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再入老君 第三章 荒村魅影 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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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们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是的,我们萍水相逢,相互之间根本就不了解,如果不是林萧然那ว天跟着我,我们也不会认识。但是我一个女孩子,跟着三个男ç孩跑到เ这荒山野岭来,你们难道不觉得,时刻保持警惕的人应该是我吗?为什么你们这么เ防备我?每个人都有苦衷和隐私的,不是吗?”

“他们呢?”

“你好,我是方昳,还记得我吗?”

我站了一会儿,才感到似乎有些冷。霞光越来越淡。夜晚又要来临ภ了。

至于箱子里是上帝ຓ,是魔鬼,还是空白,我一无所知。

这是一张详细的四川ษ地图。我的手正好按在成都平原上。

“张姨,出什么事了?”我问道。她的神๰情让我突然的又想起幻觉中那些惊恐的呼喊,那ว声音配上她的表情,正好合适。我再度颤๶抖了一下,我看到的,只有声音没有影像,若真是把声像结合在一起,反复在眼前呈现,我有那ว样的心理承受能力吗?或许早疯了吧。

张阿姨直起腰来,面露难色道:“可是方教授说了,他们不在的话我得一直陪着你啊,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家里。这附近没的卖,我出去久了,你要是有什么เ事怎么เ办?”

我推动轮椅进了客厅。客厅的另一端才是餐厅,我已经可以看见餐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菜肴。母亲不但写得一手漂亮的文章,还做得一手好菜。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让我感到เ自己的确有些饿了。等不等父亲回来一起吃呢?

我们小心翼翼地步入小巷,进了巷๕子我们才现,无຀数血红色的灯笼密密匝匝地挂着,一直跟着巷道蜿蜒而去,比我们想像的不知要多多少。走到第一户人家门前๩,许飞举起手,犹豫了一下,砰砰地扣起门来。农家都是木门,扣击的声音在这安静的镇集上听起来格外清脆,可是敲了半天,既没人开门,更没人答腔。许飞皱了皱眉头,拉起我们转身又去敲对面人家的门,仍然是没有声息。我们往里走了一小段,许飞再次举起手,重重地往一扇门上扣去。可是这一扣却扣了个空,没等他的手落到เ门上,木门却吱嘎ะ一声打开了,我们吓得一退,门口出现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翻了翻眼皮,朝我们笑起来——

独脚姑尖着嗓子阴笑起来:“嘿嘿,不错,我变成这娃儿托梦给你,只要让你以为自己‘死’了,就永远也走不出梦境,被我完全控制,那ว时候我要得到玉坠,可就方便多了。我跟你说你所有的朋友都是我杀的,也不过是为了让你更绝望,更害怕。可惜你这女娃ใ儿看起来弱不禁风,能耐还不小,居然让你在紧要关头醒了过来。”

许飞道:“可是既然是邪ิ玉,为什么เ它居然会反过来保护我们?而且这玉坠是从青城山的道观里求来的,还开过光,这和它的邪气不是相悖吗?”

道长顿了顿,接着说:“你们刚进山的时候,就被青姑所左右了。但是,她也看到了这位姑娘是带着天衣出世的,还带着青城山开光的护身之物,不好对付。于是就先杀了老陈,并通过控制他来势你们分成两ä路,借机想把这位姑娘的护身之ใ物毁掉。这样,她就可以一个ฐ个地杀掉你们了。”

