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皇后凤架,正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听到我语气和善,他也稍微平静了一下,笑着道:“不敢当,小人沈珏,冒昧前来还请娘娘包涵。”
夏侯君悦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收了目光,脸上已泛起红潮,“刚刚陪母后听了一出戏,现在正觉无聊,随便走走。”
我微微挑眉,“长公主言下之意……难道本宫不是皇后吗?”我故作不懂的问道,眸子里笑意冰凉。
香墨转身看了看,回道:“娘娘,是沈美人陪着昭阳长公主在赏花。”
他垂眸轻笑道:“看着娘娘羽翼渐丰ถ,又未偿不是一件有趣的差事,只是在下近日身子不适,怕还得体息两天。”
她稍一愣,然后屈身跪倒在地,哀声求道:“娘娘,奴婢知错了,请娘娘责罚。”
我轻笑,再道:“当初ม宫里圣旨到时,大娘与姐姐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做了这第四个等死的皇后,怎么เ?现在后悔了?说是姐姐把大好的机会让给了本宫?”
郁诚越躬着身子,惶惶答道:“劳娘娘惦记,都好。”
我抬眸看他,他脸上带一丝戏谑,苍白的唇,似笑非笑。
夏侯君曜低着头,缓了良久,咳嗽才稍稍好些,“不妨事,又不是第一次病,母后不用太担心。”即使病成这样,他说话时脸上仍挂着冷笑,只是,这鬼魅妖冶的笑容里多了分疲惫。
还没坐稳他便置问过来,我心下一哂,看向他,他目光若有深意,脸上异常苍白,比我上一次见到的更加憔悴,看到他一副病容,强撑着。我已到เ口边的讽刺话语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担忧得看着他,“臣妾在宫中等了多时,怎么不见人来传召侍药?”
我脸上淡淡的,倚在榻上道:“算了。”
我在妆镜前坐下,望见里面一张病容槁枯的脸,苍白没有血色。
他美丽的唇边漾起一抹笑,在暗夜里——妖娆盛开。他的唇,仿佛倾刻间就要吻下来,温热的气息扑到我脸上,“你叫啊?今天的事若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我都难逃一死。”
长公主的问话风云乍ๅ起,便又被我巧妙的挡了回去,不过——这并不算什么!
我冷笑,目光涔寂看着脚๐下青白地面,轻问:“那……是永远做一个可怜人被人欺负好,还是做一个可怕的人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好?”
“前几天你送了本宫一尊玉像,今天宫人打扫时不小心打碎了玉像,而这咒符就是从那里找到的。”我淡淡的道,语声轻缓,就好像事实真的是这样。
我只管低头笑着,心里,却是越来越苦涩,而这位昭阳长公主果然不愧是韦太后的女儿,行事作风谨慎又精明,刚刚ธ不过随随便便一问,就已๐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皇上不在场,若深究起来,只怕会牵扯到我的身份。
再见他之前,我的心还是重重的沉了一沉。
碧月有些骇然,低头去看,果然见到碎瓷上有一片赫然印着御唐两个小篆。她不再说话,只是用惊惧的眼神看着我。
“那这么说,你每日都像供菩萨一样供着它喽?”我语声平淡无常,并无讽刺之意,相反的竟有几分感动。
他手中转动着随身携带的短萧,上面系一根锦黄色同心结的璎珞流苏,眸光比那ว骄阳还要炽烈几分。
他却轻笑,眸子里竟有一丝柔情掠过,肯定的道:“你是朕的女人,夏侯君曜的女人,只要牢记这一点,不用牺牲色相也能保住性命。”
他语声阴冷唯美,在我耳边轻轻吐着气,“只是,为ฦ何偏偏是《苏莫遮》?”
这样一个女人,我就不信夏侯君曜会弃而不顾ุ。
我微微闭着眸,十分享受这份舒适,良久才缓缓吐出几个字,软语轻哝,似一声叹息,“鹫占鹊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