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以牙还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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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红杏离婚后,付涛整天借酒浇愁,结果愁上加愁。心痛了一阵子,也就麻木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ม上,光环笼罩在人们头顶,不甘寂寞的夜开始沸腾了。每当这个时候,不甘寂寞的付涛就提着两ä瓶啤酒,幽灵般地出现在街头巷尾,任脚๐步随目光漫游。酒劲上来了,目光庸懒โ而呆滞,任其在酒精的麻醉下失控地停在某一处。目及之ใ处,三五成群的美女款款而行。美女们要么身材苗条,但并不显得单薄;要么体态丰满,却又不显得臃肿。总而言之,多一点则肥,少一点则瘦,一切恰到เ好处。尤其是美女们的披肩长,在灯光的照耀下熠ຈ熠生辉,煞是好看。那ว些将头染成金黄的廊妹,尽可能ม地将自己้打扮得美丽性感。她们穿的短裙ำ,短得不能再短,再短就能让每个ฐ人的眼里都长出一片“原始森林”。裙子的布料é都是软质的透明体,裹๥在身上就像是包着一个肉粽子。鼓圆鼓圆的胸和臀,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无຀数鼓圆鼓圆的目光。商品社ุ会中ณ,什么都收费,惟独美女的身体可以免费观赏。面对此情此景,付涛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旧社会的“三从四德”和“贞洁牌坊”,就觉得那ว些神圣的美好的永恒的东西都已๐经被人遗忘在黄霉臭的记忆之中ณ。付涛๙越想越气,于是借着酒劲破口大骂:“真他妈的世风日下啊!”

繁华的都市夜,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喧嚣而迷乱,各色各样充满诱惑的色情交易正在黑暗中ณ进行着。

每一天的每一夜,这座城市๦的每条街每条巷,饮食男女们就像夜猫子一样四处乱窜。母猫彻夜游荡在街头,寻找猎物。当猎物出现时,母猫一哄而上,开始打围。她们一不用枪,二不用炮,只用身体语言。母猫尽可能将屁股扭摆得性感一点疯狂一点yd一点,好让情的公猫产生一种本能ม的生理反应。这时,只要公猫哼一声或是递一个眼色,母猫就会跟着公猫走。母猫问,在哪里做。做什么?当然是做异性之间该做的事。有身份的公猫总会说去开房,寒碜一点的也可以因地制ๆ宜,选择路边的草坪或是某个ฐ昏暗的角落。

这天夜里,付涛也是一只夜猫子——一只好久没有尝到鱼腥味的馋猫,有些饥不择食。付涛决心找来一只母猫,好好饱餐一顿ู。

有人说:男人一生最大的目标就是填饱上下两张嘴——一张是能吹能侃能吃能喝的嘴;另一张是能软能ม硬能尿能ม操的嘴。对于付涛๙来说,胃可以长时间空着,但生殖器官不能一直闲着。然而,现实往往是最残忍的,它和人类的仇恨不共戴天。在梦想和现实之ใ间,谁也๣无法找到เ平衡点。要知道,这个世界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矛盾无处不在。