渐渐的,我们不那么害怕了。迟疑间,又起雾了,这雾仿佛是从天而降的黑纱包围了我们,越来越浓,我们再次掉进了黑暗中ณ。耳边隐隐传来歌声,若有若无的,我仔细想听懂内容,却现这歌曲的声调、音律处处非常难懂ฦ。我看了许飞和絮儿一眼,他们也露出迷惘的神๰色。慢慢的,絮儿的表情生了变化,她径直从地上站起身,甩开我和许飞,朝那些白练走了过去。我叫着:“絮儿!ำ絮儿!你干什么เ?”我忍不住追了上去,却撞见她木木的一张脸和空洞的双眼。突然,她咧开僵直的嘴๨笑了,笑得我心底泛起一阵寒意,我的手哆嗦了一下,被絮儿狠狠地甩开了。许飞也๣使劲拉住絮儿,可絮儿完全变了一个人,她一把推开许飞,像只木偶一样僵硬的挪动着双腿,口中喃喃说道:“来啦,来啦,报应来啦,谁也๣躲不掉,谁也别想躲,嘿嘿嘿……”我只觉得身上的血又往头上涌,ไ双臂又开始红了,我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抓住絮儿,许飞也在后面紧紧ู抓住我。我紧闭着双眼,忍受着白连的抽打,死死的抓着絮儿,我感觉自己้的双臂越来越烫,通过我的手也传递到了絮儿的身上,不只我,连许飞也感到了这股灼热的感觉。这时,歌声嘎然而止,絮儿像突然触电å一样,浑身猛地抽搐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我,迷惑地问:“姐,许飞哥,怎么了?”不对,我明白了,是歌声!一定有人利ำ用这歌声控制絮儿!歌声停止了,絮儿便没事了。看到她没事,我和许飞便松了一口气,可是,为什么เ只是絮儿受了影响,而我和许飞却没事呢?不容我们有半点儿喘息的机会,半空中ณ便响起一片尖利、刺耳的笑声,这笑声中ณ隐隐夹杂着凄厉的哭声,使人不寒而栗,听了就像浑身被冰水浸透了一样。冷不丁儿的,我们面前,又隐隐涌起了团冰冷的白雾,又浓又厚,在黑暗中,十分刺眼。那团白雾的轮廓一点一点显现,越来越清晰,渐渐的,一个女子的身影显露出来,先是破烂不堪的衣服,接着是容貌,虽然憔悴,却依稀可见当年的魅力。我们三个ฐ紧拉着手,愣愣的看着这似人非人的“东西”。我的思绪在极度恐惧中飞快的旋转着,老君山里有青姑,独脚姑,还有我们不知名的厉鬼。眼前๩这个,好像单单只想伤害絮儿,为ฦ什么?联想起昨天(其实我们早就不分昼夜了,姑且就叫它昨天吧)遇到的欧阳他们,也๣是想千方百计带走絮儿,就在胡思乱ກ想间,那“东西”长叹了一声,说道:“小姑娘,你厉害啊,你有天衣保护,就把边上那个姑娘交给我吧,我放了你们。”

此去老君观,估计还有一半的路程,太阳已经开始西斜ฒ了,如果在天黑之前赶不到เ老君观,我们就只有露宿在森林里。可我们携带的所有东西,帐篷,工具,衣物等等都已经丢得干干净净,就算没有青姑,在原始森林里露宿的危险也๣是不言而喻。更何况,在青姑越来越猖狂的情况下,单单指望玉坠能ม保护我们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无຀论如何,今天我们必须要赶到老君观。

“嘿嘿……”他突然出一声怪笑,摇摇晃晃地挣扎着向我们扑来。我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只听絮儿不断ษ地尖叫着,然后是三个男ç生的大吼:“快走!”我感到有人拉起我的手臂就往林中狂奔而去,身后是欧阳的怪笑和滴答不停的水声。我们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来,沿着上老君观的路没命地瞎跑,直到累得没有力气再挪动一步,才七歪八倒地栽倒在地。空气中ณ只有我们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这个时候除了呼吸,我们的身体已不能再有任何的动作了。

“谁!”三个人猛地回头,许飞和黄夕同时一声大吼,笑声立即嘎然而止。

哪里是欧阳!竟然是第一天就失踪了的陈大伯!

这时大家都现了洪晓的异样,都回头看他时,却见他缓缓的抬起胳膊,指着我们的方向,浑身剧ຕ烈地着抖。我们跑过去,他看也不看我们,圆睁着双眼,手依然指着大石的方向。我们甚至能听到他全身的骨节因为极度的震惊出的响声。

陈伯!——陈伯!——陈伯——……

七月的天气永远都是明朗灿烂的。许飞扶我走出门的时候,我又看见了院子里的那棵柳树。昨晚就是它作祟么?可此刻在阳光拂照之下,那柳树像工笔画中ณ优雅的仕女,婷婷地立着,枝条的翠绿妩媚的让人心醉。可是,这美的背后是不是真的隐匿着妖异?我胡思乱ກ想着,索性停了下来,死死地盯住这柳树,像是想把它看穿,看它肚子里究竟是藏着妖魔鬼怪还是什么เ。

我没作声。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很喜欢四处疯跑的我对这次老君之行,一直都提不起兴趣。要不是许飞要来,我现在根本就不会和这堆疯子在一起——虽然我以前也๣是差不多的疯。看着陈大伯的欲言又止的神情,我心里突然涌ไ上一种奇怪的不安,可又抓不住是什么。一阵凉意袭来,我不禁颤抖了一下。

“可这只是你们的猜测!就算龙阳生过什么事,也没有更多的证据说明这里就是那些学生失踪的地方。”

“有。”林萧然道。

“还有什么?”

“直觉。”他道,移开了目光,陷入沉默之ใ中。

我一愣。直觉?直觉算什么证据?我正想反驳,但是立即又把话咽了回去。

是啊,直觉。我会莫名其妙来这里,为什么他们不能?我能没来由的判断这三个陌生的男孩值得我信任,为什么不能ม相信他们的直觉?我难道又不是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来到เ这里的?

我沉默起来,所有的事都在一瞬间涌上心头,乱ກ的可以。对于父母所作所为的疑ທ问也接踵而至,难道真如池昭所说的,他们和这事有什么เ关联?可那些学生早ຉ在多年前的一个暑假就失踪了,那ว时我们全家还在遥远的江南,会有怎样的关联呢?

