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脚不好，又没文化，要去赚钱只能吃比其他人多几倍的苦头。我不止一次想要辍学去工作，但也都被她阻止了。我心里不好受啊，看着自己้妈这样受苦真的不好受，我还记得高二时候的哪天夜里，偶然看到我妈后背上的伤痕的时候，当时眼泪『哗』的一下就出来了。
“……我说，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欺骗过头了？”。
我说应该还有下次的，那ว么下次是不是指今天？如若他今天还会来的话，又会问我一些什么东西？面对其他的严格审讯我说不定还能ม应付过去，但是面对这个人……我大概ฐ还能ม支撑多久？。
“你说什么เ呢？”。陈明科直接打断ษ了我的话，“我本来想说你不用去了，带着你现在拿到เ的证据回来就行了”。
虽然说只是个一室一厅的小房，不过整体面积还算过得去，卫生间也算宽敞，装修的时候就买了个ฐ很大的澡盆，在卫生间里隔出来了一个浴ภ室。把衣服脱干净之后，我刚要走近浴ภ室，便听到เ门外的玲儿喊道：“需要搓背吗？”。
女人抬起手来，她的手里是一根皮带，应该是男ç人日常生活中经常用的一条。
那骂声在我耳边回荡着，我依然这么趴着，同时不住地点头，我承认，我是一个ฐ废物啊！林钰，面对你我真的就是一个废物啊。
他电å话里说的有些稀里糊涂ิ的，也没有说是个ฐ什么案子，这确实让我在意。
“需不需要我来帮你脱掉？”。
“电å话另一边的你自称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并在报出地址后立刻挂断了电å话。
那个ฐ夜晚所发生的事情，我依然历历在目。那ว是我第一次进入那等富丽堂皇的酒店，我不敢想象，我这种身份的人也能有这样的机会进入这里，这是拜她所赐，我与她之ใ间的爱让我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跟我身份不相符的地方。
女人再一次笑了起来，声音越发尖锐，而随着每一次笑声变得更加尖锐，女人手上所用的力道就越大，男人的脸色也越发显得苍白。
“你终究还是个体面人，”李秉文微微抬起头来，“你在这儿跟我说这些，可能会毁了你的前途，有什么必要？”。
体面人？听到เ这家伙的话，我发自内心地感到好笑，但是我嘴上却笑不出来。
“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个体面人，而你不是？”我问道，“如若你没有走到这一步，你活得远比我要体面得多”。
“你凭什么这么说？”。
“在刚刚的谈话里面，我对你撒了一个ฐ谎，”看到他还是没有发觉，我主ว动说破了这一层，“我说你和林钰婚后的关系一直不算好，实际上这只是我的推论而已๐。我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去过明月街的高级住宅区，在那里和那里的同事一块走访了一圈，结果是，你们住宅区里面对你们一家的评价相当好。你们的多数邻里都评价你们夫妻之间非常恩爱，觉得你是个ฐ好好先生，本身英俊潇洒、充满阳刚气质，工作上认真负责，家庭上对身娇็体弱的妻子百般呵护，待人也亲切诚恳——也确实是你们那一块的建筑隔音效果好没有让外人听到你们那可能非常吵闹的性生活——实际上在我们展开调查的时候你们的邻里绝大多数人完全不敢相信你们家里会出事，就算知道发生了杀人案也都以为是什么เ变态杀人狂入室犯罪，对于你是否可能ม是杀人犯这点，基本都是持否认态度的——在他们眼里，你是社会精英，是完美先生，是个标标准准的体面人”。
“那ว到เ底有什么用？”李秉文使劲摇了摇头，“我活的是不是个ฐ人样，他们又知道什么เ？我算个屁的体面人”。
“所谓活得体面，说白了不就是活给别人看的吗！”我大声告诉他，“不管是外出穿戴整齐，还是人际交流中的优雅谈吐，甚至是在公共场合下可能ม根本没人在意你也要保持的挺拔步子，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装点自己的表面吗？不就是为了活得体面吗？但这又跟灵魂本质的卑劣有什么关系？就算再怎么เ让身体变得强壮，也阻止不了自己在夜晚的性生活中ณ被虐待，也终究阻止不了内心在受折磨时的愉悦，这是你活得再怎么体面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你以为当个体面人可以拯救谁？不如说是对自己้的折磨！明明本来就应该是当个猪狗不如的混蛋，却偏偏要活在自己给自己编织出来的华丽ษ外套里，这种所谓的体面才是对我们最大的折磨！
你以为ฦ我很喜欢现在这样吗？你以为ฦ我对于自己้现在的工作、现在的生活感到很光彩吗？没有！我只是假装ณ自己很喜欢这样的工作、这样的社会生活，我只是回应一部分人对我的期望罢了！你以为我就能ม接受了吗？你他妈的都没办法接受，为ฦ什么เ觉得我就能接受？你这狗娘养的傻逼玩意”。