说起付涛的饥饿与贪婪,就不得不说一说中ณ国的历史和现状以及付涛所处的工ื作环境。中国,作为世界ศ上最有特色的社ุ会主义แ国家,多年来在西方列ต强企图西化、分化的阴谋中ณ负重前行,最终顽强地存活了下来。这就注定它与资本主义แ格格不入。资本主ว义那ว一套污秽腐朽的制ๆ度,也因此一直被国人拒之ใ门外。在这种历史背景下,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在中国远洋货轮上工作的船员都必须是清一色的男性,而且所有船员一律不能带配偶上船。为了崇尚中ณ华民族๣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各大航运公司都尽可能ม地节省路费开支,船员必须在船上干满12个月,甚至长达1้8๖个月才能ม有机会回家探亲一次,而假期也๣只有短短两三个月。因为长期得不到เ女人的滋润,船员的身体里积累着巨大的能量。能量越积越多,精神负担越来越大。正如长江洪水,大堤不堪重负,总得炸开一个缺口,用以泄洪,以保四方平安。对于船员来说,一旦体内的欲望似洪水高涨,他们也๣必须想方设法泄洪。可是,置身于茫茫大海,上哪里去找泄洪工具。万般无຀奈之ใ余,船员们只好就地取材——使用自己的手。在这个没有女人的世界里,男人如果没有手,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付涛曾经因为ฦ**过度造成肌肉拉伤,医生警告他说:“男ç人的命根子和人一样,也是有寿命的。*โ*过度会导致尿频尿急尿刺痛,甚至阳萎早泄。”最后,医生还就它的寿命向付涛亮出了一组无从考证的数据:“正常情况下,男人的命根子在使用1万次或精y排出2๐5升后,基本面临衰竭。”付涛๙心想:按每天使用一次计算,命根子的寿命不足3o年,而自己้15๓岁就开始**โ,且从不中断ษ,恐怕等不到เ45๓岁就会提前进入“不应期”,到时候又该怎样去满足如狼似虎的红杏?医生的话,雪上加霜,令原本神经质的付涛惶惶不可终日຅。可是,付涛๙实在无法做到清心寡欲。欲火中ณ烧的时候忍无可忍,照例无຀情地折磨自己้,接着照例懊悔一番๘。如此一来,形成恶性循环,付涛๙也因此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

对于付涛这种**โ行为,医学上称之为“**โ”。在海ร上漂泊的1o年间,付涛度过了多少个ฐ这样难熬难捺的夜晚啊!付涛坚强的外表背后,默默流淌着无຀声的泪水。可是,对于这一切,红杏又怎能明了?红杏只知道自己过得又苦又累,向付涛不停抱怨:“我为你守活寡,一守就是这么多年,我图的是什么?”付涛绞尽脑แ汁,始终想不通:你为ฦ了我,可我又是为ฦ了谁?其实,在这个家庭里,红杏苦,付涛更苦。然而,面对苦和痛,付涛咬紧牙关坚强地挺了过来,而红杏挺不过去,自然就会陷入命运的泥淖之中ณ。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付涛和红杏,究竟谁对谁错,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对面是一家名为ฦ“月宫”的廊。倚在门口的廊妹用她那双闪闪亮的夜光眼向付涛出了求救信号,那ว模样看上去既ຂ可爱又可怜。面对此情此景,常以救世主身份自居的付涛又怎能见死不救?廊妹的衣服是真正的三点式,且薄如蝉翼。这样显山露水的打扮,无疑ທ会狠狠刺激付涛的情欲。付涛在心里抵制ๆ住诱惑,但脚๐步偏偏不听使唤,最终被廊妹磁铁般的目光牵引过去。廊妹故意站在高处踮起脚尖,以保持两座高耸的乳峰与付涛๙饥饿的目光相切。男人一旦饥饿,目光就变成了一把尖刀,锋芒毕露。而女人就是渴望男ç人用这样一把尖刀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挑开,直到一丝不挂,直到เ体无完肤。

跑船17年间,付涛像吃斋的和尚一样,从未开过荤,可是今天他终于要破戒了。邪ิ念像流星划过心空,在付涛๙眼前๩留下一道璀璨的光芒。付涛决定迎着那道光芒灿烂一回,就哪怕死在石榴裙下,到เ了阴曹地府也算是一个ฐ风流鬼。

恍惚间,红杏和陌生男ç人缠绵交织的身影又在付涛的脑แ海里清晰浮现。一股无຀名火迅占据付涛的心头,将伦理、道德、良知……一切的一切顷ั刻烧成灰烬,但有一个ฐ念头久经火炼,最终顽ื强地存活了下来。原来,那ว是一句经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实,在这个时候,谈报复已๐经毫无意义。此刻,红杏就像一件破衣——确切的说,更像一只破鞋——被别人穿走了,而付涛又在报复谁呢?付涛๙的思维显得有些凌乱ກ。