屋子里静静的,连山风在林中缓缓穿行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我烦乱的坐不住,站起来走到เ门口,望着暗夜中黝黑起伏的山坡呆。

这处被遗弃的房子大概是村尾的最后一家了,掩映在离道路不远的小山坡上的桔林中。向来路那边望去,只隐约能ม看见前面那家农户一点微弱的灯火在道路边上闪烁,除此之外是漆黑的一片,我们点的煤ศ油灯从破窗户中透出一些光亮来,昏昏地挂在窗外几株桔树上。一切都静止着,只有树叶在微风的拨弄下微微的有些颤动。

我叹了一口气,跨出门去,正准备坐到门槛ນ上,两点极微弱的光亮突地在门外的林中一闪,我抬头看去,还疑心是自己้眼花,那个方แ向却传来一阵的沙沙声,有什么东西飞快地远去了。我吃了一惊,赶紧ู退回屋里。

“怎么了?”江雨寒走过来,关切地问。正在用木板搭床的两人也抬头望向我。我捂着心口,心里兀自乱跳不已,指着外面道:“好像……刚才外面好像有什么เ东西,跑掉了。”林萧然笑道:“那没什么,可能是狗或者什么เ小动物吧。”

“不,我感觉……那ว东西好像一直在那里,一直在听我们说话……”我摇着头,越说越慌。池昭断喝道:“够了!少胡说,女人就是喜欢神经过敏。”

“你——”我瞪着他,江雨寒赶紧道:“行了,别ี跟他计较,他这几天好像到เ更年期了。别怕,肯定是你想多了。”他说着,走过去将门别ี上,关好摇摇欲坠的窗户:“好了,反正有三个男生保护你,有东西也不怕。”我恨恨的盯了池昭一眼,他理也不理,自顾ุ自的忙着。江雨寒则ท没话找话地跟我搭腔,林萧然不时的望过来两眼,憨厚地笑笑。本来先前说好的我单独在另一间屋休息,经过这一吓,我心里始终有些害怕,他们才又找来一些木板,在最里的墙角帮我搭了一张床,又给我了一张小毛巾被。我从来没有睡过这样简陋的木板床,加上心里始终有些防备,躺了好久也没有睡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响着三个男ç生沉沉的呼吸声。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户外隐隐的稍亮一些。我盯着那一团微光,外面的风似乎又起了,树叶颤动着,出有节奏的沙沙声,我听着听着,睡意逐渐的漫上来。

沙沙,沙沙。

那极其轻微的声音像催眠曲一样,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沙沙,沙沙。

啪。

一声也๣是极其轻微的断裂声传来,我即将陷入沉睡的神๰经没来由地一紧,猛然清醒过来。睁开眼,只见窗户上现着一个隐约的影子,似乎ๆ正扒着窗格,朝屋里窥探。我先是脑中短暂的一片空白,然后尖叫起来,一下子坐起身,那影子也似乎吃了一惊,飞快的离开了窗口,林中传来一阵迅远去的凌乱的脚步声。

三个男生也立即被我惊醒了,一叠声问“怎么了?”“什么事?”,并很快着亮了打火机,点燃煤油灯。池昭翻身起来,拿着手电筒四处查看着。

“有人……刚ธ才窗户那边有人。”我坐在床板上,惊恐地看着他们,浑身簌簌地抖。

江雨寒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大半夜的谁来这里?”

“难道你们刚才都没听到脚步声?”

池昭返身回来,冷着脸道:“我听到了。你刚ธ才看见了?确定是人?”我一愣,慌乱地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东西。我只看到เ一个影子,一晃就不见了。”

“跑的太快了,从你叫起来到我开门出去,最多十秒钟็,就什么响动都没有了。”池昭说着,皱紧了眉头。我使劲地咬着嘴唇,试图让身体不再抖。但是那个映在窗户上的影子却深深地刻在脑แ海里,被无限地放大,一直呈现在眼前。江雨寒咽了咽口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林萧然则走过去把池昭没关的门别上,又回到我面前,想了一下,才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池昭来回踱了几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烟来,点上。

“你们睡吧,后半夜里我守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对我们道。江雨寒缩回去,赶紧躺下了,林萧然没说什么,也重新睡下。见我仍然坐着,池昭又道:“睡吧,没事儿。”我望着他,看着他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模糊但依然轮廓分明的脸຀,突然的有些恍惚。这是同行以来看见他第一次抽烟,而实际上我最讨厌有人在我面前吞云吐雾,我闻到那股烟臭味就难受。可此刻看着他眉头紧锁的神情,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เ了?睡啊。”他望了我一眼道。“还害怕?”

“不……不怕。”我尴尬地一笑,慢慢的躺下来。看着烟雾中池昭的脸越来越模糊,和那窗户上的黑影相互交替着,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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