等到เ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爆粗口了。该死的，没控制好情绪！我揉了揉眉心，试图让自己้恢复冷静，就算这次审讯有陈明科帮我压着，也不是让我在这儿骂娘的资本。
“狗娘养的……啊，”李秉文愣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啊……怪不得我为ฦ什么最初这么เ害怕，原来如此啊……”。
我没有说话，等着听听李秉文这家伙怎么说。那家伙脸色苍白，嘴唇打着哆嗦，似乎是受到เ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他从我刚才的辱骂里听到了什么เ？。
过了许久ื，李秉文似乎ๆ终于缓过气来，双手扶住额头，笑了两声：“你说得对，我真的是个ฐ狗娘养的……哈哈，真的是这样啊！我一开始不就是因为看到เ我被虐待后背上的痕迹跟我妈那个ฐ时候那ว么像而害怕的吗？知道林老头以前对我妈干了什么的时候，我没有去反抗，不也是因为ฦ怕像我妈那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吗？
然而到เ了昨天，我还是反抗了，那还是因为我害怕自己真的像我妈一样被折磨死啊，我害怕到เ极点了才会在我自己้被折磨死之前杀了林钰啊！到头来我跟我妈一样啊……我妈想必也是很享受这种折磨的吧，她也是跟我一样……不，是我跟她一样的。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我跟我妈……也是同类啊”。
“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这样侮辱你母亲，”我确定这次我看他的眼神绝对是带着怜悯的了，“不论如何，你母亲能ม选择这种工作来赚钱维持生计，还是希望你能够有所成绩，不求是多么伟大的人，但至少能够脱离底层，不用再像她那样成为他人享乐的工具。你现在自认为ฦ你与你母亲是同类，恰恰是对你和你母亲最大的侮辱”。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这么เ说他呢？我老爹老妈有想过我和玲儿的关系是这样的吗？。
“没错，是啊，我妈是不会想让我成这模样的，我也不想成这模样啊，”李秉文不住地点头，“我辜负了她，也辜负了我爸，更是辜负了我自己”。
说到这儿，李秉文愣了一下，然后呵呵笑了起来。我正要发问，他突然指着我说道：“所以说了，我们根本不是同类啊！你看，我，还有我妈，我们到头来都还是心存希望的！我对于我妈来说就是最后的希望，而我选择杀死林钰，也等于是想要反抗，反抗到最后获得希望！就算我现在身在监牢里，就算我可能ม不久之ใ后就要被送上刑场，但我确确实实反抗了这种待遇的。但是你，何警官，你呢？
你的反抗呢？你依然甘心每天跪倒在女人面前被折磨吗？你依然愿意每天面对明明身体可能比你弱得多女人选择妥协吗？我们不一样的，我们根本不是同类，我跟不会反抗的畜ไ生相比，我还算是高尚一点的啊，哈哈哈哈”。
听着他那ว笑声，我感觉毛骨悚然，对着监控摄像机的方向做了个ฐ手势，示意审讯结束了。几秒之后，陈明科的那ว个小弟进来，将满脸笑意的李秉文带走了。
审讯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瘫坐在椅子上，半张着嘴，就算没镜子我也能ม知道我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个ฐ将死之ใ人一样。
过了一会儿，陈明科进来了。他关上门，坐在了我的对面，皱着眉头，说道：“回头这段录音我会剪一下，关键的部ຖ分可以拿来作为证据……另外会联系一下纪检委那边，看看有没有关于林副书记的消息”。
“随你去了，”我笑了笑，“就算完全不剪ຘ拿出来也是证据，剪了之后因为ฦ剪辑痕迹还可能被当成伪造呢”。
“说到底我得保证你的前途……你说的东西太多太过火了”。
“有什么过火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不是吗？”。
“何志，你……”。
“果然是这样，哈哈哈哈……”我咧开嘴，大声笑了起来，“果然，什么เ话不彻底说完，都不能ม算轻松啊”。
是的，我还有没说完的话，有一些不能跟李秉文说的，也不能出现在录音里的。虽然是陈明科亲自打了包票，有些事情我还是不放心的。
但是，如若只是跟陈明科一个人说的话……。
“回你的办公室吧，”我说，“不说完，我有点难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