折腾了老半天,付涛๙终于累了,之ใ后便匆匆走进梦乡。梦里,付涛又遇见了红杏。真是冤家路窄啊!付涛越是想忘了红杏,越是忘不了。关键时刻,好在廊妹及时摇醒付涛๙,让他从虚拟的梦境中ณ解脱๳出来。等付涛๙睁开惺忪的睡眼,天已微明,廊妹穿好衣服坐在床沿上,并且向他摊开一只手。按照先前๩的约定,过夜的价格为2๐oo元,付涛๙竟然故作大方แ地给了2๐5o元。

分手的时候,廊妹忽然转身对付涛说:“我爱你!”说罢,抱住付涛强行和他接吻。付涛๙最近患有重感冒,鼻孔堵塞,呼吸不畅ม,这会儿又被廊妹堵住惟一用来呼吸的嘴,不免有些心慌气短。幸好他拼命挣扎,及时解脱๳,否则,小命休也๣。

吻毕,廊妹报以妩媚一笑,并且嗲声嗲气地说:“帅๩哥,下次一定要记得到‘月宫’来找我,我叫‘嫦娥’。”

付涛想这嫦娥自始至终不曾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却还一个ฐ劲地高呼“我爱你”,想必前面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为最后一句广告词——到‘月宫’找嫦娥作铺垫的。商家的广告,有的放矢,无一不是冲着消费者的钱。很显然,价值25o元的一夜情,不可能ม产生真正意义แ上的爱情。付涛觉得廊妹不仅强奸了她自己的意愿,而且亵渎了“我爱你”这三个ฐ最简单而又最神圣的字眼。同时,付涛又似乎觉得这嫦娥具有写作天分,应该改行当作家,因为ฦ作家都喜欢玩这样的文字游戏。

廊妹一个技术含量并不高的伏笔,让付涛咀嚼了好半天。付涛怔怔地立在原地,目送廊妹恋恋不舍地走出视线,最后忍不住从嘴里蹦出堪称经典的两ä个字:虚伪!

在世上活了38个年头,付涛๙从来没有这样破费过。坦白说,是红杏给了他花钱的勇气。初尝甜头的付涛终于现:有钱的感觉真好!可是,红杏的背叛并不是为了钱。对于红杏来说,情欲比金钱๥更实在。现在好了,红杏走了,单身倒更自由,起码在做错事的时候不会觉得对不起谁。付涛再一次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说服了自己。

其实,在离婚之前,付涛๙是一个循规蹈矩的老实人,从来不在外面拈花惹草。自从现红杏背叛自己后,他就一直怀恨在心,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手法宣泄着他对这个ฐ世界的不满。尽管如此,付涛心里仍然感觉不能ม平衡。付涛打算继续寻找机会,报复世上所有不守妇道的yd女人和勾引别人老婆的无຀耻男ç人。

付涛的心态近乎歪曲,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ณ。本来嘛,感情的天平是建立在夫妻双方แ互相尊重的基础上的。只要有一方แ因为变心而失重,天平自然就会失去平衡。

付涛的初中同学铁蛋和付涛同属于一家远洋公司,而且俩人又是同乡,所以来往甚密。铁ກ蛋比付涛๙更倒霉——那个只配做花瓶的女人注定不能ม为ฦ他撑起一个没有男人的家,铁蛋因此将绿帽子稳稳地戴了十几年。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铁蛋和他妻子分道扬镳了。铁ກ蛋的妻子离开他时留下一笔最可怜也最宝贵的财产——其实,只是一句骂人的话:“你这种男人,真没diaທo用!”铁蛋凭借这句世上最尖酸刻薄也最鼓舞斗ç志的风凉话而起家,最终在女人堆里找到เ了用武之ใ地。

