长，我和她是结婚三年离的，另两个ฐ呢？一个是八个月，一个ฐ是三个月……谁也不如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长……”
我感动于这个大男人的天真赤诚，他也有自己้的一摊事业，也要面子，但为ฦ何对一个抛弃他的女人耿耿于怀放不开？
“小红不坏，别ี因为她离婚次数多瞧不起她，离婚证明她更看重感情…好多没了感情还在一起过的人，不和卖淫嫖娼一样？”
我觉得郭村长有和我长谈下去的意思，我说亲友团没问题，等什么时候我们去你哪儿看月亮吧。
郭村长高兴：“今晚？”黯然，“听说小红去张家口采访了，我也回不去…”
他对他前妻的动向倒摸得一清二楚。
第二个回电的是蓝小青，张口就说：“姐，你得帮我个忙，——给我作证人。”
我知道她是那个著作案侵权官司的被告，可不明白我怎能做证人？
“记得我给你过一个ฐ特快专递吧？里面有个ฐ小说，我老公手抄的稿，我请你帮我介绍报纸连载一下……”
我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没帮你卖出去。”这和让我做证人有何关系？
蓝小青说：“就是这个小说惹得官司，现在告我的人是个编辑，他表我文章时我做好人，让他挂了名，改编成电å视剧时，我撤了他的名字，所以他恼羞成怒——你明白我意思？”
我说不明白。
蓝ณ小青说：“他挂名的那次表是去年国庆节在报纸连载，姐你收到我小说是什么时候？”
我回想一下：“大概是去年五一劳动节左右吧。”
“对呀，”蓝小青欢呼一声，“你只要证明你收到เ我的手抄稿的时间，比他挂名表的时间早ຉ就行了。”
“好说，”我一口答应，“随叫随到。”
晚上香竹子家吃饭时，香竹子说：“你给被告做证人，不怕原告黑你？”
我：“我说真话，实话实说，他黑我做甚？我和他无怨无仇，犯不着作伪证陷害他，再说我又不认识他。”
“人家可不这样想，”香竹子转着杏眼琢磨：“你这木头，说，蓝小青给你多少好处费？”
我奇怪了：“做证人，还要收费？”
香竹子眼珠不转改为直瞪了：“你这木头中ณ的木头疙瘩，蓝小青做电视剧ຕ好有钱，她姐姐蓝小红也有钱……”
我知道她的无聊劲儿又上来了：“蓝小红是我们好朋友，再说人家有钱和我有何关系？”
香竹子收拾桌子：“跟你这样又臭又硬的家伙说不清。”端着脏ู盘子走到厨房又回头：“告诉你，做证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没见过港台电视中ณ的证人，哪一个下场好？”
我嘀咕：“胜诉了也就是几个钱，还不见到เ能执行。为区区几个钱，总不至于宰了我吧？”
“我看有这可能ม。”香竹子气哼哼地说。
“你的意思是，如果蓝ณ小青给了我好处费，我就是被活宰了也值？”
香竹子绷不住笑了。
我住在香竹子这儿，不希望她对我有意见，听说关心别人可以缓解悲伤，今晚我决定关心一下香竹子，我一直不了解香竹子这几年的生活，冲着她无意、偶然、碰巧知道我这么多隐私的份儿上。
我不擅长做思想工作，先瞎开了个头：“我现你最近穿衣服特讲究。”
香竹子：“一个ฐ女人会因为一件衣服有变化，一个ฐ人不会因为一件衣服有变化。我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一个女人，是我穿衣服，又不是衣服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