如今的这个世界,正处在极其前卫而危险的边缘,一切都已๐脱离它本来的轨迹运行。这注定使人们的思想与行为分离,走向两个ฐ极端。男人有钱就变坏——包养二奶、三奶,甚至是妻妾成群;女人无钱๥也变坏——傍大款,充当第三者,出卖肉体……现代男ç女都在追求一种时尚活法:家中ณ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就拿男人来说吧,多数人大器晚成,眼看黄昏将至,时不我待,必然心不甘情不愿,于是背着黄脸婆金屋藏娇็,在yin乱ກ中寻求安慰和补偿。面对妻子和情人,老男人想左右逢源,但又疲于应付,只好将每周的七天时间一分为二,其中ณ双日在家陪伴结妻子,单日在外拥抱地下情人。细心的人会现,每周的单日຅比双日຅多一天。而甘作地下情人的第三者,往往也不甘寂寞,于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偷偷养起小白脸຀,将每周的单日分配给自己้的“摇钱树”,而将双日连同幸福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铁蛋所从事的职业,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铁蛋天生一张貌似潘安的面孔,又有一副壮如牦牛的体魄。因为这些得天独厚的自然优势,铁蛋很幸运地扮演了一位在床上受女人庞爱的角色。报仇心切的铁ກ蛋很快沦落为ฦ有名的采花大盗,他所采摘的都是有主的名花。

本来,付涛并不欣赏铁蛋的活法,毕竟这跟做“鸭”没什么分别ี。铁ກ蛋自然不肯接受这样的评价,于是狠狠地数落付涛๙一番:“这个社会笑贫不笑娼,女人能做‘鸡’,我们男人为ฦ什么不能做‘鸭’?再说,我们男人天生有资本,生产设备随身带,拔出家伙就赚钱,何乐而不为ฦ?你一心爱她,可她会真心待你吗?到头来还不是人才两空?天下的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也许是因为念及自己的伤心往事,铁蛋一边数落着女人的不是,一边哗哗地流着眼泪。付涛忽然动了恻隐之ใ心,双眼竟然潮湿得睁不开。就这样,俩个如铁似钢的大男ç人,顷刻๑间化身为ฦ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而后拥在一起哭得凄凄惨惨戚戚。像女人那样伤心地哭过了,又像男人那样开心地笑过了,俩人顿ู觉酣畅释怀,淋漓解脱๳。难怪女人痛苦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哭泣!原来,哭泣是世上最好的灵丹妙药,能治愈人的心伤。

铁ກ蛋见付涛和自己้同病相怜,执意要和付涛义แ结金兰,而付涛并不推辞。于是,俩人点燃一柱香,跪地盟誓一番。从此,付涛成了铁蛋的死党。铁蛋随手抛出一大把名片,将自己的长期合作伙伴一一介绍给付涛๙,付涛最后看中了一位气质高雅身体丰满的少妇。付涛只是请她吃了一顿肯德基,对方แ便献上了丰腴而美丽的胴ฒ体。这一夜,付涛在那块肥沃的土地上辛勤地耕耘着,将他一生的屈辱和荣耀都深深地写在上面。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意与豪爽,触电般涌遍全身。付涛像凯旋的勇士,用胜利的歌声吟唱着骄傲和喜悦。此后,付涛如同染上毒瘾,一不可收拾。

然而,当人的欲望像潮水一样退去,理智就如沙滩上的礁石浮出水面。付涛心想:就算自己再怎么风光潇洒,也始终要比铁蛋慢半拍。毕竟,自己所占领的每一寸土地都曾经被铁蛋践踏过,那一切土地产权都是铁蛋无຀条件转让过来的。

婚姻的悲剧一度令付涛伤痛欲绝,但人不能一直活在伤痛的记忆里。当付涛下定决心要报复这个世界时,他就一步步走向了坚强。付涛一次次地放纵自己,一次次地让屈辱和伤痛在麻醉中得到补偿。然而,经历长期麻醉的人一旦ຆ清醒过来,将陷入更可怕的迷惘之中ณ。付涛宛如身处汪洋之中的一叶孤舟,看不见前方的彼岸,更看不清身后的港湾。

最终,付涛听见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触摸到来自感情边缘的挣扎。原来,付涛๙真正渴望的不是一只用来宣泄欲望和不满的垃圾桶,而是一个ฐ温暖而温馨的家。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付涛决心离开铁蛋,浪子回头,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真正幸福与快乐。

多少个无眠的夜晚,往事历历在目,付涛๙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怎样一步步踏上这条不归路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命运的安排。在命运导演的这出戏里,他只是一粒任人摆布๧的棋子,最终的胜负只能把握在命运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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